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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我蜷縮在巷角的陰影里,羽翼殘破。
鮮血混著雨水在身下匯成暗紅的溪流。
我顫抖著抬起翅膀,護(hù)心羽被剜走的傷口仍在汩汩流血,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
遠(yuǎn)處,江家別墅燈火通明,隱約傳來笑聲。
“孩子們,媽媽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p>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振翅飛向夜空。
風(fēng)雨中,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終支撐不住,從高空直直墜落。
我砸進(jìn)一棟別墅的花園,意識渙散前,看到一雙锃亮的皮鞋停在我面前。
“喜鵲?”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帶著一絲詫異。
我艱難地抬頭,對上一雙銳利的眼睛。
是江沉的死對頭沈墨,商界傳聞中手段狠辣的活閻王。
他蹲下身,指尖撥開我染血的羽毛,眉頭微皺:
“別死在這兒,晦氣?!?/p>
沈墨的私人醫(yī)生連夜趕來,我躺在真絲床褥上,妖力潰散到幾乎維持不住人形。
“她怎么樣?”
沈墨站在窗邊,指尖夾著煙,語氣淡漠。
醫(yī)生擦了擦汗:“失血過多,心脈受損,但奇怪的是,傷口在自我修復(fù)?!?/p>
沈墨挑眉,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我:
“妖怪也分三六九等,你是什么東西?”
我艱難地睜開眼,聲音嘶?。骸跋铲o,報恩的喜鵲?!?/p>
他嗤笑:“報恩報到快死?”
我攥緊床單,一字一頓:“不,現(xiàn)在,我要你幫我報仇。”
沈墨瞇起眼,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
“憑什么?你現(xiàn)在連只螞蟻都捏不死。”
我盯著他,緩緩勾起嘴角:“我能讓你從此好運(yùn)加身?!?/p>
“江沉有的,你會有,江沉沒有的,你也會有?!?/p>
沈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松開手,轉(zhuǎn)身對醫(yī)生道:“給她用最好的藥。”
醫(yī)生退下后,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氣息冰冷:
“記住,從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我閉上眼,輕聲應(yīng)道:“好?!?/p>
自從那只羽毛殘破的喜鵲跌進(jìn)沈墨的花園。
他的運(yùn)勢便以詭異的速度攀升。
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連續(xù)三筆幾乎談崩的跨國合作突然逆轉(zhuǎn)。
對手公司高層集體改口,甚至主動讓利三成。
沈墨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著水晶杯沿,目光掃向辦公室角落的鳥架。
那只喜鵲正安靜地梳理羽毛,黑曜石般的眼珠映著窗外霓虹。
“沈總,張董剛才來電,想約您談新能源項目?!?/p>
秘書遞上平板,語氣難掩興奮。
沈墨嗤笑一聲,張董是江沉最忠實的盟友,上周還公開嘲諷沈氏根基淺薄。
他抬手彈了彈喜鵲的喙,觸感冰涼:“你的手筆?”
喜鵲歪頭蹭了蹭他的手指,翅膀上未愈的傷口結(jié)著暗紅的痂。
江沉的噩運(yùn)來得猝不及防。
先是實驗室數(shù)據(jù)泄露遭監(jiān)管部門徹查。
接著銀行突然抽貸,連林薇精心維護(hù)的慈善家人設(shè)也被爆出詐捐丑聞。
昔日賓客盈門的江氏大廈如今門可羅雀。
而沈墨的慶功宴上,觥籌交錯間全是熟面孔。
半年前他們還舉杯恭維江沉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