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說我媽投機(jī)倒把敗光了家中所有積蓄,導(dǎo)致得了絕癥的女兒沒錢治病,只能等死。
我媽羞憤之下,在監(jiān)獄撞墻自殺。
而我剛出嫁的妹妹也因此被退婚,最后含恨吊死在村口大樹上。
為救女兒,我隱下悲痛,去黑市賣骨髓換錢。
可手術(shù)醒來后去看女兒,我卻聽到妻子和她鰥夫姐夫的對話:
“寧寧,為了逼季停云把骨髓賣給報(bào)社主編,以此替我買下報(bào)社的工作,你不僅讓糖糖裝病,還騙光你婆婆的錢,你對我也太好了!”
妻子寵溺一笑:
“我答應(yīng)了我姐會照顧好你,這都是我分內(nèi)之事。再說了,誰讓報(bào)社主編不缺錢,而季停云的骨髓剛好和他匹配呢?”
“能為你的工作貢獻(xiàn)力量,是他的福氣?!?/p>
這時,女兒紅光滿面地朝他撒嬌:“馮爸爸,下次我讓爸爸捐心臟給你升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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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推開病房門,里面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妻子蔣言寧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換上關(guān)切的表情。
“老公你怎么下床了?傷口會裂開的!”
女兒糖糖在看到我的瞬間,立馬閉上眼睛裝暈,可眼珠子還在不停地轉(zhuǎn)。
看到這一幕,我終于明白,都是裝的!
見我不說話,蔣言寧寬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老公,你別著急,醫(yī)生說孩子恢復(fù)得很好,一會兒就能醒?!?/p>
我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蔣言寧,騙我很好玩嗎?”
“糖糖根本就沒有病,你們騙我骨髓就算了,為什么還要害死我媽和妹妹?”
蔣言寧臉色一變,隨后狠狠瞪我:
“夠了,季停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賣骨髓不是因?yàn)樘翘?,是因?yàn)槟銒寯」饬思依锏腻X!”
“我和糖糖受苦還沒找她算賬,現(xiàn)在她還要裝死道德綁架我們是嗎?”
“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看到她面不改色地指責(zé)我媽,我愣在了原地。
自她嫁進(jìn)我家,我媽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妹妹更是什么好吃的都留給她。
家里什么活都不讓她做,得到的所有布票全都給她做新衣服。
因?yàn)樗牍ぷ?,我還把自己播音員的工作讓給了她。
喉間腥甜,就在這時,蔣言寧的鰥夫姐夫馮榆突然走過來,他按住我的肩膀,一副大哥的口吻:
“停云,父母為孩子付出多少都是應(yīng)該的,你怎么能這么斤斤計(jì)較呢?”
“要是糖糖是我的孩子,別說骨髓了,就算是要我命都可以,可惜……”
說著,他和蔣言寧對視了一眼,兩人眉目間,滿是遺憾。
她們害死了我媽和我妹,沒有愧疚,反而怪我擋了他們的道。
太可笑了!
氣血在瞬間翻涌,我握緊拳頭,而后一拳將馮榆樹砸在了地上。
“都是你這個混蛋!”
病房內(nèi)一聲尖叫,我沒理會,抓著他的衣領(lǐng)再要揍第二拳時,大腿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糖糖不知何時沖了過來,狠狠咬在我的腿上,褲腿周圍已經(jīng)滲血,可她仍然不松口。
看我的眼神,滿是仇恨。
吃痛間,蔣言寧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踉蹌倒在地上,腹部的傷口崩裂,鮮血浸透病號服。
可她沒看我,而是心疼地將馮榆扶了起來,才冷冷道:“季停云,你今天真的太過分了,看在你剛剛手術(shù)完的份上,給阿榆磕頭道歉?!?/p>
“否則我們離婚!”
糖糖也心疼吹著馮榆的傷口,“他太壞了,我不要他當(dāng)我爸爸,我要馮爸爸!”
他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的模樣,猶如一根針扎進(jìn)了我的心里。
我閉了閉眼
“蔣言寧,我們離婚,孩子歸你?!?/p>
說完,我不顧她們驚愕的表情,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出去,可剛到走廊,糖糖突然沖了過來。
而后一把將我推了下去。
“壞爸爸,去死吧!”
2
我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渾身如散架一般,腹部的傷口也在不斷滲血。
蔣言寧從樓上匆匆下來,就在她要扶我時,一旁的馮榆突然道:
“糖糖力氣那么小,怎么可能真的能把停云推下來?會不會是……”
說著,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臉歉意道:
“是我太齷齪了,怎么能把停云想得那么壞!”
我想解釋,可剛張口,卻嘔出了一嘴的血。
蔣言寧卻嫌惡心般快速收回手,眼神也變得冰冷:
“季停云,你竟然陷害自己的女兒!”
“你真的是惡毒至極!”
我疼得厲害,眼見她要走,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褲子:
“救……”
可下一秒,她不顧我的傷勢,一腳將我踢在了墻壁上。
巨大的撞擊讓我五臟六腑似都在撕裂。
可她看不到我的痛苦,轉(zhuǎn)身離開,而就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馮榆朝我得意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帶我去找了醫(yī)生。
我再一次被送進(jìn)了手術(shù)室。
住院七天,蔣言寧一次都沒出現(xiàn)過。
就在我準(zhǔn)備出院時,有人突然給我留了紙條,說他有我媽被騙的證據(jù)。
我根據(jù)紙上的地址找了過去,可就在開門的瞬間,后腦勺一陣劇痛,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隱隱的,我聽到了蔣言寧的聲音。
等我再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池落地躺在大街上。
“嘖,還挺白的這男人?!?/p>
“不會是變態(tài)吧?可別看了,一會兒長針眼了!”
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我的周圍圍滿了人,不少人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而馮榆在不遠(yuǎn)處的角落朝我咔嚓咔嚓地拍照。
蔣言寧則細(xì)心地給他擦汗。
嘈雜的環(huán)境中,她的聲音格外清晰:
“阿榆,素材拍好了嗎?有了這個大瓜,我相信報(bào)社主編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我這才明白。
那張紙條是她模仿我朋友字跡故意放的,就是為了引我過去,給馮榆做素材!
周圍的議論聲讓我顧不上質(zhì)問她,我撿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迅速逃離了現(xiàn)場。
我不敢走大路,我滿腦子都是別人的嘲笑聲和議論聲。
害怕遇到人,我躲在了小巷子里。
直到天黑,我才終于敢往家里跑。
家里一片漆黑,我正要開燈時,忽然聽到臥房傳來了曖昧的聲音。
我走了過去,臥室門微微開著。
而蔣言寧則是跪在了馮榆的身前,腦袋尚下瞎起扶著。
連番的恥辱讓我再也忍不下去,我一把推開了房門。
3
聽到動靜,蔣言寧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了一步。
看到我,她一臉慌張,“老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不是我看到的哪樣?蔣言寧,我他媽是瞎子嗎?”
我操起旁邊的花瓶,狠狠砸在馮榆的頭上,隨后一拳又是一拳。
“季停云!”
蔣言寧似是終于清醒,她尖叫著推開我,隨后高跟鞋狠狠踹在我剛愈合的傷口上。
我蜷縮著倒下,她卻一臉心疼地?fù)崦T榆臉上的青紫。
而馮榆推開她,跪在了我的面前,他低著頭,可嘴角卻在發(fā)笑:
“停云,你別怪寧寧,要怪就怪我,她只是好心幫我而已,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說著,他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都是我的錯,你打死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污蔑寧寧的聲譽(yù)!”
下一秒,蔣言寧就心疼地抱住了他的手,而后不滿地看著我:
“季停云,對阿榆而言,我只是一個工具而已,況且我們根本就沒有進(jìn)行到最后一步,我們是有分寸的!”
“再說了,我答應(yīng)了姐姐要照顧好阿榆,他難受,我?guī)蛶退?,又沒有越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齷齪?”
我被他們的無恥給氣笑了。
我真是個傻子。
花了半輩子,才終于認(rèn)清蔣言寧是什么樣的人,還好,我真的已經(jīng)放棄她了。
我強(qiáng)撐著爬了起來,就在這時,家里的電話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蔣言寧去接,對面匆匆道:
“是馮榆嗎?”
“我是你同事,主編說你今天的新聞仍然不行,如果沒有明天爆炸新聞出現(xiàn),就會立馬開除你。”
電話掛斷,馮榆著急不已,“寧寧,我該怎么辦啊……”
“活該!”
我罵完,毫不留戀地往前走,突然,蔣言寧一臉陰沉地?cái)r住了我:
“季停云,你不能走。你傷了阿榆,總得給阿榆一些補(bǔ)償?!?/p>
我沒理會,可剛走到客廳,就見蔣言寧帶著糖糖下樓。
隨后當(dāng)著我的面,狠狠撕爛了糖糖的裙子,而后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這不就是爆炸性新聞嗎?”
我愣在了原地,瞬間明白她要做什么。
“你瘋了?糖糖也是你的女兒,你這樣,她以后還怎么見人?她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她……”
看著蔣言寧眼底的瘋狂,我立馬往外跑。
可還沒來得及出去,蔣言寧拿起一旁的凳子砸在了我的臉上。
“停云,再幫阿榆一次?!?/p>
說完,她高聲大叫,“救命??!停云又想起扶糖糖!”
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門被踹開,不少人圍了進(jìn)來。
“爸爸……爸爸要撕我衣服?!?/p>
季糖縮在蔣言寧懷里抽泣,臉上還帶著我濺上去的血跡。
“我不、不愿意,爸爸就想掐死我……”
“這個畜生!竟然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不放過!”
“人渣!”
“這種變態(tài)就可以浸豬籠!”
謾罵聲中,無數(shù)拳腳落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有溫?zé)岬难航裎业囊律馈?/p>
手術(shù)后還未養(yǎng)好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劇烈的毆打。
我聲音顫抖地想要解釋,“我不是,是蔣言寧……”
還未說完,我的嘴被堵住。
有人一把將我拽了過去,一路拖著我到了河邊,而后將我關(guān)進(jìn)了豬籠。
蔣言寧剛要阻止,一旁的人都勸她不要心軟,“這種畜生,不讓他真的知道害怕,他以后還會犯!”
很快,他們就將我淹進(jìn)了水中。
我被困在籠子里,只能水漫入我的胸腔,直到我再也呼吸不過來。
沉入水底。
而這時的岸邊,蔣言寧再也忍不住了,要求趕緊把人撈出來。
可下一秒,有人匆匆道:
“不好了,豬籠上掛了石頭,沉下去了,繩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