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我剛結(jié)束孕檢。
之前幾次,他都陪在我身邊。
這次他提前說了有事,讓我自己來醫(yī)院。
經(jīng)歷了那些,他不來,我反倒覺得輕松了些。
“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p>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
我低頭看了眼報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邊緣,停頓了一秒才開口:“一切正常。”
他“嗯”了一聲,接著淡淡道:“晚上我有事,不回去了?!?/p>
“好?!?/p>
電話掛斷,我深吸一口氣,將報告塞進包里,轉(zhuǎn)身朝醫(yī)院外走去。
窗外的風(fēng)裹著寒意拍打著玻璃,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我正蜷在沙發(fā)上看書,客廳的門突然被裴言推開。
一瞬間,我們四目相對。
他只愣了一瞬,隨即眉頭微蹙:“怎么還沒睡?”
他沒解釋為什么回來,我就也沒問:“白天睡多了?!?/p>
“這會不怎么困?!?/p>
裴言倚在門框上,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里,聞言只是點點頭。
我站起身,手指向樓上:“那我先回房間?!?/p>
“等一下,”裴言坐到沙發(fā)上,頭似乎疼的厲害:“幫我倒杯水?!?/p>
我站在原地,心里一陣抗拒。
見我不動,他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眼:“不愿意?”
拗不過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給,”我把水杯放到他面前:“我先上樓了?!?/p>
剛轉(zhuǎn)身,猝不及防被裴言帶進他懷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獨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
“別動?!?/p>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酒后獨有的慵懶。仔細聽,還能捕捉到一絲疲倦。
我掙扎不開,抓著裴言的衣服,緩了口氣道:“我大著肚子,這樣很不舒服。”
裴言沉默片刻,稍稍松了松手臂,卻并未完全放開。
他的頭低垂,呼吸掃過我的耳畔,話語間帶著幾分難得的柔軟:“漪漪,幫我煮碗面吧?!?/p>
熟悉的人,熟悉的場景。
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從前。
裴言向來不愿被人說是靠家里的富三代。
他在裴氏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拼出來的。
上學(xué)時,也有過這樣一個夜晚。
他站在寢室樓下,電話里的聲音含糊不清,嘟嘟囔囔地說喝了好多酒,想吃碗面。
我聽著他難得一見的脆弱語氣,心里一陣酸軟,顧不上多想,跟他回了家。
我煮了一碗簡單的面。
他低頭吃得很慢,偶爾抬頭看我一眼,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漪漪”
腰身上收緊的手臂把我?guī)Щ亓爽F(xiàn)實。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