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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瀚府,坐落于南城最黃金的地段,占地百余畝。
這座府邸姓盛。
此時,在那座仿若皇宮般的恢宏大廳中,岑念站在正中,身形清瘦而挺拔。
她面前的中年男人,眉眼間與她有三分相似,正是盛家的家主,南城一方巨擘。
他眼中含淚,語氣激動:“念念,爸爸好多年沒見你了,一眨眼,你都長這么大了。”
岑念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淡:“盛先生是糊涂了嗎?我姓岑,不姓盛。況且,我在鄉(xiāng)下長大,怕是攀不上您這高門大戶?!?/p>
大廳很大,兩人相隔幾步,卻像隔了天塹。
沉默在他們之間拉鋸良久。
最后,盛父低聲開口:“你在怪我,對嗎?怪我當年沒能及時出現(xiàn)。”
岑念偏過頭,沒有回應。她想起第一次見盛父那年,外婆剛去世。
老人家生前對岑念很好,卻從來不提起岑念的母親或者父親,從外婆的沉默中,岑念知道了她在怨懟,怨懟自己當年的錯信,讓自己的女兒所嫁非人,平白葬送了性命,所以岑念也乖巧的不再提起。
外婆的葬禮剛過,那天,泥濘鄉(xiāng)道突兀的駛來一輛豪車。
車門打開,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走下車,英俊中帶著幾分威嚴。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聲音微顫:“念念,我終于找到你了?!?/p>
岑念當時驚愕萬分,而他告訴她,自己是她的父親,而自己,是面前人失散了二十幾年的女兒。
那天,他講了一個故事——豪門少爺與平民少女的相知相戀,一個愛情與身份懸殊的童話。而她,是那個愛情故事的結晶。
岑念記得自己只說了一句:“你要找的人已經(jīng)死了。”
盛父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你母親?我知道。但我要找的人,是你。”
她不懂,一個缺席了二十年的人,為什么會再次出現(xiàn)。
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值得圖謀的東西。那時的她,生活雖清貧卻自由。
她拒絕了盛父,卻也禮貌地送他離開。
盛父不愿,直直的看著岑念,那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疑惑:“你想讓我為你做什么?”
他說:“你什么都不需要為我做?!?/p>
她低頭垂眸,語氣仍是平靜:“我母親等了你很多年,可她走了,你沒來。我外婆也等了你很多年,可她在時,你也沒來?!?/p>
“愛你的人死于非命,相信你的人悔恨終生。我沒有資格代替她們原諒你,也不覺得你欠我什么。你走吧?!?/p>
說完,她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這番話給盛父多大的打擊,只知道,他沒有追上來。
從回憶中抽離,岑念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眼中依舊紅著,臉色復雜:“當年你說的那段話,堵住了我所有解釋的話頭。后來,我想了很久。如果你母親沒有遇見我,如果你外婆沒有把她交給我...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fā)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