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生的極為俊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如墨般漆黑的發(fā),被淺青色玉冠高高束起。
只是,他的面色很是蒼白,似染了疾。
“你是府里新來的,菜人?”
他那陰郁的眸光,朝著我的身上一打量,就知曉我是新來的。
“菜人?”
我一臉狐疑。
“薛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能逃便逃吧?!?/p>
他淡淡然說著,將風(fēng)箏放到了我的手中。
轉(zhuǎn)而,便要起身。
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他那青煙色衣袍之下,竟少了一條腿!
他伸手去夠放在石塊上的手杖。
我忙快步過去,替他取過,送到他手里。
“你覺得,我是個廢人,拿個手杖,都辦不到么!”
他沒有接我遞過的手杖。
面色陰沉無比。
似被我的舉動戳到了痛處。
“不是的!少了一條腿,照樣能活的好好的,我阿娘生來就眼盲,行動不便,可她卻制的一手好胭脂,好香料,起早貪黑,去街上叫賣,養(yǎng)活了一大家人!”
說到阿娘,我的喉嚨有些泛酸。
街坊四鄰,都說阿娘不照顧孩子。
拋頭露面,不是好婦人。
可阿娘若日日在家中守著我們,我們早就餓死了!
“總之,身體殘缺算不得什么。我阿娘說,人活一世,也不必顧忌別人眼光!”
我說的認(rèn)真。
對面的俊朗男人,倒是微微發(fā)怔。
“念兒!念兒!”
姐姐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我忙將手杖塞到他的手中,朝著姐姐跑去。
“念兒,那是誰?”
姐姐朝著遠(yuǎn)處的公子,望了一眼。
我搖頭,瞧他的穿著打扮,應(yīng)當(dāng)也是薛府里的主子吧?
“罷了,快回去吧,到吃飯的時辰了?!?/p>
我們快步回小院。
飯菜上桌,果真又加了一盅清燉羊尾油。
這羊尾油燉出來的湯,是純純的油水。
雖放了姜片去腥,可我喝了一口,亦是想吐。
7
姐姐與我一樣,咽下后,臉頰又迅速鼓起。
這是反芻了。
但,看著容婆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只能再次咽下。
我見狀,趕忙悄悄將自己喝完的燉盅,同姐姐的交換。
姐姐愕然的望向我,我則是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憋著氣兒,將那油湯悉數(shù)喝光。
索性,如今,吃完了容婆就放我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