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天她和同學們起了沖突,你也在場?”“是的,但是她并沒有動手,
打人的是我?!薄鞍褑眩蛄巳诉€這么理直氣壯的?!本砻蟊犞劬?,
面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還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調調。喬嵐清心中一陣反感,
可她極力的忽略那種惡心,壓低著嗓音回答道,“是對方先動手的。”卷毛輕咳了兩聲,
“這個問題比較次要,先不追究了。你們已經是大孩子了,應該知道盜竊是一種違法的行為,
我希望對于這些事情,你能分清是非,如實的反映情況,而不是因為犯錯的是你的好友,
就包庇?!眴虓骨逖惩χ钡恼玖⒅?,“好的。
”“據反映說丟失東西是在金蓓蓓住進你家以后,我想知道,在這一段時間內,
她有沒有什么可疑的行為。希望你如實告知我們。”“沒有。”喬嵐清斬釘截鐵,
“我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一起做作業(yè)?!薄澳銈冏≡谝婚g屋子里嗎?
”“沒有,她有單獨的房間?!薄爸苣┮苍谀慵??”“不是,她回自己的家。
”“哦——也就是說,如果她偷了東西,是有足夠的時間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處理掉的。
”喬嵐清昂了昂下巴,不承認也不否認?!斑@是什么意思?讓我自己猜,還是默認?
”卷毛不滿了,她覺得喬嵐清的行為是對她的無視?!安皇悄J,
而是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喬嵐清雙眼發(fā)澀,“老師您能別這么變著法兒的繞來繞去,
硬要把這事兒往蓓蓓身上推么?!本砻粏虓骨屙數妙拷Y舌,
半張著嘴巴‘霍’的從椅子上站起,雙眼直勾勾的看了喬嵐清半晌,指著桌上的電話機,
“把你父母叫過來,現(xiàn)在就打電話,”喬嵐清雙眼平視前方,也不看她,一臉淡漠。
“我讓你打電話?!本砻珦踉趩虓骨宓纳砬?,隔斷了她的視線。喬嵐清垂下眼眸,
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老師,對不起。”她絕對不可以讓爸媽知道這事!
“對不起?對不起什么呀?!毖鹧b無知,卷毛又坐回了椅子上,幽幽開口道,
“你為什么不敢讓你爸媽來呢?難道你有什么事不敢讓她們知道?這只是金蓓蓓犯的錯,
跟你無關,把你爸媽叫來只是為了調查一些情況?!眴虓骨逭媸切牧淮幔?/p>
這老師怎么就緊揪著她倆不放呢。“調查情況的話,還是叫云暮影過來吧,
我們三個每天一起上下學的?!眴虓骨鍎e無他法,從昨晚上的事情來看,
還是云暮影比較有主意一些,“他就跟我一個班?!本砻犃?,
也不顧現(xiàn)在正是上課時間,就給喬嵐清班主任打了電話。興許是喬嵐清剛剛把她惹怒了,
卷毛也不顧她在場,當面就給她難堪。“金蓓蓓和這位女同學行為不規(guī)范,
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能向我們反映的,一定要客觀公正的,不能只因為你們個人的關系好,
而罔顧道德和法律包庇她們,隱瞞實情?!痹颇河耙桓耐盏娜岷?,
雖然面上還是微笑的,話語卻十分鋒利,“老師,您讓我客觀公正,可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
您就一口咬定她們行為不規(guī)范,只是道聽途說就隨隨便便懷疑人,
我真是看不出來您是哪一點客觀公正的。”卷毛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猛然提高了聲音,“我哪里不公正了?你在指責我?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我現(xiàn)在只是在詢問,在調查!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辦公室里所有的人,
都被她這陡然提高的聲音吸引了目光。倏地,她拿起電話機上的聽筒,
舉到云暮影的面前。電話機的電線扯得老長,因為用力過猛,連帶著電話機都打了個轉,
滑了好遠,險些掉下桌子?!按螂娫?,叫你家長?!痹颇河拜p笑,
接過她手中的聽筒,低頭對上她的目光,“抱歉,我爸媽在國外,現(xiàn)在我一個人住?!闭f著,
走到桌前,扣上聽筒,順手扶正了電話機。喬嵐清剛想笑,突然想到了什么,
心里咯噔一聲,僵了面容。誰不知道學校的管理嚴苛的過分。
聽說前些日子有名學生在熄燈時分與檢查的老師拌了兩句嘴,就被警告處分。
喬嵐清心里暗叫糟糕。就在這時,下課鈴驟然響起。“該吃午飯了,
您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們就先走了。”聲調平淡且隨意,沒有一點的起伏。
像是在和熟識的同學打招呼一般。說完,也不看卷毛那便秘的臉色,滿面微笑的,
一只手輕推著喬嵐清的后背走了出去?!拔?,他們…”“沒事的,相信我。
”云暮影打斷她的話,氣定神閑胸有成竹。喬嵐清不知他哪來的自信,
但還是選擇相信他。畢竟云暮影還是挺靠譜的。轉出了教務大樓的大門,
就見蓓蓓一個人頂著寒風站在花壇邊上,雙目空洞的眺望著遠方。
喬嵐清和云暮影對視一眼,走上前去。蓓蓓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喬喬,
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只這一句話便說的喬嵐清心酸。朋友之間,談何麻煩?
喬嵐清笑笑,“不麻煩,正好他們還沒從教學樓里出來,我們去食堂搶飯吧。
”蓓蓓皺了皺鼻子,眼窩里的一腔眼淚,就那么憋回去了。但是心情一直是郁郁的。
也不見說笑。云暮影見她挑著一筷子面條,半天也不見送到嘴里去,一推碗道,
“從沒吃過這么難吃的面條,要我說咱們都別吃了,一會兒有人給咱送好吃的。
”喬嵐清抬眼對他一笑,“你讓神筆馬良給你畫一桌大餐吧?!闭f著,
神筆馬良就來了?!笆堑炔患傲诉@,拿白水煮面填肚子呢?!鄙倌觊L腿一伸,
跨過凳子一屁股坐下,連帶著一體的桌子顫顫巍巍的晃了幾晃。
獻寶似地從一紙袋中取出六個一次性飯盒。“看看,
杭椒牛柳糖醋小排椒鹽雞脆酸辣雞翅…還有倆,
這啥玩意兒…”少年打開映著翠綠的飯盒一看,“丫的拿黃瓜生菜給我充數。
”“有的吃就行了。”云暮影笑著,對面前的兩個女孩兒道,“餓了吧,快點兒吃起來。
”“還有這個。”少年從袋子里又取出兩個飯盒,推到兩個女孩兒面前,“米飯。
”喬嵐清剛剛胡亂塞了兩口面條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忙擺擺手,“我已經飽了。
”“死小子?!币话驼坡涞皆颇河吧砩?,“怎么跟你說的,不是讓等著么,
還帶著人家吃面條,看人姑娘都吃飽了?!敝皇且娺^一次而已,還沒有同他說過話,
沒想到再次見面他竟是這般隨性,仿佛幾人相識已久了的。蓓蓓也將飯盒推還回去,
“我也吃飽了。”“瞧瞧瞧瞧?!蹦泻耗罅烁u翅在手里,斜睨了云暮影一眼。
“吃飽了就吃點兒菜?!痹颇河皠竦?,“這么多菜呢。我們倆吃不完。
”蓓蓓仍舊不動筷子,雙眼怔愣的垂眸看著桌面。“吃點兒。
”云暮影夾了根雞翅伸到蓓蓓跟前。蓓蓓神色詫異?!俺园。€讓我喂你么?
”嘴角上鉤。蓓蓓一怔,忙掂著筷子去接。喬嵐清看著兩人這樣,
突然覺得一上午的陰郁心情一掃而光,彎了眉眼。一晃神,卻對上一雙戲謔的眸子。
對面的少年濃眉上挑。對視了兩秒,少年突然張口道,“你這自個兒不動筷子,
是要我喂???”喬嵐清紅了臉。氣鼓鼓的扎了一塊黃瓜塞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