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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滯,整個人幾乎要溺斃在他的溫柔里。
他的耳尖紅的似要滴血,臉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生了逗弄他的心思,“要是我不答應(yīng)呢?”
溫予安垂眸輕笑,右手伸進(jìn)褲兜中無意識地摩挲著。
“那我就把這個,一直藏到你答應(yīng)為止?!?/p>
他身上的雪松味隨著他的靠近將我籠罩起來。
我別過頭,想要掩住已經(jīng)紅透的臉,不敢與這樣的他對視。
“枝枝,我可以一直等。”
還未等我開口,他便將手掌緩緩展開。
里面是一個精致的寶藍(lán)色盒子,邊角已經(jīng)被攥得發(fā)皺。
盒子被打開時,里面赫然躺著一條手鏈。
上面的墜子正是我拿獎的第一幅作品。
“溫予安,謝謝你。”
“那你答應(yīng)我了?”
我笑著點點頭,“以后多多關(guān)照了?!?/p>
他一把將我擁入懷中,“枝枝,我一定會成為天底下最體貼的男朋友。”
接下來的時光,溫予安確實說到做到。
我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的被愛。
他的備忘錄中密密麻麻記錄地全是我的喜好。
有一些注意事項,甚至連我都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
“枝枝喜歡吃藍(lán)莓。”
“喜歡畫星空,喜歡藍(lán)色和黃色的顏料?!?/p>
“不吃香菜......”
日子在這樣的平淡的幸福中過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我再次見到沈知言。
我結(jié)束一天的課程,抱著畫具從教室中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馬路對面的沈知言。
他倚著一輛黑色的賓利,西裝皺的不像話。
記憶里那個高傲又不可一世的沈知言,此刻卻眼窩深陷,胡子拉碴。
手中還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許枝!”
一見到我,他便遠(yuǎn)遠(yuǎn)開口,嗓音沙啞。
曾經(jīng)的回憶涌入腦海中,我轉(zhuǎn)身便跑,畫筒卻突然脫手。
還未來得及撿,沈知言已經(jīng)追到了我面前。
他踩過我散落在地上的油彩,拉住我的手腕。
語氣欣喜,又帶著濃濃的疲憊,“枝枝,我終于找到你了?!?/p>
我用力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抽出來,語氣淡漠,“你來干什么?許枝已經(jīng)死了?!?/p>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冷漠,眸中透出無限的哀傷,“枝枝,我知道錯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以前的事,都是夏筱曼在騙我,她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p>
“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了,你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p>
我冷冷看向他,嗤笑一聲,“沈知言,自始至終,你還不明白嗎?”
"傷害我最深的人,從來都是你。"
“真的只是夏筱曼的錯嗎?”
“我們的感情,早在你這幾年的唯利是圖中消耗殆盡了?!?/p>
“當(dāng)初我愛的那個沈知言,也早就死了?!?/p>
他雙手痛苦地抱住頭,喉間發(fā)出痛苦的嗚咽,“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p>
認(rèn)識這么多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沈知言如此卑微的模樣。
我的心中卻并無半點波瀾。
我指著他的腳下,淡淡開口,“沈知言,你看,你從來都不懂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