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里我處于空蕩黑暗的虛無當(dāng)中,四周都是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足足有上千只。它們無聲無息地緊跟著我,眼珠隨著我的動作而移動。
我每次都會在驚恐中醒來,睜眼又是一片漆黑。
今天,我又一次被那個夢驚醒。
在睜開眼的瞬間,我又聽到了熟悉的微弱的呼吸聲,小到可以讓人忽略。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鉆心的疼痛使我冷靜也使我清醒。等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我起身裝作很渴的樣子,下床取來水杯喝水。
在高度緊張的時候,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五感將會是平常時的幾倍。
短暫觀察過后,我發(fā)現(xiàn)衣柜沒有緊閉,那個細小的呼吸聲就來源于此。
衣柜里有人,我很肯定,是那個女人。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哥哥就在我的隔壁,這給了我十足的底氣。
我猛地將衣柜門拉開,打開臥室的燈,這使得女人的臉完完全全暴露在我的視線里。
她面容干枯,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好像只有一張皮緊緊貼在身上。盡管如此,我還是認得出,這是我的媽媽。
那雙眼睛,就是媽媽的眼睛,此時那里滿含著淚水。她顫顫巍巍地向我走來,我警惕地后退一步。
“這么晚怎么了?”敲門聲響起,哥哥的聲音自臥室門外傳來。
我看見媽媽肉眼可見地慌張,指著門外向我不停地搖著頭。
猶豫了幾秒后,我關(guān)了燈,“沒事哥哥,我手機掉床下找不到了,現(xiàn)在找到要睡啦。”
吱呀,確認哥哥回房后,我在黑暗中審視著媽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本來擁有著幸福的家庭,直到一年前媽媽突然被查出患有精神疾病,之后經(jīng)常失控做出一些傷害人的事情。半年前的晚上,我突然接到哥哥的電話,他說媽媽在失控中殺死了爸爸,作為當(dāng)事人他事無巨細地還原給了我當(dāng)時的慘相。此后媽媽給我的印象,只有拿著刀的手和詭異的笑。
我還想說什么,媽媽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搖著頭不停地指向隔壁,那是哥哥的房間。她示意我不要說話,掀起墻上的海報招著手讓我瞧,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洞,正對哥哥的床鋪。
哥哥的房間燈火通明,床上沒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