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zé)岬氖终瀑N近遲寶的額頭停駐了一會,“是想燒死自己一了百了?帶你去看醫(yī)生。
”是宋繁,語氣有些微的緊張和不容置喙的強硬,扶起遲寶的動作也相當(dāng)粗魯。
遲寶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思考這個家伙怎么又出現(xiàn)在眼前,為什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兇殘,
只是一聽到要去醫(yī)院,開始拼命掙扎?!拔也蝗メt(yī)院?!边t寶誓死抵抗,
不是她不想去醫(yī)院看病,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銀子讓自己上醫(yī)院了。
軟趴趴的爛泥和精壯勞動力沒有任何可比性,宋繁見她反抗,干脆一把抱起她,
直接忽視她的掙扎?!按蟾纾艺娌蝗メt(yī)院,我腦子還清醒!”遲寶見硬的行不通,
只好試試軟的,“我怕打針,也怕吃藥?!彼畏币琅f選擇忽視遲寶,徑直往電梯口走。
遲寶眼見著自己要上屠宰場,花盡最后一絲力氣,用力掰住邊上的墻角,
雙腿不停往后亂蹬,“叔叔,叔叔,我求你了,我真不想去,不要擔(dān)心我賴你錢!
”宋繁是真的怒了,居然還有這么要錢不要命的人!“閉嘴!再敢發(fā)出一個聲音,
就強吻你!”宋繁威脅。遲寶真的被嚇到了,一下子也不敢吵,默默松開墻角上的手,
乖乖讓宋繁抱著。突然遲寶深吸一口氣,強睜著眼睛看著宋繁,弱弱地問道,
“是不是給你吻一下,就可以不去醫(yī)院?”遲寶仔細(xì)想過了,貞操和銀子比起來,
就是浮云。宋繁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懷里的人,寧肯被陌生人輕薄,
也不愿意去醫(yī)院?“拜托拜托,我真的不可以去醫(yī)院?!边t寶小聲乞求,
希望宋繁能夠放過自己。宋繁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態(tài)度不再強硬,
他把遲寶放了下來,左手扶住站不穩(wěn)的她,“既然不愿意去醫(yī)院,那就去我家好了。
”宋繁似乎刻意壓低的聲音,更像是在無聲的邀請。
遲寶再一次靜距離地觀賞到了宋繁的俊臉,鼻子還是紅紅的,卻一點也不減他的魅力。
遲寶的臉要出血了,天吶,眼前這個美男子,不會就是老天爺賞賜給我的吧?
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遲寶只能勉強維持表面的鎮(zhèn)定,滿臉傻笑,“這好像不大好吧。
”“怎么不好?”宋繁再一次無聲靠近,紅彤彤的鼻子已經(jīng)蹭到了遲寶的,“難道,
你更愿意我在這里吻你?”遲寶確定自己要窒息了,怎么才能拒絕他的邀請?
明明下午才失戀,失戀啊,這樣不大好吧?怎么感覺自己不忠誠?
可是這么美怎么忍心拒絕???而且完全沒有力氣拒絕?。≌l來救我!“你們在做什么!
”遲寶的禱告終于奏效了,高亮的聲音在電梯口響起,下一瞬間,
遲寶就感覺到一陣?yán)滹L(fēng)竄進身體。遲寶勉強撐住身體,才發(fā)現(xiàn)木卉已經(jīng)和宋繁打起來了。
是的,是打起來了!木卉的截拳道非常厲害,加上往年的無數(shù)場實戰(zhàn),
她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漢子啊,不,是女俠。再看宋繁,似乎只是防御,
可是連遲寶這個白癡也看出來,宋繁也是特別能打的人啊,一招一式絲毫不拖沓,
防守的恰到好處,木卉絲毫沒有占到便宜,而是越打越吃力?!盎芑?,不要打了,停!
誤會,這是一個誤會啦?!边t寶豁出命地吼到。木卉怎么能忍受被人吃的死死的感覺,
完全沒聽到遲寶的吼聲,而是越打越興奮,越打越眼紅。
遲寶眼瞅著木卉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只好從宋繁下手,“叔叔你別打了!她是我朋友,
誤會,完全是誤會!”宋繁的眉頭皺了一下,她似乎叫叔叔叫得愈發(fā)順口了。
一個反手擒拿,宋繁將木卉牢牢制伏摁在墻上。木卉哪里被人這么對待過,
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哪里冒出來的怪叔叔!老娘信了你的邪。趕緊給老娘放開!
”“那個那個,你快放開卉卉,你都把她弄疼了!
”遲寶也顧不得自己此刻有多么的虛弱了,沖上前就想拉開宋繁?!笆迨澹憧旆砰_,
我保證她不再動手了!”遲寶擔(dān)心木卉受傷,急著跟宋繁解釋,試圖讓他松開木卉。
宋繁的臉都黑了,力道更是狠上幾分。木卉已經(jīng)疼得齜牙咧嘴了,
依舊不忘記問候宋繁的祖宗十八代,愣是不再求饒。“宋繁,求你了,放開她吧。
”遲寶又快哭了,完全不知道這男人怎么就突然下那么重手呢。宋繁看了遲寶一眼,
這才放開木卉,“原來你知道我名字。”什么鬼?這兩件事完全沒有關(guān)系啊。
遲寶扶起木卉,拍掉她身上的灰塵,任木卉在一旁罵罵咧咧,抬頭看著宋繁,“謝謝你。
”“謝什么鬼!是他大半夜的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意圖對你這般那般,
謝謝他輕薄你嘛?不許謝!”木卉開口就是滿滿的火藥味?!安皇沁@樣的卉卉,
他只是想帶我去看醫(yī)生來著?!彪m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家門口,遲寶心里想著。
“這位小姐,也許我們之間真的有誤會?!彼畏陛p聲開口,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只是不經(jīng)意地撩起袖子,拎起地上的幾大袋東西。木卉看到他的手腕,當(dāng)下就瘋了,
“這位先生,那我倒想請問你,為什么我好朋友最寶貝的鐲子會戴在你的手上,
而且還戴得這么丑!”宋繁依舊風(fēng)淡云輕的表情看著木卉,“這位小姐,
這是寶寶下午的時候親自交給我的,我想她把什么東西給什么人,不需要經(jīng)過你同意吧?
”木卉氣憤了,回頭瞪著縮在一角的遲寶,“遲寶寶!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你為什么把你爸爸給你的鐲子送給一個陌生人!”“還是這位小姐,你可能還是誤會了,
我不是什么陌生人。就在今天下午,寶寶可是對我,一見鐘情。
”木卉家對面的房門已經(jīng)被打開,宋繁悠閑又慵懶地靠在門邊,看了遲寶一眼,
慢悠悠地開口道,“你說呢?寶寶。”木卉發(fā)現(xiàn)宋繁手上的鐲子時,
遲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不希望木卉知道自己欠人銀子的事情,
木卉也許輕輕松松就能幫自己還了錢,但是遲寶不想。遲寶真心對待木卉,真心依賴木卉,
很多年來,兩個人都是相互扶持著走過來的,但是遲寶能為木卉做的事情很少,
大概是想要保護自己可笑的自尊,遲寶不希望自己欠木卉太多。
可是為什么這個叫宋繁的男人突然橫插一腳,一見鐘情個鬼?。∵t寶猶豫了一下,
緩緩開口,“今天下午你走了以后,下雨了。我一個人在那里哭得很慘,
宋繁他還遞手帕給我,他是一個好人?!痹挾际菍嵲?,
可是進了木卉的耳朵又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了,遲寶的話無疑證實了之前那個男人的說辭。
木卉很想戳爆遲寶的腦袋瓜,“遲寶寶!這世上的好人多了,難道你見一個就鐘情一個?
”一時間木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煩躁地在樓道里來回走,“你看看那個秦硯,
之前裝的一個好人模樣,背地里怎么樣?要不是他媽媽來學(xué)校鬧,
你能這么快知道他只是玩玩你而已嘛!你被秦硯欺負(fù)傻了是不是?情商不夠就算了,
智商也被狗啃光了!”遲寶依舊縮在角落,聽著木卉恨鐵不成鋼的說辭,一聲不吭。
她沒有任何話可以反駁木卉,木卉說的都是事實。一切都是自己太傻,
以為像自己這樣的女孩子,可以被人喜歡,是一件太被眷顧的幸運。
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秦硯的告白,毫不猶豫地任由自己喜歡秦硯,
享受著喜歡和被喜歡的幸福。木卉看到遲寶把頭低下,不說一句話,
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過分多傷人,她趕緊走到遲寶身邊蹲下,揉著她的腦袋,
連聲道歉,“寶寶,對不起,剛才是我話說太重了,我只是,太擔(dān)心你了,怕你再被騙。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屁話。”遲寶還是低著頭,她搖著腦袋,
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你沒有說錯,是我太笨了??墒腔芑埽?/p>
我還是希望我可以有相信別人的勇氣,以前爸爸總對我說,不可以放棄對生活的熱情。
”“遲寶寶,你這個大傻瓜,大笨蛋?!蹦净芤贿吜R著一邊把遲寶摟進懷里。
樓道里安靜了下來。遲寶躲在木卉懷里,只想趕緊熬過這個夜晚。突然間,
遲寶被一個溫柔的力道扯進另一個人的懷抱,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聽到宋繁的聲音,“開門,
不想她被燒得更傻的話?!彼畏钡脑挷抛屇净懿煊X到遲寶的異常,她全身燙的嚇人,
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才明白過來遲寶這是發(fā)燒了,也顧不得再反駁宋繁的話,
趕忙從包里掏出鑰匙,回頭開了門。宋繁一個大跨步越過木卉,抱著遲寶徑直來到客廳,
將遲寶輕輕放在沙發(fā)上,用手背試探她的溫度,“燒得太厲害了,你家有退燒藥么?
另外我需要酒精和棉花,如果沒有,冷水和毛巾也可以。她晚上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最好給她準(zhǔn)備一些粥?!彼畏狈愿乐净埽耆堰@里當(dāng)做了自己的領(lǐng)地,
而木卉早因為發(fā)燒的遲寶方寸大亂,“有藥的,我去拿。
”經(jīng)過一天的哭鬧和一晚上的滴水未進,遲寶再也沒有力氣去計較,
為什么這個頭號危險分子也跟著進了木卉家?;谢秀便敝g,
遲寶感受到有個眼神一直瞧著自己,奈何自己無論怎么樣也睜不開眼睛,最后燒得意識模糊,
人鬼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