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新起一場連環(huán)殺人案。受害人是三名學(xué)生,以不同方式慘死,兇手卻逍遙法外。
警方找到我的腦癱母親,讓她認罪。我笑了,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明明是我。
只不過他們永遠不會懷疑我。因為這場殺人案里,我是第一個受害者。1A市最大的警院里,
所有人焦頭爛額。無他,因為三個星期前的連環(huán)殺人案至今還沒有找到兇手。
死者均為高三畢業(yè)生,而且其中兩個家世顯赫。宋明更是A市知名富豪的獨子。
在重重壓力下經(jīng)歷了半個月的調(diào)查之后,唯一能鎖定的嫌疑人,
卻是一個連話都說不清的腦癱女人。“說!你為什么要殘忍地殺害三名學(xué)生!
”我飄在我媽身后,看著她像往常一樣接受詢問。她歪著頭,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淌下。
我的媽媽是一個腦癱。從我記事起,她總是不太明白別人在說什么。需要我將別人說的話,
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重復(fù)給她聽,她才能對外界有些許反應(yīng)。
審訊室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小劉,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找到了嗎?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秒,我的靈魂忍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是宋立楊,A市知名富豪,
連環(huán)殺人案受害者宋明的親生父親。但這個人對我來說還有另一重身份。
——害我致死之人的保護傘。惡魔低語般的聲音仿佛刻入我的骨髓,那張與宋明相似的臉,
仿佛上一秒還在對著我冷笑。我控制不住地沖上去,想親手掐死這個男人。
卻在雙手穿過他身體的那一刻,猛然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死了。2兩個月前。
在我畢業(yè)的前一夜。我被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毆打、譏諷、嘲笑像冰冷的雨點般落在我身上。面對早已熟悉的施暴,
我只能靜靜地蜷縮起來,用盡全力不去激怒他們。只要熬過這一天,
我長達三年的噩夢就要結(jié)束了。我就可以離開這座城市,帶著我媽媽一起遠離這場噩夢。
去一個沒那么寒冷的地方,去一個沒有人會再欺負我們母女的地方,然后我們相依為命,
慢慢過好日子。我靠著這點微弱的幻想來減輕痛苦,期盼著這是最后一次看到黑暗。
卻沒想到,這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黑暗。泥土覆過我的鼻息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
我死了,死在無人所知的地底下。黑暗遠離了我,也永遠侵蝕了我。
那時候宋立楊沒有如今這般急切,只有十分的漠然。他說:“死了?那就埋了吧。
”看著審訊室中他焦急的樣子,我癡癡地笑了起來。宋富豪,要不是看見你一夜白了的頭發(fā),
我還真的以為你對所有的生命都一樣冰冷。原來死的是你的兒子,你也會心疼,會急切的嗎?
宋立楊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釘子,死死地釘在我媽身上。我靜靜地飄了過去,
像蟒蛇般纏繞住他,如果我有實體,我真希望能當場將他絞死。我知道,
他最懷疑的人是我媽??墒撬麄兡貌怀鲎C據(jù)。畢竟,
沒有人能證明一個腦癱女人有能力策劃并執(zhí)行這一場縝密的連環(huán)殺人案。且迫于外界壓力,
他們放人是遲早的事。因為在抓捕的那一天,我一字一句地貼在媽媽的耳邊對她說:“媽媽,
還記得我們經(jīng)常散步的那條街嗎?快跑去那,大叫、大喊,說‘我是無辜的,我沒有殺人,
不要抓我’?!彼龑χ諝庖苫蟮赝犷^,身體不自覺地抽動。是的,哪怕我死了,
我媽依然能聽到我說話。她對我的一切,包括聲音,都格外敏感。我輕笑了聲,
用哄勸的語氣繼續(xù)說:“這是一場游戲,媽媽做得好,安安會很開心?!庇谑?,
我媽為了逗我開心,鉚足了勁在大街上又哭又嚎,口齒不清地大喊她沒有殺人,
像極了一個瘋子。許多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舉起攝像頭。我已經(jīng)死了,心卻還是會痛。
我不想讓別人把我媽當猴看,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當天晚上,
“腦癱女人疑似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的詞條一下沖上了熱搜。足夠有沖擊力,
只要有輿論的壓力在,我媽就不會被他們悄無聲息地變成一個替罪羊。最終結(jié)果如我所愿,
迫于輿論壓力,我媽被放出來了。但這,只是我復(fù)仇的第一步。3從警局出來后,
我跟著我媽回了我們曾經(jīng)的家。陰暗的小路上,我媽一直伸出手來,在空氣中胡亂地抓著。
似乎這樣就能夠觸碰到我??墒撬氖謪s一次又一次地穿過我虛無縹緲的身體。我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