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夏月姝坐在銅鏡前,滿臉都是扭曲的怒意。
“那個(gè)賤人竟然還沒死!”她猛地將梳子砸向地面,木梳應(yīng)聲斷裂。
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一旁:“小姐,侯爺已經(jīng)離京三日了,怕是鐵了心要尋回顧煙蘿,咱們?cè)撛趺崔k……”
“閉嘴!”夏月姝厲聲打斷,眼底閃過一絲陰毒,“她一個(gè)獵戶之女,也配跟我爭(zhēng)?”
她站起身,快步走向書案,提筆寫下一封信,遞給心腹嬤嬤:“立刻送去尚書府,交給我父親!”
嬤嬤低頭接過信,匆匆離去。
三日后,京城謠言四起。
“聽說了嗎?顧煙蘿早就跟人私通了!侯爺一恢復(fù)神智,她就迫不及待跟野男人跑了!”
“嘖嘖,難怪侯爺要休她,這種女人,留著也是禍害!”
流言越傳越難聽,甚至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顧煙蘿如何與“情夫”密會(huì),如何背著癡傻的侯爺偷情。
青峰山腳下,藥廬內(nèi)。
顧煙蘿正在晾曬藥材,沈慕言匆匆推門而入,臉色凝重:“煙蘿,京城出事了?!?/p>
他將一封信遞給她。
信上是沈家舊仆快馬送來的消息。
如今滿京城都在傳她與人私奔,名聲盡毀。
顧煙蘿指尖微顫,卻只是淡淡一笑:“隨他們說吧,我早就不在乎了?!?/p>
沈慕言皺眉:“可這些分明是有預(yù)謀的!”
“我連釘床都滾過,還怕幾句閑話?”她轉(zhuǎn)身繼續(xù)整理藥材,背影單薄卻倔強(qiáng)。
沈慕言看著她,忽然道:“若你愿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去南疆,去西域……去哪兒都行?!?/p>
顧煙蘿動(dòng)作一頓。
就在這時(shí),院門被人猛地踹開!
容青辭一身風(fēng)塵,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目光死死盯著沈慕言搭在顧煙蘿肩上的手。
“放開她。”他聲音沙啞,像是壓抑著滔天怒火。
沈慕言紋絲不動(dòng):“容侯爺,這里不歡迎你。”
容青辭冷笑一聲,徑直走向顧煙蘿:“跟我回京?!?/p>
顧煙蘿后退一步:“侯爺忘了?我們已經(jīng)和離了。”
“那不作數(shù)!”容青辭突然提高聲音,眼底泛起血絲,“我后悔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那些謠言我會(huì)處理,夏月姝我也會(huì)收拾,你跟我回去!”
顧煙蘿疼得皺眉,卻倔強(qiáng)地仰起臉:“容青辭,你憑什么覺得我還會(huì)信你?”
一句話,像刀子般扎進(jìn)容青辭心里。
他呼吸一滯,手上的力道不自覺松了松。
沈慕言趁機(jī)將顧煙蘿拉到身后,冷聲道:“侯爺,請(qǐng)自重?!?/p>
容青辭盯著他,忽然笑了:“你在威脅我?”
沈慕言面色不變:“至少我不會(huì)讓她滾釘床,不會(huì)打斷她的手,更不會(huì)眼睜睜看她被野獸撕咬!”
每一句話,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容青辭臉上。
他臉色煞白,卻仍固執(zhí)地看向顧煙蘿:“姐姐,我知道錯(cuò)了……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huì),好不好?”
這一聲“姐姐”,讓顧煙蘿心臟狠狠一顫。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shí),眼底只剩一片平靜:“容青辭,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
“你愛的是癡傻時(shí)依賴你的感覺,愛的是被人全心全意照顧的滋味?!彼p聲道,“可那個(gè)需要你哄著、護(hù)著的顧煙蘿,早就死在那張釘床上了。”
容青辭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踉蹌著后退兩步。
容青辭恍若未聞,仍死死盯著顧煙蘿:“你當(dāng)真……不肯原諒我?”
顧煙蘿別過臉,不再看他。
沉默良久,容青辭終于轉(zhuǎn)身,背影僵硬而絕望:“好,我走?!?/p>
三日后,京城。
容青辭一入城,便直奔夏府。
夏月姝聽說他回來,欣喜若狂地迎出來:“青辭哥哥!我就知道你會(huì)回心轉(zhuǎn)……”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夏月姝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打我?”
容青辭眼神冰冷,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怒意:“散播謠言,毀人清白,這些事情你真當(dāng)我查不出來?”
他厲聲喝道:“來人!把夏家散播謠言的下人全部拖出來,當(dāng)街杖斃!”
容青辭冷笑一聲,直接甩出一紙休書:“從今日起,夏月姝與我容家再無瓜葛!”
他轉(zhuǎn)身面向圍觀的百姓,一字一句道:“顧煙蘿是我容青辭明媒正娶的妻子,此生非她不娶!若再有人敢污蔑她半句……”
他猛地抽出佩劍,寒光一閃,夏府門前的石獅應(yīng)聲斷裂!
“殺無赦!”
全場(chǎng)一片死寂。
夏月姝癱坐在地,面如死灰。
容青辭翻身上馬,眼底滿是決絕,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姐姐,這一次,換我來追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