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來政論宴,是我前些天與他同信商量好的計劃。
我不再準(zhǔn)備隱忍,我要揭穿許君知的偽君子的面目,將它公之于眾。
吳曉扯了扯他的袖擺,
“君知,可是高興壞了?這可是皇上頭一次走訪宴席呢!”
現(xiàn)場徹底沸騰,學(xué)子無不熱淚盈眶。
“有生之年竟能有幸見到圣上一面!也不算我們枉活!”
“正好,我們趁此良機(jī)共同品一品君知的絕世佳作!”
可惜他們看錯人了,那些被夸上天的策論,全是出自我手。
是許君知瞞著我,將它占為己有。
父皇僅有我一個公主,他不忍母后再受生育之苦。
他早早喝了絕嗣的湯藥,并且從小以儲君的標(biāo)準(zhǔn)要求我。
我精通琴棋書畫,通讀詩書禮易,了解治國理政和萬民之苦。
刻苦學(xué)習(xí)導(dǎo)致我鮮少出門,在情愛方面懵懂無知,這也讓我對清俊的許君知一見鐘情。
作為解語花的蘇柔,故作貼心地勸慰我,說我只要熱烈赤忱,許君知便定會動心。
前世我信了,陷入圈套,免費做了許君知升職加官的跳板。
周圍學(xué)子歡喜之外,還不忘對我冷嘲熱諷:“倒是便宜她了!粗俗野蠻之人也配面圣!”
“若不是她死皮賴臉纏著許兄,怕是連這政論的門都沒機(jī)會進(jìn)?!?/p>
許君知面色蒼白,周圍學(xué)子洋洋得意。
“許兄,快!我們快到門外恭迎圣上!”
許君知身體僵硬,被簇?fù)碓谌巳褐虚g:
“我......我腹中忽然絞疼,各位弟兄先去,君知隨后來...”
“這...好!御前不能失態(tài)!許兄,待你休整后便過來吧!”
許君知暗自松了一口氣。
我冷笑一聲。
想躲?沒那么容易。
這時,有門生特意跑回囑咐道:
“許兄你可是今日的主角,早點過來,你可得站在前面??!”
“還有你,江南月,圣人面前可得注意言行舉止,不然小心自己的腦袋!”
蘇柔勾唇淺笑:“大家放心,我會好好囑咐南月的,保證她絕不會出錯?!?/p>
前世蘇柔唇唇善誘,讓我維護(hù)許君知的自尊心,不要在父皇面前揭穿他。
許君知得償所愿,升官加爵,他們二人因此名聲大噪!
“南月,我知你膽小,無法從容面對大場面,若實在害怕,那便躲在院中,不要出去了,我會為你瞞下的?!?/p>
話說的好聽,怕只是為了許君知能心安理得攬下策論的功勞。
“我膽大得很!不勞你費心!”
說罷,我來到門前,蘇柔也匆匆跟了過來。
這時,耳邊響起驚嘆聲,有個門生家眷瞧見蘇柔頭上的銀釵。
“蘇柔,這銀釵可真精致啊?這樣式我頭一次見呢!”
蘇柔溫柔一笑:“君知贈予我的?!?/p>
孫橋目光滿是艷羨,不由感慨道:
“瞧著鏤空花紋,怕是價值百兩白銀吧!許學(xué)士對蘇柔姑娘,當(dāng)真是大方??!”
吳曉附和道:
“那是自然,蘇姑娘可是君知認(rèn)定之人,區(qū)區(qū)一支銀釵,算得了什么!”
現(xiàn)場傳來吹捧聲。
“許學(xué)士如此情深義重,日后成了宰相,定會給蘇柔姑娘求個一品夫人的封號吧!”
“自然是會的,有些人模樣才華比不上蘇柔姑娘,還異想天開,妄想求得許兄的青睞,也不嫌丟人!”
聞言,吳曉嫌棄地瞥了我一眼。
我知曉他在點我,可實在懶得搭理他。
蘇柔抬手摸了摸銀釵,一臉苦惱:
“雖說這銀釵精美,可我還是更喜君知前不久送我的珍珠項鏈,據(jù)說是從南海尋來的?!?/p>
南海尋來的?珍珠項鏈?
我聽著越覺不對勁,我就說前些日那項鏈為何看著那么熟悉,原來是偷拿了我的??!
那可是父皇送我的生辰禮物,千金難求。
“只可惜,昨日不見了蹤影。”
孫橋急了。
“南海的珍珠,色澤甚佳,最是難求,怎會平白無故不見了蹤影,定是叫有心賊人偷了去!”
吳曉嗤笑一聲:
“這般著急作甚!一條珍珠項鏈罷了,蘇柔要多少,君知都會為她尋來的!何必過分憂心!”
蘇柔點了點頭,贊同地附和道:
“這是自然,禮不在貴重,重的是情義,君知的心意,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了那條珍珠項鏈!”
“勞煩各位幫我尋一尋,阿柔佩戴項鏈,以最好的姿態(tài)面見圣上...”
停頓半晌,蘇柔回憶道:
“我只記得,當(dāng)時南月去房中尋墨條,當(dāng)晚我翻找首飾盒,便發(fā)現(xiàn)項鏈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