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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區(qū)十年,我用命搶到了“求生船”的登船信標。
信標激活后,禁區(qū)系統(tǒng)會自動發(fā)放“先行者船票”,作為唯一的生路憑證。
可我救過數(shù)次的隊友,卻紅著眼攔住我,求我讓給她。
“隊長你那么強,沒票也能活!我不行!”
“票是信標為我生成的,不給。”
話音剛落,昔日的隊友們便合力將我繳械,捆上審判柱。
我的副隊,拿著那張本該屬于我的船票,遞到了那個女人手里。
他對著全營地直播,宣告我的罪狀:“她自私自利,不配當我們的領袖!這張票,該給更需要的人!”
隊友們把我丟在禁區(qū)中央,任由獸潮將我撕碎,還要將我的死狀循環(huán)播放,以儆效尤。
可在一片獸吼聲中,我笑了。
我抬起手腕,對著鏡頭,啟動了那個隱藏最深的權限。
“忘了自我介紹,我才是禁區(qū)系統(tǒng)的最高權限?!?/p>
“現(xiàn)在,所有船票作廢。”
“游戲,重新開始?!?/p>
......
話音剛落,冰冷的機械音響徹營地。
【警告。偵測到最高權限指令。】
【所有船票,編號001至999,全部作廢。】
我腕上的手環(huán)也悄然震動。
【系統(tǒng)最終校準,剩余時間:12小時。】
死寂一秒,整個營地炸開了鍋。
“作廢了?我的票!”
“怎么回事!顧副隊!”
“是她!是蕭嵐干的!這個瘋子!”
無數(shù)怨毒的目光,夾著恐懼,釘在我身上。
顧淮臉色鐵青,一把奪過廣播器嘶吼:“肅靜!”
“大家不要慌!這是蕭嵐的惡意報復!她寧愿毀了所有人的希望,也不愿交出船票!”
他聲音帶著狂熱的煽動性,“系統(tǒng)需要平息怒火!罪人,必須接受凈化!”
“改造她!凈化她!”
“燒死她!”
顧淮抬手,壓下聲浪。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蕭嵐,改造第一項?!?/p>
他的聲音傳遍營地,“為所有戰(zhàn)斗人員,擦拭戰(zhàn)靴?!?/p>
有人解開我腳上的繩索,雙手依舊反綁。
一雙雙沾著泥土和血跡的戰(zhàn)靴,被粗暴地堆在我面前。
我沉默跪下,膝蓋撞在金屬甲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拿起破布,我開始擦拭。
動作很慢,很穩(wěn)。
手環(huán)在我視網(wǎng)膜投下微光,一行小字,只有我能看見。
【系統(tǒng)校準中,剩余時間:10:37:15】
我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顧淮的臉色再次鐵青,大步上前,一腳踩住我擦拭戰(zhàn)靴的手。
厚重的鞋底死死碾著我的指骨,劇痛鉆心。
他俯下身,聲音扭曲:“蕭嵐,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低頭?”
“承認你錯了,承認你需要我,有那么難嗎!”
他嘶吼著,“只要你求我,我就放過你!”
我抬眼,看著他扭曲的臉。
“顧淮,”我聲音沙啞,卻很清晰,“腳挪開,你踩到垃圾了?!?/p>
他怒火攻心,腳下力道更重。
這時,一只柔弱的手拉住他的胳膊。
是沈若雨,她眼眶通紅,聲音帶哭腔:“淮哥哥,別這樣?!?/p>
她柔聲勸道:“隊長只是一時想不開,我們要用愛感化她?!?/p>
她端來一盆水:“隊長累了,我?guī)退聪茨槹?。?/p>
走到我面前,她臉上掛著悲憫,手卻“不小心”一斜。
“嘩啦——”
一整盆擦過戰(zhàn)靴的臟水,從我頭頂澆下。
沈若雨夸張地驚呼:“啊呀!對不起隊長!我手滑了......”
她嘴上道歉,眼底的得意卻藏不住。
周圍響起惡意的哄笑。
我閉上眼,任由污水滴落。
看到我的狼狽,顧淮的神色緩和了些。
他拉著還在“自責”的沈若雨站回高處,再次開口。
“第一項改造結束?!彼檬┥岚愕目谖钦f,“現(xiàn)在,進行第二項?!?/p>
營地中央的全息屏幕亮起。
【蕭嵐,編號001,入伍第十年?!?/p>
【A級任務‘血色 黎明’,斬殺三級異獸‘撕 裂者’,記特等功?!?/p>
【S級任務‘孤島壁壘’,堅守七十二小時,記特等功?!?/p>
【禁區(qū)肅清戰(zhàn)役,帶領第七小隊深 入獸巢,摧毀母體,記......】
顧淮的聲音冰冷:“這些是你的榮耀,你驕傲的根源?!?/p>
“為了幫你放下這一切......”
他抬手,猛地向下一揮。
“我宣布,銷毀蕭嵐所有功勛記錄!讓她成為一個‘無名者’,從零開始!”
屏幕上的文字,開始逐行消失。
【功勛記錄刪除中......刪除成功。】
我的名字,我的戰(zhàn)功,我的過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被一行行抹除。
直至屏幕剩下一片空白。
人群死寂。
顧淮死死盯著我,試圖從我臉上找到崩潰和絕望。
我靜靜看著那片空白,緩緩抬起頭,甚至對他笑了笑。
我的視網(wǎng)膜上,數(shù)字無聲跳動。
【系統(tǒng)最終校準中,剩余時間:08:1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