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在前面的他,低聲問,“你昨晚……真的沒聽到什么聲音嗎?就在我哭之前?
比如……廚房那邊?”小海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小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認真:“小滿哥,
我真的啥也沒聽見!我睡得可死了!一覺到天亮,就被你吵醒了。你肯定就是做噩夢了,
別老想了行不?”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又補充道,“哦,對了,
前些天我倒是聽栓柱叔說,他家的雞好像少了一只,懷疑是黃鼠狼叼的,
還罵罵咧咧說要下夾子呢?!秉S鼠狼偷雞?我愣了一下。這似乎是個合理的解釋,
村里常有的事??伞S鼠狼會模仿人走路?會發(fā)出那種金屬刮擦聲?能輕易弄開院門?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即又被自己否定了。這太荒唐了。大人們已經(jīng)認定了“夢游”,
小海也覺得是夢,我再糾纏這些,只會顯得更不可理喻。接下來的幾天,我變得異常沉默。
白天依舊跟著小海在村里晃蕩,掏鳥窩,粘知了,去瓜田看瓜,但玩鬧時總有些心不在焉,
眼神會不由自主地飄向西邊那間廚房。晚上更是噩夢連連,
那個僵硬的背影、黑洞洞的廚房門、刺耳的刮擦聲……輪番在夢中出現(xiàn),
每次都在一身冷汗中驚醒,然后睜著眼睛,在黑暗中聽著小海均勻的呼吸聲,直到窗紙發(fā)白。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越收越緊。那扇廚房門成了我最大的夢魘。白天,
我盡量繞開它走,連去院子里都要貼著東墻根。晚上更是噩夢連連,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吃飯時,我也總是低著頭,不敢看二姨夫若有所思的目光,
不敢看小海偶爾投來的帶著點疏離的眼神。那個被所有人接受的“夢游”結(jié)論,
像一層厚厚的繭,把我真實感受到的恐怖緊緊包裹、隔絕起來,
也把我孤立在這個原本充滿歡樂的農(nóng)家小院之外。我成了一個帶著“病”的孩子,
一個需要被小心看護、同時又被無形隔開的“麻煩”。
9 時光封印暑假的尾巴終于被燥熱的秋風吹到。父親風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二姨家院門口,
來接我回家。二姨和二姨夫熱情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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