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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前夜,我貼在書房窗下,偷聽著婆婆和沈修文的對(duì)話。
婆婆的聲音帶著興奮:“都準(zhǔn)備好了?”
沈修文輕笑一聲,:“媽,放心。假的《沈氏族錄》她看過了,血也印了。她姐姐的死,加上她自己的絕境,怨氣和復(fù)仇的念頭,已經(jīng)被養(yǎng)到了最頂峰?!?/p>
婆婆貪婪地笑了:“那就好?!畵Q親’這謊話,百試百靈。只有讓祭品懷著反殺的執(zhí)念去死,靈魂才最美味,老祖宗才最滿意?!?/p>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
這時(shí),身后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沈修文冰冷的聲音貼著我的后頸出現(xiàn)。
“清月,不......或許我該叫你,晚晚?偷聽,可不是好習(xí)慣?!蔽冶灰宦吠现M(jìn)了堂屋,身上都是擦傷。
整個(gè)人就那么的被扔到了他們的腳下。
婆婆和沈修文并肩坐在太師椅上,等待著審判我。
那件我用血淚浸染的嫁衣,被沈修文輕飄飄地扔在我腳下。
他摘下金絲眼鏡,用一塊手帕慢悠悠地擦著。
“林晚晚?!?/p>
他聲音里帶著戲謔。
“你真以為,我需要靠吸食你的精氣活命?”
他輕笑一聲,滿是嘲弄。
“你錯(cuò)了。”
他看著我血色盡失的表情,慢悠悠地吐出那句將我打入地獄的話。
“我,是老祖宗的‘嘴’。”
“而你,是我們?yōu)槔献孀诰呐胫坪玫?,一頓‘飯’?!?/p>
飯......我趴在地上,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gè)字。
“至于你姐姐......”他戴上眼鏡,居高臨下地審視我,“她靈魂干凈,但太懦弱,逆來順受,沒什么嚼勁?!?/p>
“而你,”他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一個(gè)充滿怨恨、不甘,自以為能反殺的靈魂......嘖嘖,這才是老祖宗最期待的,飯后甜點(diǎn)?!?/p>
暴力在我心底種下仇恨,溫柔又讓我產(chǎn)生他可以被拯救的錯(cuò)覺。
每一次的傷害和安撫,都催生我更強(qiáng)烈的復(fù)仇執(zhí)念。
那本假的《沈氏族錄》和“換親”儀式,全都是他們故意留給我的誘餌!
我以為我可以為姐姐復(fù)仇。
可到頭來,都只是他們?yōu)榱巳偂袄献孀凇倍木幣诺摹?/p>
這種智商被碾壓的羞辱,遠(yuǎn)比身體的傷痛更讓我惡心。
婆婆從太師椅上站起,走到我面前。
她臉上再無慈愛,只剩怨毒和快意,揚(yáng)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啪!”
耳朵嗡嗡作響,我嘗到了血的腥甜。
“不知好歹的賤人!”她尖聲咒罵,“你姐姐都比你聽話!讓你乖乖做咱們沈家的福報(bào),是你的福氣!”
門外,不知何時(shí)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麻木地朝屋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
“看,就是這個(gè)瘋女人?!?/p>
“沈家真是倒了血霉,娶了她們姐妹倆?!?/p>
“要我說,就該早點(diǎn)獻(xiàn)給老祖宗,省得禍害人?!?/p>
我趴在冰冷的地面,被“丈夫”和“婆婆”踩在腳下。
一群看客的嘲弄,將我踩進(jìn)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