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任由一個男人在屋子里,齊齊上了二樓。終于把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樣,
才邁著蹁躚的小步子走下樓。宋繁做飯,先把所有的魚,肉,菜洗干凈切好分盤,
然后井然有序地擺在流理臺上。更要命的是整個過程中,他始終保持著未染一粒塵埃的干凈。
相比于木卉粗獷的燒飯風(fēng)格,每一次下廚后,廚房都是一片狼藉實在要好太多了。
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就像是一個穿著粉色圍裙的將軍,在這片不大的戰(zhàn)場上,
成竹在胸地指點著江山。木卉和遲寶都看呆了,感覺整個廚房都閃著圣潔的金光。
木卉癡迷于他的做菜手法,決心一定要跟他討教一二。至于遲寶,
已經(jīng)陷入了宋繁的美色中。不久以前,秦硯也會常常這樣,為自己煮好多好吃的。
秦硯也是那么帥氣地沐浴在夕陽中,對著自己溫柔地笑??墒牵畏彼皇乔爻幇?,
遲寶看著宋繁的背影,呆滯地?fù)u著頭。四點還不到,飯菜就上桌了。四菜一湯,
顏色搭配的非常艷麗。只是聞到飯菜的香味,遲寶和木卉就已經(jīng)贊不絕口,
躍躍欲試希望嘗一口飯菜的味道。宋繁不疾不徐地拿了筷子勺子放在兩位小姐面前,
又回身優(yōu)雅地盛了兩碗米飯給她們?!澳銈儑L嘗味道,我好久沒做了。
”宋繁的俊臉都蒙上了一層溫柔的色彩。這個時候,飯菜好不好吃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家里來了一只極品美男子,溫柔地為你做飯,溫柔地對著你細(xì)語,
就是清炒苦瓜也一定能吃出蜂蜜的口感來。木卉這下子是認(rèn)定這個妹夫了,
整日戴著定情的鐲子,半夜三更和自己一起繞過整個城市就為了找一個傻蛋,
現(xiàn)在都到這里洗手作羹湯來了。在真愛面前,年齡怎么會是問題,況且只是區(qū)區(qū)八年而已。
木卉笑嘻嘻地吃著可口的飯菜,塞滿蘑菇的嘴巴一張一合,“宋先生,不是,
我以后就喊你宋繁,你不介意吧?!币矝]等人家回答,木卉又繼續(xù)問道,“你是哪里人啊?
剛搬來這里,肯定有很多不習(xí)慣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你只管提,
我們可是中國好鄰居!”宋繁自己沒怎么動筷子,自從他坐下來以后,
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從頭至尾只蒙頭吃飯的遲寶,聽到木卉的問題,
他也沒有從遲寶身上挪開眼睛??粗怀匀獾倪t寶,
宋繁夾了一筷子青菜扔到她特大號的陶瓷西瓜碗里,才慢悠悠地開口,“五年前我去了美國,
前陣子剛回到國內(nèi)。感覺和父母住好像有點不習(xí)慣,就自己搬出來住。
”“那你是做什么的?”木卉企圖戶口調(diào)查的意圖已經(jīng)太明顯了。宋繁也不抵觸,
依舊輕聲細(xì)語,“我在聞達(dá)集團(tuán)上班,平時閑下來,就會出去拍點照片。”說到這里,
宋繁頓了一下,依舊盯著那顆埋首苦吃的腦袋,“寶寶,上次我給你拍的照片已經(jīng)洗出來了,
等會我拿給你?!边t寶寶正和紅燒肉們你儂我儂,也沒有聽清楚宋繁說了什么,
嗚嗚地發(fā)出點聲音表示她知道了。都一起拍過照片了?
木卉幾乎已經(jīng)對這個一見鐘情深信不疑了?!奥勥_(dá)集團(tuán)?那是大公司啊。
你這么年輕能干,有房子又有車子,人長得還那么帥,追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咯?
”要問就問個徹底,這關(guān)系到遲寶寶能不能順利開始一段新感情。
“外國女人似乎對我這種東方面孔不是很感興趣?!边@問題回答的模凌兩可,
木卉不怎么滿意,于是也不再提問,努力守護(hù)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tǒng)美德,
更為了努力守護(hù)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的紅燒肉。吃了晚飯的遲寶和木卉,挺著肚子躺在沙發(fā)上,
就像兩只饜足的貓兒。宋繁進(jìn)了廚房,不一會又端出一盆切好的水果。
兩只肥貓都有點受寵若驚了?!敖裉熘x謝你啦,本來說好的我下廚,
最后卻換你給我們做了那么好吃的菜?!蹦净芘榔鹕?,對著宋繁一通感謝。
“以后我們都是鄰居,沒什么謝不謝的,今天這餐就當(dāng)是我的謝鄰宴了。
”伺候了兩個大小姐的飯后水果,宋繁又折回餐廳開始收拾碗筷。這下木卉不好意思了,
人家做了飯現(xiàn)在還要人家洗碗,這不擺明了我們是惡霸么,說出去影響多不好。
于是木卉一腳把蹲在地毯上專心致志啃水果的遲寶踢了出去,“還不過去幫忙,
就知道吃吃吃!”遲寶含著眼淚揮手告別了飯后水果,不情不愿地進(jìn)了餐廳,
突然一聲大吼,“放手!擺那里!”宋繁的雙手抖了一下,不解地回過頭來,
看到遲寶扎著馬步,怒目圓睜地指著自己。
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看著一個階級敵人而不是剛剛賞了她飯吃的恩人。
宋繁還是放下手中的東西,往旁邊退了一步,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遲寶也意識到自己太粗魯了,紅著臉不好意思起來,“我是說,這些我來洗就好,
你做菜那么累,就去客廳坐一下吧,哈哈哈哈哈,我來就好,你去吧。
”遲寶的手肘子頂著宋繁的腰,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宋繁也不再客氣,
回廚房洗了手就出去了,臨走還親昵地摸了摸遲寶滾圓的腦袋,刻意彎下腰,
無限貼近遲寶的耳朵,熟透的男性氣息充斥著遲寶的整個胸腔,只聽他低聲說,“真乖!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到客廳和木卉談天說地起來。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遲寶的臉已經(jīng)紅到耳根子了,低著頭,迅速迅猛又迅捷地洗好餐具,收拾好餐廳廚房。
一切收拾妥當(dāng)?shù)倪t寶走到餐廳,只看到宋繁一個人,翹著二郎腿,抱著水果盆,
無比大爺?shù)匦蕾p著電視新聞。“卉卉捏?”遲寶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問他。
“她說昨天為了你,都沒有好好和男朋友約會,所以。”宋繁朝著大門努了努嘴。
“所以?”遲寶有點不明所以。“她說要現(xiàn)在補(bǔ)上?!彼畏蹦托慕忉??!把a(bǔ)上?
”遲寶眨巴著眼睛,努力把這些信息串聯(lián)起來。思索了很久,“你是說,
卉卉出門和林俞夏約會去了?!”宋繁點點頭,“如果她的男朋友叫林俞夏的話。
”這是什么喪盡天良的小伙伴啊,把自己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起放在家里,
就不怕她晚節(jié)不保,名譽盡失嘛!遲寶在一邊抓狂了,
抓起沙發(fā)上的一只抱枕就開始狠狠地拳打腳踢。宋繁看了她很久,
似乎一點停下來的預(yù)兆也沒有,一臉哀怨地看著她,“你以后可千萬別這樣欺負(fù)我。
”遲寶停下手腳,仔細(xì)回味了他說的話,良久才確定了主謂賓關(guān)系。
此時遲寶的奴性完美地展現(xiàn)在了宋繁面前,“小的怎么敢欺負(fù)您。
”說完默默地把枕頭放回沙發(fā),尷尬地蹲在一邊朝著宋繁笑。宋繁左手肘撐在枕頭上,
手托著下巴,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遲寶,手腕上的鐲子還晃著細(xì)細(xì)的鈴鈴脆響。
遲寶傻笑著一時躲不開宋繁直勾勾的眼神,只能硬著頭皮和宋繁對視。
遲寶想起第一次見到宋繁的暴雨天,還記得那天看著他的眼睛,就像黑曜石一般,
深深地看進(jìn)去,還可以看到一片星辰?,F(xiàn)在的他,似乎還是那個眼神,
但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在里面,遲寶還沒看懂,就因為羞窘而敗下陣來,
挪開了眼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開始拔地毯上的毛毛。遲寶很希望宋繁能把鐲子拿下來,
最好可以還給她。鐲子因為男人的粗手腕,被掙開了許多,戴在宋繁手上有點不倫不類。
天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地一直戴著這么個丑東西呢。宋繁放下水果盤,
起身走到遲寶身邊,抓起遲寶的手臂就往上提,“走吧,去我家?!薄叭?,去你家?
要做什么?。俊边t寶直覺地想用另一只手掰開宋繁的大掌,
奈何小雞仔的力氣完全不能夠和宋繁抗衡,只能哭喪著臉,
任由宋繁拖著自己走到木卉家門口。宋繁一個借力,把遲寶穩(wěn)穩(wěn)地甩到玄關(guān)的墻上,
欺身上前,左邊的嘴角揚起奇異的弧度,“你說呢?”遲寶嚇呆了,
短短時間里接二連三地和美大叔靠那么近,大腦的氧氣急劇下降,
兩只爪子在宋繁胸前拳成拳頭,兩只食指戳著宋繁結(jié)實的胸膛,睜著圓滾滾的眼珠子,
顫著小心肝,音調(diào)都高了幾分,“我也不知道啊?!彼畏苯z毫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
遲寶的眼前就是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胸肌。這家伙不是很瘦的嘛,
為什么一靠近會發(fā)現(xiàn)那么多肉?遲寶被這個問題困擾的時候,
宋繁充滿磁性的聲音又飄進(jìn)耳朵里,“你不知道?沒關(guān)系,去了就知道了。
”宋繁不由分說地拉著遲寶來到自己家,期間遲寶數(shù)次企圖逃脫而未果,
最后被推著進(jìn)了宋繁的私人空間。宋繁家的玄關(guān)和客廳里都堆滿了大箱小箱,
顯然是搬家公司搬來的東西,宋繁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拿出來。
“那么多天你都不整一下屋子嘛?”遲寶記得宋繁一個月左右前就搬來這里的丫,
就是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天,遲寶不會記錯的?!澳翘熘螅揖鸵恢痹谕饷娉霾?。
過幾天會請人過來整理。”宋繁脫了鞋子進(jìn)了屋,耐心地解釋著,“你先進(jìn)來坐吧。
”遲寶心里面的小九九早就開始飛速合計了,這宋繁一看就是個有錢的美大叔,
請人來整理那肯定得花錢啊。請人什么的,自己不就是一個大活人么!為了早日還清債務(wù),
貢獻(xiàn)一點體力又何妨啦,于是踴躍地毛遂自薦,“宋繁,你就請我好啦,
保證給你打掃的一塵不染的!”怕宋繁嫌棄,又加了一句,“看在鄰居的份上,
可以打折的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