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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簽完離婚協(xié)議后,傅宴蕭在醫(yī)院附近買了套公寓。
星星的手術(shù)是在十五天之后,他每天準時出現(xiàn)在病房,陪星星做術(shù)前檢查,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
陸明月對他始終冷淡,除了必要的交流,幾乎不和他說話。
倒是裴南煜,時不時出現(xiàn)在醫(yī)院,每次來都帶著各種玩具和零食,星星很喜歡他。
傅宴蕭看在眼里,面上不顯,心里卻燒著一把火。
晚上,他再次來到病房。
透過玻璃窗,他看到陸明月正在給星星講故事,而裴南煜坐在一旁,時不時補充幾句,三個人其樂融融的畫面刺痛了他的眼睛。
傅宴蕭輕輕推開門,陸明月立刻警覺地抬頭,把星星往懷里摟了摟,那防備的姿態(tài)讓他的心狠狠一揪。
“我......”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
最終,他只是沉默地走到病房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像個不受歡迎的局外人。
星星期待地看了他一眼:“爸爸也來聽故事嗎?”
傅宴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啊,爸爸也想聽?!?/p>
陸明月合上故事書,冷淡地說:“時間不早了,星星該睡了?!?/p>
她刻意避開傅宴蕭的目光,對裴南煜說:“南煜,這些天你辛苦了,你也早點休息吧?!?/p>
裴南煜點點頭,起身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傅宴蕭一眼:“有什么事隨時叫我?!?/p>
房門輕輕關(guān)上,病房里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如果還能稱之為“家”的話。
傅宴蕭看著陸明月給星星蓋好被子,輕聲哼著搖籃曲。
那熟悉的旋律讓他想起無數(shù)個夜晚,她也是這樣哄星星睡覺的。
只是那時候,他總會在她身后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說“辛苦了”。
現(xiàn)在,他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了。
“明月......”他低聲喚道。
陸明月卻頭也不抬:“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星星需要休息?!?/p>
傅宴蕭握緊拳頭,又緩緩松開。
他起身走到病床邊,輕輕吻了吻兒子的額頭。
“晚安,小星星。”他注意到星星床邊擺著的托馬斯火車繪本,溫柔道,“明天爸爸給你買小火車玩具好嗎?”
星星高興點頭。
離開前,傅宴蕭站在陸明月身后,欲言又止。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p>
陸明月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xù)整理被子,仿佛沒聽見一樣。
傅宴蕭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最終黯然轉(zhuǎn)身,輕輕帶上了病房門。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回蕩。
第二天,傅宴蕭拎著玩具來到醫(yī)院,卻看到裴南煜也給星星帶了一套同樣的火車模型。
“哇!是小火車!”星星眼睛亮晶晶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著金屬車廂,“謝謝裴叔叔!”
裴南煜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蛋。
“等你手術(shù)做完,叔叔帶你去坐真正的火車,好不好?”
“好!”
傅宴蕭站在病房門口,攥著禮物,指節(jié)發(fā)白。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拿過那輛火車模型,冷聲道:“我兒子的玩具,就不勞裴少費心了?!?/p>
裴南煜挑眉,還沒說話,星星就先急了。
“爸爸!還給我!這是裴叔叔送給我的!”
小家伙伸手去夠,傅宴蕭卻將模型舉高,一種對裴南煜的難以言喻的厭惡感涌上心頭,
他猛地將模型摔在地上,金屬零件“嘩啦”散了一地。
星星被嚇到了,“哇”地哭了出來。
“傅宴蕭!你發(fā)什么瘋?”陸明月從洗手間沖出來,一把推開他,蹲下去抱住兒子,“星星不哭,媽媽在這......”
裴南煜彎腰撿起摔壞的火車,淡淡道:“傅總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現(xiàn)在連個玩具都要計較?”
“計較?”傅宴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從小到大,你什么都要搶!競賽名額,保送資格,現(xiàn)在連我的妻兒都不放過!”
裴南煜任由他拽著,眼神諷刺:“傅宴蕭,你捫心自問,那些東西真的都是我‘搶’的嗎?”
他慢條斯理地掰開傅宴蕭的手指:“是你自己技不如人?!?/p>
“你——”
“夠了!”陸明月厲聲打斷,她抱著星星,轉(zhuǎn)身怒視傅宴蕭,“傅宴蕭,如果你再鬧,就滾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