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梳理過后,我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有跡可循。指尖冰涼,像是有寒氣從骨頭縫里鉆出來,
凍得我微微發(fā)顫。腦子里那些混亂的碎片,那些尖銳的嘶吼和無聲的眼淚,
此刻正一點點拼湊起來,指向一個我不敢深思的源頭。母親。她一直都有一個法官夢。
不是隨口說說的那種,是刻進骨子里的執(zhí)念。我小時候,
家里還留著她偷偷藏起來的法律書籍,書頁泛黃,邊角卷起,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娟秀又用力的筆記。她說,她想穿上那身法袍,敲響法槌,辨明是非,
那是她眼里唯一的光。為此,她拼了命地學習,想考大學,想跳出那個重男輕女的閉塞村莊。
可外婆不許?!芭⒆蛹易x那么多書有什么用?認得幾個字就行了,早晚是別人家的人!
”外婆的聲音總是尖利刻薄,像生了銹的鐵片刮擦著耳膜?!白x大學?那是白白浪費錢!
還不如早點嫁人,你那彩禮錢,正好給你弟弟娶媳婦用!”我能想象出母親當時的樣子,
一定是挺直了脊梁,下巴繃得緊緊的,眼里全是倔強和不屈。她那樣剛強的一個人,
怎么可能甘心被當成貨物一樣交易掉?她對峙,她反抗,她說寧死不愿。然后,
外婆就想了那個歪招。一個毀了母親一生的歪招。記憶里,母親從未細說過那晚的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