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握著那根顯示著兩道紅線的驗孕棒,指尖微微顫抖。
鏡中的人面色蒼白,眼神中的復(fù)雜情緒卻難以掩飾。
我下意識地將手輕輕覆在小腹上,那里依舊平坦,卻仿佛能感受到一個新生命的微弱脈動。
敲門聲響起。
是裴言。
他站在門口,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神色冷峻而疏離:“怎么樣?!?/p>
對上他的視線,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fā)不出聲音。
我把驗孕棒遞給他。
裴言那雙總是幽深如潭的眼睛,此刻卻像是被什么東西攪動了一般,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過了許久,他才低聲說道:“懷上就好。”
此刻我應(yīng)該能理解他的心情。
“你”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不是也有些無措?”
裴言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站著,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小腹上:“這一天不是早晚的嗎?!?/p>
“白天再去醫(yī)院做個檢查?!?/p>
可他的聲音里,卻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遲疑。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他并不像表面那樣冷靜。
“裴言”我終于鼓起勇氣,不再想過不過界的問題:“你為什么要個孩子?”
裴言的身體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抹柔情,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
他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聲音低沉而淡漠:“你過線了?!?/p>
可他的肩線卻繃得筆直,聲音也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裴言。”我大聲叫住要走的男人。
抬起沉重的腳步走向他,小心翼翼道:“你會允許我看他嗎?”
不論是什么原因生下他,這始終是我的孩子。
“看他干什么?!迸嵫韵崎_眼皮,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臉上。
“生下來就不是你的孩子了?!?/p>
我渾身一顫,心臟仿佛被放進(jìn)了冷水里揉搓:“裴言,你”
裴言低頭整理袖扣,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銀貨兩訖,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p>
我如遭雷擊,剛剛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柔軟,仿佛只是錯覺。
“裴言,你非要這樣羞辱我嗎?!蔽宜浪酪ё☆澏兜南麓健?/p>
裴言眼神一沉,眼底爆發(fā)出隱寒的冷意。
剎那間,我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
“呵,羞辱?!?/p>
腰身突然被禁錮住,與他緊緊貼在了一起,“裴言”
他忽然低頭,溫?zé)岬拇胶翢o預(yù)兆地覆了上來,將我未出口的話語盡數(shù)封住。
吻來得又急又重,沒有溫柔,沒有眷戀,不容拒絕。
我在這個吻里,痛苦萬分。
分開時,男人的眸色卻比平日里更清明了幾分。
“傅漪,”他的手覆上我的唇,指尖微涼,“如今有求于我,就放低姿態(tài)?!?/p>
“還有,別忘了你做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