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事,我跟我爸那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鬧得更僵了。
我無所謂,反正現(xiàn)在吃穿住行都靠自己。
他愛給自己找氣受也不關(guān)我的事。
就這樣,四個月過去,我依然快樂地住在出租屋里。
房東得知我要從半年租變成整租后,還給我減了點兒房租。
為了緩和我和我爸的關(guān)系,堂哥趙天賜又來找我了。
“后天就是中秋了,你還是回去一趟,一家人一起吃個飯?!?/p>
我們這兒的習(xí)俗,中秋、過年都是不請客的,大家族的人湊在一起聚個餐,然后AA,方便又劃算。
我想看看大伯一家又在打什么算盤,便同意了。
中秋宴上,大伯母攛掇著不太熟的七大姑八大姨向我催婚。
“媛媛現(xiàn)在有25了吧?再不抓緊點,過了30可就沒人要了啊。”
“就是就是,別怪我們念叨,我們這也是關(guān)心你,為你好?!?/p>
又是老一套話術(shù)。
我讀大學(xué)時就這么催,讀研究生時也這么催,現(xiàn)在畢業(yè)了,還這么催。
每次我都反駁自己還年輕,不著急。
這次我懶得反駁,朝大伯母等人笑了笑:“知道你們對我好,我也想趕緊結(jié)婚呀?!?/p>
“奈何手上不寬?!荒銈円步o我眾籌點嫁妝錢?”
此話一出,好幾個親戚都啞火了。
剩下的,則批評我掉進錢眼子里去了。
只有大伯母沒說話。
她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幾圈后,悄悄退了出去。
再回來時,大伯母手上拿著一個厚厚的大紅包。
她很豪氣地遞給我,高聲說道:“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當(dāng)女兒看待?!?/p>
“大伯母沒本事,賺不了什么錢?!?/p>
“但大伯母咬緊牙關(guān),也要給你一萬當(dāng)嫁妝。”
我狐疑地接過來,剛要拆開,就被大伯母止?。骸皠e當(dāng)面拆,不吉利?!?/p>
“回去慢慢數(shù),要是少了大伯母后面再給你補上?!?/p>
在場之人無不夸她,都說她對我好之類的。
大伯母笑得眼角聚滿皺紋:“我這點付出算什么???”
“要說付出,還得是我家老趙?!?/p>
“當(dāng)年要不是他輟學(xué)供養(yǎng)兩個弟弟,老二老三也過不上這好日子?!?/p>
我爸和三叔連連附和。
我看向其他人:“關(guān)心我這么多年,你們不湊給我點兒?”
他們連連擺手:“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等你找到男朋友再說?!?/p>
有個愛吹牛的親戚立刻接話:“就是就是,等你找到男朋友,我也給你一萬?!?/p>
“巧了嗎,這不是!”
大伯母立刻接過話茬:“大家還不知道吧,我們家天賜要和他女朋友結(jié)婚了?!?/p>
我訝然,悄聲問堂妹:“什么時候談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堂妹說:“就前兩個月,還帶回家過,長得蠻漂亮的?!?/p>
“說是某個大集團老板的女兒……”
大伯母不悅地看了我和堂妹一眼,示意我們別說話。
“結(jié)婚本來是好事,可難就難在,對方要20萬彩禮費。”
“大家也知道,我們家的錢都拿來給天賜創(chuàng)業(yè)了,現(xiàn)在別說20萬了,2萬都困難?!?/p>
“所以我想拜托在座的各位,能不能給我家天賜眾籌點兒彩禮錢?”
“媽的又來?”不滿的聲音響起:“你家也太愛眾籌了吧?”
“啥都眾籌,我們錢包都被你家掏干凈了!”
“就是!”
“別生氣啊各位,這次可不一樣!”大伯母笑瞇瞇地說:“我這未來兒媳的爸爸可是盛和集團的大老板楊簡安。”
“什么?”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大伯母洋洋得意:“上次我們?nèi)疫€和親家公一起吃了飯的,本人和海報上長得差不多?!?/p>
“對了,”大伯母將我推出來:“媛媛不是在盛和集團上班嗎?”
她掏出手機,給我看雙方父母的合照:”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老板?“
我愣了,長得確實挺像。
“你問她干嘛?她一個小員工,哪有機會見老板???”
趙耀祖輕蔑地瞥了我一眼,隨即道:“這楊叔叔的照片網(wǎng)上都能搜到,你們不信,自己上網(wǎng)搜來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