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傅從璽反應過來后,連忙推開女人。
簡歡垂眸,她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
這段時間,她大概沒有休息好,眼底泛著極其濃重的青灰,甚至連一向整潔的外表,此刻都顯得有些潦倒。
尤其是并未翻好的領口。
即便簡歡頂著一張清冷明麗的臉。
可衣服都顯得皺巴巴,又相當凌亂,怎么看都極其別扭。
傅從璽自嘲一笑。
當然了。
這段時間他消失后,簡歡沒了貼身保姆,自然沒辦法保持原有的形象。
興許是他盯著簡歡的時間太長。
簡霖西闊步上前,直接將他擋在身后,冷淡地看向簡歡,“這是我家,姐,你可以出去了?!?/p>
簡歡垂眸,目光落在男人的發(fā)稍上。
她像是很難處理眼前的信息,過了很久,視線才慢吞吞移到簡霖西的臉上。
很快,她便看見簡霖西脖子上刺眼的吻痕。
不止一個。
能看得出,他們這十天玩得有多么瘋狂。
情侶定位軟件,幾乎隔三四個小時,就會切換一次定位。
每個夜晚,傅從璽都在不同的酒店留宿。
簡歡動用一切資源,很快便掌握了傅從璽入住酒店的身份信息,譬如所定的套房規(guī)格,譬如同行人的身份證號碼。
簡霖西這三個字,就那么顯眼地跳在她的面前。
關于這個堂妹,簡歡印象不太深刻,畢竟關系不親不疏,偶爾節(jié)假日走動才會見面。
每次逢年過節(jié),長輩都會重復念叨她們的長相。
畢竟格外相似。
只是氣質完全不同,所以很方便辨認。
然而最可笑的是,在英國這套房產,當初是簡霖西詢問她的意見購置下來的。
結果卻成了簡霖西和傅從璽歡樂的地方。
簡歡眼皮微顫,她沒有看向簡霖西,而是徑直看著身后躲起來的男人。
“傅從璽,回家。”
五個字,言簡意賅。
她一向都是這樣。
傅從璽心底苦笑,只覺得自己曾經太過委曲求全,毫無自尊心。
實際上,簡歡是高智商自閉癥人群。
她在歷史講座上,完全可以做到侃侃而談,甚至跟沈嶠交流歷史的時候,語速也極快。
可輪到跟傅從璽溝通的時候。
簡歡極其惜字如金。
每次都簡短的用兩三個字來替代。
讓他不得不去主動猜測簡歡的意思,宛如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傭人那樣。
特別是此刻。
傅從璽才知道自己之前多么廉價。
簡歡甚至認為,隨便張張口讓他回家,他就應該感恩戴德,馬不停蹄地回國繼續(xù)當她的保姆。
想到這里,傅從璽笑出了聲。
簡霖西緊張地看向他。
傅從璽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相當親密地跟她十指相扣,而后才抬眸,看向簡歡。
“簡教授,你現在應該看清楚了吧?”
傅從璽抬起手。
無名指上,是簡霖西前天送給他的戒指。
上面的鉆石切割的很漂亮,火彩相當刺眼。
不像之前那個被紅繩一圈圈繞起來的銀戒,那么暗淡又可笑。
簡歡下頜繃緊。
她捏緊手心里被傅從璽扔掉的婚戒。
明明是極其圓潤簡約的款式,她用力緊握的時候,仍然會覺得刺痛。
“回家,我可以原諒你。”
簡歡面容冷硬。
傅從璽忽然笑得臉疼,更是心疼,這七年簡直就像是一場他誤以為是美夢的噩夢。
“簡教授,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你身邊的一條狗,給不給肉都要在你身邊拴著,哪里都不能去?”
簡歡蹙眉。
她并不喜歡這樣庸俗又刺耳的比喻。
很快,傅從璽捕捉到她臉上的厭惡,嘲諷道:“怎么?稍微說兩句就覺得惡心了?那你跟沈嶠搞在一起的時候,怎么不覺得惡心呢?”
還未等女人反應過來。
傅從璽徑直走向客廳,將U盤插進電腦,直接投屏在電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