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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覺得拐杖敲擊在地上的沉悶聲是如此的動聽。
我用衣袖擦干了眼淚,哽咽道:“老師,你怎么來了?”
老師彎腰將我扶起,讓我躺到了病床上,“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爸媽都在國外,我不護(hù)著你,還能有誰能護(hù)著?!?/p>
他說最后幾個字時,加重了音調(diào)。
“去把你們院長叫來,我看是誰停了她的職,又是有什么證據(jù),吊銷了她的醫(yī)師資格證!”
人群里炸開了鍋,“這人好像林北望,好像真的是!”
厲行云眉頭緊皺,把老師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跟江稚魚在一起三年,從未聽說過她有什么老師!”
我明明早就和他說過,我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堪比父親。
短短三年,他就忘得一干二凈。
“還什么林北望?林北望這種教授級別的人會收這樣一個人當(dāng)徒弟?他眼瞎了?”
我拽住他的袖子,“厲行云,你嘴巴能不能別這么臭?!?/p>
老師從進(jìn)門開始就沒正眼看過厲行云,只是靜靜地盯著林清云懷里的囡囡。
“老師,你看還有什么辦法能救囡囡嗎?”
“救什么救,都是因為你,不然囡囡不會變成這樣。”
老師想要去查看囡囡的瞳孔,剛伸手,就被厲行云一巴掌拍下。
“摸什么摸?我的女兒也是你配摸的?”
老師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一旁的保鏢一個伸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你竟敢對林先生大不敬,他可是國家勛章獲得者,他的手被打壞了,你來負(fù)責(zé)他的病人嗎?”
厲行云哪受過這種委屈,擼起袖子又想和保鏢大干一場。
突然門外一陣哭喊聲響起,“林北望先生來了嗎?求求他,救救我兒子?!?/p>
“出去,這里沒有林北望!”
那人越過厲行云,徑直朝老師奔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林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他昨晚吃了個蛋糕后就一直腹痛不止?!?/p>
蛋糕?怎么又是蛋糕。
女人看了一眼周圍,猛地指向林清云,“就是她,她拿了蛋糕給我孩子吃?!?/p>
我反應(yīng)過來,“遭了,又是急性鉛中毒!”
林清云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支支吾吾道:“你冤枉人,我是看你家孩子想吃才把蛋糕給你們的,你們怎么可以倒打一耙?!?/p>
女人把背包里的檢測報告遞給老師,“這是我把蛋糕拿去檢測的報告,上面顯示鉛嚴(yán)重超標(biāo)。”
這次林清云總沒有理由為自己開脫了。
“林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我在網(wǎng)上看到過你的照片,你就是林北望先生。”
說著,就要磕頭,保鏢趕緊將她拽起,扶坐在了椅子上。
人群頓時人聲鼎沸,“他真是林北望,林北望竟然來我們醫(yī)院了!”
“沒想到活了大半輩子還能親眼見到這樣一位偉大的醫(yī)學(xué)者?!?/p>
有人顫顫巍巍上前,“林先生,我可以和你合個影嗎?”
“我今天是來找我徒弟的,如果大家有需要,我明天可以來咱們醫(yī)院坐診一天?!?/p>
人群里響起掌聲、歡呼聲。
“沒想到她真是林北望的學(xué)生,那我們之前是不是誤會她了?林北望總不會看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