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沈硯的第三年。
他瞞著我,向青梅下了聘。
身邊的人都說,他當(dāng)初一意孤行,非要娶我,是愛極了我。
可他縱容那人害我夜宴失儀,廢了右手。
三年前發(fā)誓與我白首不離的人。
眼下抱著青梅,在河邊放鴛鴦燈。
我一語不發(fā)。
轉(zhuǎn)頭把長壽面喂了狗,燒了婚書,離開國公府。
后來他站在大雨中想見我一面。
我從后廚端了鍋熱湯:
「右手雖廢,但左手潑人也很順手,試試?」
「哎呀!嫂嫂沒事吧?」
醒酒羹被撞翻,滾燙的湯汁盡數(shù)潑在了我的手背上,瞬間一片通紅。
林月瑤說著,上前抓起我的手。
她的指甲尖利,掐進(jìn)我被燙傷的皮肉里。
我吃痛,下意識地往后縮,卻惹得老夫人不悅:
「到底是嬌養(yǎng)慣了,這點(diǎn)燙都受不住。」
今日國公府特地設(shè)宴迎接這位表小姐。
便是所有賓客都看出來她的「不小心」,也無人敢說。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澀意。
沈硯從我眼前掠過,酒氣混著龍涎香。
他隨手將空了的白玉杯擲在案上。
「再去熬便是?!?/p>
只是余光瞥見我腰間懸掛的玉佩時(shí),目光停了半息,喉結(jié)微動,最終還是別開了臉。
「哪有那么金貴?!?/p>
手背上的灼痛一陣陣襲來,卻遠(yuǎn)不及胸腔里翻涌的酸脹。
「都怪我看得淺見了,嫂嫂莫怪?!?/p>
我強(qiáng)忍著刺痛抽回手:「不礙事?!?/p>
撿起碎瓷片時(shí),血珠順著指縫滴在地上。
我忽然想起。
沈硯也曾經(jīng)捧著我的手,眉眼溫柔地說過:
「我們阿蕪的手最金貴,可不能傷著了?!?/p>
那時(shí)的溫情,如今想來。
像是上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