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魏景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崇拜愛慕的女子,竟然就是蘇之玥!對他一心一意又被他拋棄的蘇之玥!
他要找沈青青當(dāng)面問個清楚!
可還沒進(jìn)屋,就聽見里面吵得不可開交。
“婆母教訓(xùn)你是天經(jīng)地義!你非但不認(rèn)錯,反而還一臉不服氣,沈青青你這個賤蹄子,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早知你是這種人,我絕不會同意你過門!”
“你大字都不識幾個,有何顏面來教訓(xùn)我?滿嘴臟話,丟人現(xiàn)眼,虧你還是探花郎的母親呢,背地里不知被人笑話了多少次!”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說好聽了是尚書府的千金,實際就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庶女!”
“庶女又如何?總比你這個老寡婦強!”
魏景行皺了皺眉,推開門,一盞茶杯摔至面前,濺起的碎片差點劃傷他眼睛!
他猛地后退一步,驚魂未定地抬起眼——
沈青青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地散下來,臉上還帶著巴掌印。
王氏也沒好到哪去,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額頭淤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見到魏景行,王氏頓時來勁,凄厲哀嚎。
“我命苦??!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盼他成家,誰知進(jìn)門的兒媳卻是個不孝女,三天兩頭欺負(fù)我??!”
“惡人先告狀!”沈青青厲聲反駁:“分明你趁我不在時,進(jìn)我房間翻箱倒柜,想偷拿我的首飾去賣錢,在外放高利貸!”
魏景行難以置信,連忙看向王氏。
“娘,你在外放高利貸?!”
王氏的抽泣聲戛然而止,慌忙垂下眼,聲音發(fā)虛:“我......我其實也沒放多少......”
“胡鬧!朝廷命令禁止,官府近期嚴(yán)抓,而你身為官眷,怎可頂風(fēng)作案?!”
“我......我這也是沒辦法!你的俸祿都拿去買聘禮了,如今家中銀兩所剩無幾,娘也是著急啊......”
王氏摸著眼淚,越說越委屈。
她來京城的第一天,就被這里的紙醉金迷深深吸引。
凡是有點地位的官眷,皆是綾羅綢緞,穿金戴銀,她卻連一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不僅如此,她睡的床也沒原來舒服,喝的茶也沒原來香醇。王氏不明白,魏景行明明都已經(jīng)是朝廷命官了,怎么日子過得還不如之前呢?
她看向沈青青,氣得渾身發(fā)抖:“都怪你!若不是為了娶你,我兒怎么傾家蕩產(chǎn)?”
“三書六聘,合情合理,況且難道我沒帶嫁妝嗎?”
“我呸!就你帶的那點兒嫁妝,總共也就值一百兩,算個屁啊!”
沈青青愣住,嘴角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你怎么知道總共值一百兩?難不成......難不成你把我的嫁妝都賣了?!”
“賣了又如何!如今你已嫁到魏家,你的一針一線都是魏家的!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你沒資格過問!”
沈青青怒不可遏,撲過去和王氏扭打在一起,抓頭發(fā),撓臉頰,咒罵連連,場面混亂不堪。
望著眼前的雞飛狗跳,魏景行渾身發(fā)冷,連忙將二人拉開,混亂中他還挨了幾個巴掌。
不知過了多久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魏景行狼狽不堪,氣喘吁吁地問:“娘,你到底在外放了多少?”
王氏顫顫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兩?!?/p>
魏景行倒吸一口涼氣。
沉默許久,他咬咬牙:“利息不要再收了,就當(dāng)沒有這筆錢!”
王氏大驚:“那可是三兩百啊!就這樣打水漂了?”
“那也比喪命強!”
王氏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魏景行又看向沈青青,步步靠近,行至面前,垂眸打量著她。
“我問你,你到底會不會畫畫?”
聽到這話,沈青青緊握著拳,指甲扣緊肉里,半晌,像是豁出去了,凄慘一笑。
“不會?!?/p>
魏景行愣住,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所以,你之前騙了我?”
“難道你沒騙我嗎!”
沈青青凄厲哭喊,聲音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憤恨:“魏景行!你就是一個畜生!”
見狀,王氏頓時暴跳如雷。
“你這個賤人!竟敢罵我兒!”
說著就擼起袖子撲過去,二人又扭打在一起。
魏景行絕望地閉上眼,關(guān)門離去,不再理會屋內(nèi)的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