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季臨川右腿被吊燈砸斷了,玻璃扎進肉里,小腿處瞬間鮮血淋漓。
他在危急關頭救了林母,最后也是林母做主,先送季臨川去了醫(yī)院。
他醒來時,醫(yī)生已經給他的右腿清創(chuàng),用一個外固定架暫時固定住了。
身邊只有林母正紅著眼坐在一旁:“好孩子,你終于醒了,靜姝她......”
林母欲言又止,她知道林靜姝做得不對,可畢竟是自己女兒,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季臨川看出了她的為難,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媽,你不用再說了,我們已經離婚,她著急自己心愛的人也無可厚非?!?/p>
季臨川不是傻子,早就過了心痛的時候,沒必要再糾纏著林靜姝不放了。
可他越是懂事,林母就越是心疼。
“孩子,委屈你了?!?/p>
季臨川笑著搖了搖頭:“媽,我不委屈,您能同意我們離婚,我已經很開心了。”
和林靜姝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陰差陽錯,如今能夠及時止損,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林母又陪了季臨川一會,看他狀態(tài)不錯才終于放下心來,不舍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特意塞給他一張匯票,讓他到了海城也能夠安頓下來。
季臨川望著林母離開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他在林家這幾年,林母始終對她很好,如今要離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不過也好,離開了,就不用再面對那些令人糟心的人和事。
從窗戶看到林母上了車后,季臨川拄著拐杖,打算去給自己辦理出院手續(xù)。
中途路過一間病房門口,他聽見里邊傳出來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下意識循聲望去,只見裴宴舟的病房里,林靜姝和季硯聲都在。
“靜姝,我就是腦子里突然有些空白了,當時多虧你救了我,可季先生那邊要怎么交代???”
裴宴舟臉色蒼白,仿佛還驚魂未定。
季硯聲輕哼一聲安慰道:“宴舟叔叔,你不用他,他整日干活身體好著呢,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再說,我媽媽救你也是應該的,如果我在場我也會這么做的,你千萬別自責!”
而林靜姝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終沒有搭話。
見此,季臨川拄著拐杖緩緩離開,心里沒有半點波瀾,林靜姝在想什么都無所謂了,反正是不會再想他。
到了住院部前臺,他拿出手續(xù)單,打算辦理出院。
醫(yī)生見狀,趕忙勸說:“季先生,你這情況太嚴重了,最好是要找個人好好照顧你,怎么能夠出院呢?”
季臨川沉默了一瞬,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他回想著方才病房里,他的兒子,他從小長到大的青梅竹馬,都在圍著另一個男人轉。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覺得新鮮了,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罷了。
“辦吧,我今晚的車票,有急事必須離開?!?/p>
季臨川已經決定要去海城了,車票早幾天買好了,不能再拖了。
醫(yī)生拗不過他,只得按照要求辦理了手續(xù)。
離開醫(yī)院后,季臨川先回了趟家,把事先收拾好的行李帶走,又叫了一輛車去了火車站。
上火車前他回頭望了一眼,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和林靜姝初見的那天。
也是這樣一個黃昏,他小心翼翼地走入林家的門。
是她主動開口,告訴他別怕。
可如今,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季臨川收回視線,緩緩登上了火車。
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窗外落日余暉灑進來,給他帶來了一絲莫名的安穩(wěn)。
他望著逐漸遠離的京城,口中呢喃道:“林靜姝,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