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時靳總突然掐住我的下巴:'眼睛不像,去開個眼角。
' 后來他在我枕頭下發(fā)現(xiàn)那張整容預(yù)約單時,卻發(fā)瘋般撕碎了合同:'誰準(zhǔn)你動她的眼睛?
!' 而監(jiān)控顯示,他亡妻的死因報告是偽造的。第一章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fā)疼。
顏初夏站在病房門口,手指死死掐進掌心。透過玻璃窗,她看見弟弟顏冬又瘦了,
寬大的病號服掛在身上像套了個麻袋。十七歲的少年本該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
現(xiàn)在卻連自己上廁所都需要護士攙扶。"顏小姐。"主治醫(yī)生合上病歷本,聲音壓得很低,
"白細(xì)胞計數(shù)又升高了,如果三個月內(nèi)還等不到合適的骨髓配型...""錢不是問題。
"顏初夏打斷他,嗓子發(fā)緊,"我已經(jīng)在籌了。"醫(yī)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病房里的少年,
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手術(shù)加后續(xù)治療,保守估計兩百萬。而且...時間真的不多了。
"兩百萬。這個數(shù)字在顏初夏腦子里嗡嗡作響。父母車禍去世后留下的保險金早就花光了,
她兼職三份工作的收入連弟弟的常規(guī)治療都勉強。兩百萬——把她拆了賣器官都湊不齊。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陌生號碼。"顏小姐,聽說您在找高薪工作。
"電話那頭的女聲彬彬有禮,"靳氏集團有個職位,報酬是您需要的三百萬。
"顏初夏的呼吸停滯了一秒。"什么職位值三百萬?""扮演一個人。"對方頓了頓,
"準(zhǔn)確地說,是靳寒先生的亡妻。"——靳氏大廈頂層,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燈火。
顏初夏坐在真皮沙發(fā)上,后背繃得筆直。對面的男人西裝革履,
修長手指間夾著一支沒點燃的煙。靳寒,財經(jīng)雜志??停瑐餮灾欣淇釤o情的商業(yè)帝王。
此刻他正用審視貨物的目光打量著她。"抬頭。"顏初夏順從地?fù)P起臉。
靳寒突然伸手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疼出眼淚。"眼睛不像。"他冷聲道,
拇指粗暴地擦過她眼角,"去開個眼角。"顏初夏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合同里沒提整容...""三百萬。"靳寒松開手,抽出手帕擦拭指尖,
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足夠買你十個眼角膜。"合同攤在桌上,條款密密麻麻。
顏初夏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在簽名處懸著筆尖。弟弟化療后嘔吐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筆尖落下時,她聽見靳寒對助理說:"把瑾園主臥隔壁那間收拾出來。
"——瑾園比想象中更壓抑。歐式豪宅隱藏在城郊山林間,像座華麗的墳?zāi)埂?/p>
管家陳叔帶她上樓時,眼神像在看一具會走路的尸體。"這是您的房間。
"陳叔推開雕花木門,"靳先生要求您每晚十點前必須回來。"房間奢華得令人窒息,
與主臥相連的門虛掩著。顏初夏放下行李,
目光被床頭柜上的相框吸引——照片里的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鋼琴旁微笑。
左肩衣領(lǐng)處若隱若現(xiàn)的,是一枚蝴蝶形狀的胎記。她鬼使神差地摸向自己左肩。
光滑的皮膚下,脈搏突突跳動。鏡子里,她的臉與照片中的蘇瑾重疊又分開,
像一場荒誕的鏡面游戲。第二章鬧鐘在清晨五點響起。顏初夏掙扎著睜開眼,
窗外還是濃稠的黑暗。這是她在瑾園的第三天,靳寒為她制定的"改造日程表"精確到分鐘。
"蘇小姐從不賴床。"門外,陳叔的聲音像生銹的刀片刮過耳膜。冷水潑在臉上,
顏初夏盯著鏡中的自己。三天前那場眼角手術(shù)的淤青還沒完全消退,
醫(yī)生按照靳寒提供的老照片,將她的眼型調(diào)整到與蘇瑾分毫不差。"聲線再軟一些。
"早餐桌上,語音教練反復(fù)播放著一段錄音,"蘇瑾說話時尾音會上揚,像這樣——'靳寒,
今天的咖啡是不是太苦了?'"顏初夏機械地重復(fù)著這句話,嗓子發(fā)干。她已經(jīng)喝了四杯水,
但喉嚨仍然像塞了團棉花。"不對。"靳寒突然出現(xiàn)在餐廳門口,西裝筆挺,
身上帶著晨跑后的松木香氣。他一把捏住顏初夏的后頸,力道大得讓她差點叫出聲。
"瑾兒從不直呼我全名。"他的拇指按在她新縫合的眼角,聲音低沉:"再試一次。
""...阿寒,今天的咖啡是不是太苦了?"顏初夏顫抖著模仿錄音里的語調(diào)。
靳寒的眼神突然變得恍惚,手指松開了。"很好。"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僵硬得像在克制什么。
——上午九點,儀態(tài)訓(xùn)練。"蘇小姐走路時肩膀不會動。
"禮儀老師用戒尺拍打顏初夏的背脊,"想象有根線吊著您的頭頂。"高跟鞋磨破了腳后跟,
血絲滲進真皮內(nèi)襯。顏初夏數(shù)著墻上的掛鐘秒針,距離弟弟的午間化療還有三小時十二分鐘。
"手。"禮儀老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蘇小姐的指甲永遠(yuǎn)是橢圓形的。
"顏初夏低頭看自己啃得參差不齊的指甲。從父母去世那天起,這個習(xí)慣就跟了她十年。
"靳先生為您預(yù)約了下午的美甲師。"老師遞來一瓶卸甲水,"以及,從今天開始,
您需要用蘇小姐慣用的玫瑰香水。"刺鼻的化學(xué)制劑氣味中,
顏初夏突然想起弟弟最后一次和她發(fā)脾氣——"姐你老咬指甲,臟死了!
"少年蒼白的臉上滿是嫌棄,眼睛卻亮晶晶的。她擰開瓶蓋,把卸甲水倒在棉片上。
——"這是蘇小姐最常彈的曲子。"下午的鋼琴課上,林薇——靳寒的助理,
一個總畫著精致妝容的年輕女人——遞給她一張黑膠唱片。與宅邸里其他人不同,
林薇看她的眼神帶著古怪的熱切。"《夢中的婚禮》?"顏初夏念出唱片標(biāo)簽上的曲名。
林薇笑了:"靳先生和蘇小姐就是在鋼琴獨奏會上認(rèn)識的。"她壓低聲音,
"聽說當(dāng)時蘇小姐彈的就是這首。"顏初夏把唱片放進留聲機。琴聲流瀉而出的瞬間,
她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這旋律...她一定在哪里聽過。"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林薇遞來一杯紅茶,"加了兩塊方糖,蘇小姐的習(xí)慣。"茶太甜了,甜得發(fā)膩。
但更讓顏初夏不適的是林薇過分殷勤的態(tài)度。這個家里,
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拙劣的贗品,只有林薇例外。"靳先生六點回來,
希望您能給他一個驚喜。"林薇離開前意味深長地說,"三樓琴房有架施坦威,
蘇小姐生前最愛。"——晚餐時靳寒異常沉默。顏初夏按照禮儀老師教的,
小口啜飲著餐前酒。她的眼角還在隱隱作痛,腳踝被高跟鞋磨出的水泡讓她幾乎坐不住。
"明天有客人來。"靳寒突然開口,"瑾兒的朋友程菲。"刀叉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顏初夏抬頭,發(fā)現(xiàn)靳寒正盯著她的左手。"瑾兒拿叉子的姿勢不是這樣。
"他起身繞到她身后,胸膛貼著她的后背,雙手覆上她的手指。他的呼吸噴在她耳際,
帶著威士忌的氣息。"中指要放在這里。"顏初夏渾身僵硬。這個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能數(shù)清靳寒睫毛的顫動次數(shù)。
男人身上昂貴的古龍水掩蓋不住某種更深層的氣味——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金屬味。
"我...我去練習(xí)鋼琴。"靳寒一松開手,顏初夏就慌忙站起來,
膝蓋撞到桌角也顧不上疼。靳寒沒有阻攔,只是在她走到門口時說:"別去三樓。
"——顏初夏在自己房間的小鋼琴上練習(xí)到手指抽筋?!秹糁械幕槎Y》比她想象的更難,
尤其是中間那段快板。午夜十二點十七分,她從噩夢中驚醒,滿身冷汗。
夢里弟弟躺在手術(shù)臺上,醫(yī)生們圍著他搖頭,而她被困在玻璃窗外,怎么拍打都沒人聽見。
窗外電閃雷鳴。顏初夏摸索著打開臺燈,發(fā)現(xiàn)枕頭上落了幾根長發(fā)——比她的發(fā)色要淺。
這間房以前有人住過?雷聲再次炸響時,她聽見了鋼琴聲。不是幻覺。
清晰的音符從樓上傳來,正是她白天練習(xí)到想吐的那首曲子,但彈奏者技巧嫻熟得令人心驚。
在這個時間?顏初夏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鬼使神差地打開房門。走廊一片漆黑,
只有三樓轉(zhuǎn)角處透出微光。靳寒說過不許去三樓...但萬一他在彈琴?萬一客人提前來了?
木制樓梯在腳下吱呀作響。琴聲越來越清晰,彈到那段她總是出錯的和弦時,
演奏者居然即興變調(diào),改成了更復(fù)雜的版本。琴房門虛掩著。顏初夏屏住呼吸,
從門縫中窺見一架三角鋼琴,琴凳上卻...空無一人。琴鍵在自己動。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咔嗒"一聲——有人關(guān)掉了自動演奏系統(tǒng)。琴聲戛然而止。
"蘇小姐生前最喜歡半夜來彈琴。"顏初夏猛地轉(zhuǎn)身,管家陳叔舉著燭臺站在陰影里,
蠟油順著金屬底座滴在他手背上,他卻像感覺不到疼。"您不該來這里。
""我聽到音樂...""自動演奏系統(tǒng)有時會故障。"陳叔的眼神像兩枚生銹的釘子,
"靳先生不喜歡別人碰蘇小姐的東西。"燭光搖曳中,顏初夏注意到琴房角落有個攝像頭,
紅色指示燈在黑暗中閃爍。"抱歉,我這就回去。"她低頭快步走向樓梯,
卻在經(jīng)過琴凳時僵住了——琴譜架上擺著的,正是《夢中的婚禮》樂譜,
翻到她今天卡住的那一頁。而最讓她毛骨悚然的是,譜頁邊緣有塊咖啡漬,
形狀像極了她今天不小心濺在樂譜上的那滴。回到房間后,顏初夏反鎖了門。
她顫抖著坐在小鋼琴前,手指懸在琴鍵上方。那個變調(diào)和弦...她閉上眼睛,
手指自己找到了位置。彈出來的旋律與剛才三樓琴聲一模一樣。這不是她今天練習(xí)的版本。
她從未學(xué)過這個變調(diào)。但她的手指記得。第三章晨光透過紗簾時,
顏初夏才意識到自己趴在鋼琴上睡著了。她的右手還搭在琴鍵上,
指尖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發(fā)麻。門外傳來規(guī)律的敲門聲,不輕不重,正好三下。"進。
"她下意識用上了蘇瑾式的柔軟尾音。門開了,靳寒站在那里,西裝革履,
領(lǐng)帶針在晨光中閃著冷光。他手里端著一杯咖啡,
目光掃過她皺巴巴的睡裙和鋼琴上干涸的口水印。"陳叔說你昨晚去了三樓。
"顏初夏的指尖在琴鍵上滑了一下,發(fā)出刺耳的不和諧音。她等著靳寒發(fā)怒,
等著他掐著她的脖子質(zhì)問為什么不聽話——就像前天她不小心用錯餐叉時那樣。
但靳寒只是走進來,把咖啡放在譜架上。"喝掉。然后跟我去琴房。
"咖啡苦得讓人頭皮發(fā)麻,是蘇瑾喜歡的口味。顏初夏小口啜飲著,
感覺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靳寒站在窗前,背影修長挺拔,陽光給他的輪廓鍍了層金邊,
卻照不進他腳下的陰影?!龢乔俜吭诎滋炜雌饋砥胀ǖ枚唷?/p>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施坦威鋼琴上,灰塵在光柱中跳舞。"坐。"靳寒指了指琴凳。
顏初夏僵硬地坐下,琴凳還帶著晨間的涼意。靳寒站在她身后,雙手從她肩側(cè)穿過,
落在琴鍵上。這個姿勢幾乎像是擁抱,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呼吸拂過她耳際。"這里。
"他的手指按下三個琴鍵,正是昨晚那個變調(diào)和弦,"瑾兒總是這樣彈。"他的手指修長,
骨節(jié)分明,在黑白琴鍵上像某種精心雕琢的武器。顏初夏試著模仿,但手指總是不聽使喚。
"放松。"靳寒的手覆上她的,掌心溫度透過皮膚傳來,"你太緊張了。"在他的引導(dǎo)下,
那個和弦終于完美呈現(xiàn)。顏初夏屏住呼吸,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微妙震動——不知是來自鋼琴,
還是靳寒的手。"再來一次。"靳寒的聲音低了下來,
"就像這樣..."他們一起彈完了整首《夢中的婚禮》。當(dāng)最后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時,
顏初夏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靳寒的手仍然覆在她的手上,
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腕骨。"你今天要見程菲。"他突然抽身離開,
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冷硬,"別讓我失望。"——程菲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半小時。
顏初夏還在化妝間里由造型師擺弄頭發(fā),就聽見樓下傳來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清脆聲響。
"瑾兒!"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人直接推門而入,在看到顏初夏的瞬間僵住了,
"我的天..."造型師識趣地退了出去。程菲繞著顏初夏轉(zhuǎn)了一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就知道靳寒那個瘋子會這么做。"她低聲說,聲音里帶著顫抖,"他找到你了。
"顏初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沒什么。"程菲突然換上燦爛的笑容,
從手袋里拿出一個禮盒,"給你帶的馬卡龍,你...蘇瑾以前最愛吃的。
"盒子里是六個粉色馬卡龍,排列成花瓣形狀。顏初夏拿起一個咬了一口,
甜膩的杏仁味在口腔中擴散。奇怪的是,她明明討厭杏仁,身體卻對這個味道異常熟悉。
"好吃嗎?"程菲緊盯著她的反應(yīng)。"很...好吃。"顏初夏強迫自己又咬了一口,
胃部一陣抽搐。程菲突然湊近,在她耳邊低語:"青山路147號,記住這個地址。
"然后若無其事地退開,聲音提高:"對了,瑾兒...我是說,你現(xiàn)在的鋼琴進步了嗎?
"午餐時,靳寒一直在觀察她們互動。顏初夏按照培訓(xùn)的內(nèi)容,
完美模仿著蘇瑾的餐桌禮儀和小動作。程菲時不時投來復(fù)雜的眼神,
但表面上配合著這場荒謬的表演。"瑾兒,"靳寒突然開口,"給程菲看看你的進步。
"顏初夏的手指僵住了。她只完整彈過一首曲子,就是早上和靳寒一起的那首。琴房里,
當(dāng)《夢中的婚禮》響起時,程菲的臉色變得煞白。她死死抓住沙發(fā)扶手,指節(jié)泛青。
"太像了..."她喃喃道,"連那個錯誤的轉(zhuǎn)音都..."顏初夏的手指猛地按錯一個鍵。
她從來沒有在程菲面前彈過琴,為什么對方會說"太像了"?靳寒的眼神驟然變冷。
——送走程菲后,顏初夏借口頭痛回到房間。她鎖上門,
立刻打開手機搜索"青山路147號"。搜索結(jié)果讓她皺起眉頭——青山精神病院。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顏初夏撩開窗簾,看見靳寒的黑色奔馳駛出大門。
管家陳叔在門口鞠躬送別,然后轉(zhuǎn)身走向后院。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獨自探索這棟豪宅。
書房在二樓盡頭,沉重的橡木門上掛著"私人"銅牌。顏初夏試了試門把手——出乎意料,
沒鎖。房間里有股雪茄和皮革混合的氣息。落地書架上擺滿精裝書籍,
大部分是商業(yè)管理和古典文學(xué)。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紅木書桌前,開始翻找抽屜。
上鎖的右下角抽屜引起了她的注意。顏初夏從發(fā)髻里取出一根發(fā)卡,
憑著小時候跟弟弟學(xué)的開鎖技巧搗鼓了幾下。鎖舌彈開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抽屜里只有一本相冊。顏初夏翻開第一頁,血液瞬間凍結(jié)——那是她的照片。大學(xué)校園里,
圖書館前,咖啡廳中...全是偷拍角度。照片右下角的日期顯示,
最早的一張拍攝于三年前九月。而蘇瑾,據(jù)公開報道,死于三年前十一月。
顏初夏的手指顫抖著翻到相冊最后,發(fā)現(xiàn)一張醫(yī)院診斷書:患者姓名處寫著蘇瑾,
診斷結(jié)果是"解離性身份障礙",日期是蘇瑾"死亡"前兩周。"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嗎?
"靳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顏初夏嚇得想冊脫手飛出,撞翻了書桌上的水晶音樂盒。
精致的工藝品在地毯上滾了幾圈,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諝馑查g凝固。
靳寒的眼神落在破碎的音樂盒上,面部肌肉繃緊成可怕的線條。他一步步走近,
顏初夏不自覺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書架。"這是瑾兒二十歲生日時我送的。
"靳寒的聲音輕得危險,"她每天睡前都要打開聽一遍。"他掐住顏初夏的下巴,
強迫她低頭看那些碎片:"三天內(nèi)修好它。否則你弟弟明天的化療會很不舒服。"說完,
他松開手,撿起地上的相冊放回抽屜,鎖好,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
——老工匠的店鋪藏在城西一條小巷里。顏初夏捧著裝有音樂盒碎片的絲絨盒子,
按照林薇給的地址找了一個小時才找到。"哎呀,這個不好修啊。
"白發(fā)老人戴著放大鏡仔細(xì)檢查碎片,"音簧斷了,齒輪也缺了一塊。""能修好嗎?
"顏初夏急切地問,"錢不是問題。"老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突然怔?。?您...您是靳太太?"顏初夏的心跳加速:"您認(rèn)識蘇瑾?
""兩年前您不是來修過這個音樂盒嗎?"老人困惑地推了推眼鏡,
"當(dāng)時也是音簧出了問題..."顏初夏的血液瞬間變冷。蘇瑾三年前就去世了,
兩年前怎么可能來修音樂盒?"您...認(rèn)錯人了。"她勉強扯出笑容,"這是我第一次來。
"老人搖搖頭,繼續(xù)低頭檢查碎片:"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不過這音樂盒我認(rèn)得,
當(dāng)年靳先生定制時特意要求在底盤刻了一只蝴蝶...喏,就在這里。
"他指著一塊較大的碎片底部。顏初夏湊近看,果然發(fā)現(xiàn)一個精致的蝴蝶刻痕,
和她左肩胎記的形狀一模一樣。"三天后來取吧。"老人最后說,"對了,告訴靳先生,
這次別再摔了。"走出店鋪時,顏初夏的手機響了。是弟弟病房的護士。"顏小姐,
您弟弟的骨髓配型結(jié)果出來了。"護士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停頓,
"有個好消息...我們找到了完美匹配的捐獻者。"顏初夏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捐獻者是誰?""資料保密。"護士猶豫了一下,
"但對方表示...愿意無條件配合治療。"掛斷電話后,
顏初夏抬頭看向街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紅色指示燈一閃一閃,像只不懷好意的眼睛。
第四章市立醫(yī)院檔案室的霉味嗆得顏初夏想打噴嚏。她壓低鴨舌帽,假裝是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生,
混進了實習(xí)生隊伍。"死亡證明副本申請需要家屬簽字。"檔案管理員頭也不抬地說。
顏初夏的手指在桌下絞緊:"我只是想查一下死亡時間,做...做課堂報告。
"管理員狐疑地打量她:"哪個病人?""蘇瑾。三年前十一月十五日。
"鍵盤敲擊聲在安靜的檔案室里格外刺耳。管理員皺眉盯著屏幕:"奇怪,
系統(tǒng)顯示當(dāng)天沒有叫蘇瑾的病人死亡。
"顏初夏的指甲陷進掌心:"能查一下前后三天的記錄嗎?"更多敲擊聲。
管理員搖頭:"十一月十日至二十日,只有一位蘇姓患者——蘇梅,八十七歲,
死于心力衰竭。"她突然壓低聲音,"你該不會是在查那個靳氏集團...?
""謝謝您的幫助。"顏初夏迅速起身離開。走出醫(yī)院時,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公開報道顯示蘇瑾死于三年前十一月十五日的車禍,但醫(yī)院根本沒有她的死亡記錄。
而靳寒那天在哪里?手機震動起來。靳寒的短信:「今晚七點,帝豪酒店,別遲到。」
顏初夏盯著屏幕,突然想起書房里那本偷拍照相冊。
最早的照片拍攝于三年前九月——那時蘇瑾還活著,而靳寒已經(jīng)在跟蹤她。
——帝豪酒店的水晶吊燈晃得人眼花。顏初夏挽著靳寒的手臂,
高跟鞋踩在紅毯上像踩在棉花堆里。她的耳垂因戴著蘇瑾的鉆石耳墜而發(fā)疼,
妝容比平時濃重三分,連微笑的弧度都經(jīng)過精確計算。"靳總,這位是...?
"一個禿頂商人驚訝地打量她。靳寒的手覆上她腰間:"我太太,蘇瑾。
"周圍瞬間安靜了幾秒。顏初夏優(yōu)雅地伸出右手,用蘇瑾特有的柔軟嗓音說:"好久不見,
王總。您女兒應(yīng)該上初中了吧?"禿頂商人的臉色變得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去年慈善晚宴上您提到的。"顏初夏微笑著抿了一口香檳,
余光瞥見靳寒唇角滿意的弧度。
這是他們精心排練過的戲碼——靳寒提供蘇瑾生前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和細(xì)節(jié),她負(fù)責(zé)完美復(fù)刻。
但有些事沒法解釋,比如她怎么會知道蘇瑾從未見過的王總女兒喜歡馬術(shù),
又或者為什么能準(zhǔn)確認(rèn)出從未謀面的李太太那條蘇瑾"最喜歡"的翡翠項鏈。"瑾兒。
"靳寒突然捏了捏她的手指,"程菲來了。"顏初夏轉(zhuǎn)身,香檳差點灑出來。
程菲穿著暗紅色禮服,胸口別著一枚蝴蝶胸針,和她左肩胎記形狀一模一樣。"好久不見。
"程菲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擁抱時將一個硬物塞進顏初夏的手袋,"沒想到你會來。
"靳寒被幾位商人拉去談事,留下顏初夏和程菲單獨站在自助餐臺旁。"你調(diào)查到什么了?
"程菲假裝在挑選水果,聲音壓得極低。
顏初夏用叉子戳著一塊哈密瓜:"醫(yī)院沒有蘇瑾的死亡記錄。
"程菲的叉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盤子上。"我就知道。"她迅速環(huán)顧四周,"聽著,
明天下午三點,去青山路147號,找陸醫(yī)生。"她突然提高音量,
"瑾兒還是這么喜歡哈密瓜啊!"靳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們身后,手里拿著兩杯新倒的香檳。
"聊得這么開心?""在說大學(xué)時的糗事。"程菲笑著接過酒杯,指尖微微發(fā)抖。
晚宴后半程,顏初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靳寒帶她認(rèn)識一個又一個"老朋友",
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像見了鬼。她的腳踝被高跟鞋磨出了血,
但必須保持蘇瑾標(biāo)志性的優(yōu)雅步態(tài)。"累了嗎?"回程車上,靳寒突然問道。顏初夏搖搖頭,
強忍著不揉酸痛的腳踝。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靳寒側(cè)臉投下變幻的光影,
讓他看起來時而溫柔時而猙獰。"你今天表現(xiàn)得很好。"他的手覆上她的膝蓋,
"特別是認(rèn)出張董那部分...我從未告訴過你那些細(xì)節(jié)。
"顏初夏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猜的。"靳寒的手指慢慢上移,
停在她左肩的蝴蝶胎記上:"有些事是教不會的。"——瑾園的夜晚靜得可怕。
顏初夏一回到房間就甩掉高跟鞋,腳踝上全是血痕。她鎖好門,
從手袋里摸出程菲塞給她的東西——一張青山精神病院的名片,背面寫著"陸遠(yuǎn)醫(yī)生,
周三下午"。
室的查詢記錄、偷拍的相冊照片...還有那個已經(jīng)修好但故意沒交還給靳寒的水晶音樂盒。
她小心地打開音樂盒,清脆的《致愛麗絲》在房間里流淌。
底盤上的蝴蝶刻痕在臺燈下閃閃發(fā)光。為什么蘇瑾的東西上會有和她胎記一模一樣的圖案?
為什么她能無師自通蘇瑾的鋼琴曲?為什么...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顏初夏迅速關(guān)掉音樂盒塞回抽屜,剛轉(zhuǎn)身房門就被推開了。靳寒站在門口,領(lǐng)帶松散,
眼里布滿血絲。他手里拿著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氣撲面而來。"音樂盒修好了嗎?
"他的聲音比平時嘶啞。顏初夏點點頭,拉開抽屜取出音樂盒。靳寒踉蹌著走進來,
坐在她床邊,手指撫過修復(fù)好的音簧。"瑾兒最喜歡這首曲子。"他按下開關(guān),
音樂響起時閉上了眼睛,"每次我們吵架,她就會一直彈這首,直到我認(rèn)錯。
"顏初夏僵在原地,不確定該扮演蘇瑾還是自己。酒精讓靳寒的防備降低,
這是獲取信息的好機會,但也更危險。"你今天...很像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靳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在音樂學(xué)院的走廊上,你穿著白裙子,
頭發(fā)上別著珍珠發(fā)卡..."顏初夏的血液瞬間凝固。蘇瑾是商學(xué)院畢業(yè)的,
從未進過音樂學(xué)院。而她的確有一條白裙子和珍珠發(fā)卡——大學(xué)時參加朗誦比賽穿的。
"你認(rèn)錯人了。"她試圖抽回手,"我是顏初夏。"靳寒的眼神突然聚焦,
像是從一場夢中驚醒。他松開手,仰頭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不,你不是她。
"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她從來不會違抗我。"音樂盒還在播放,靳寒突然將它掃到地上。
剛修好的工藝品再次碎裂,音符扭曲成刺耳的噪音。
"如果不是我逼你簽?zāi)欠輩f(xié)議..."靳寒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你也不會..."顏初夏屏住呼吸:"什么協(xié)議?
"但靳寒已經(jīng)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門口走去。"睡吧。"他頭也不回地說,
"明天帶你去個地方。"門關(guān)上后,顏初夏跪在地上收集音樂盒碎片,
手指被鋒利的邊緣割出血也渾然不覺。她的腦子里全是靳寒那句醉話——什么協(xié)議?誰簽的?
和蘇瑾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窗外,一只飛蛾撲向臺燈,翅膀在燈罩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像一只掙扎的手?!诙煸绮蜁r,靳寒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的整潔冷峻,
仿佛昨晚的醉態(tài)從未存在。他慢條斯理地切著培根,問顏初夏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去醫(yī)院看看弟弟。"她小心地回答。靳寒的餐刀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下午三點前回來。"他擦了擦嘴角,"我?guī)闳ヒ妭€人。
"顏初夏的叉子差點脫手——程菲約的正是下午三點。靳寒是巧合還是故意?"見誰?
"她努力保持聲音平穩(wěn)。靳寒放下餐巾,眼神深不可測:"一個能幫你更好理解角色的人。
"去醫(yī)院的路上,顏初夏不斷回頭看后視鏡,確認(rèn)沒有靳家的車跟蹤。
弟弟顏冬的病房換了新窗簾,床頭多了幾本昂貴的醫(yī)學(xué)雜志。"姐,有個好消息!
"少年臉色比上次好多了,"醫(yī)生說找到完美匹配的骨髓了!
"顏初夏勉強笑了笑:"我聽護士說了。捐獻者是誰?""不知道,但聽說對方特別配合,
連造血干細(xì)胞動員劑都提前開始打了。"顏冬興奮地翻著雜志,"看,
這是最新的CAR-T療法,說不定..."護士進來換藥時,顏初夏趁機溜進醫(yī)生辦公室。
主治醫(yī)師不在,電腦屏幕亮著,顯示著顏冬的病歷。她迅速滑動鼠標(biāo),
在"骨髓捐獻者"一欄看到了一個編號:D-719。"找什么呢?
"顏初夏嚇得差點碰翻鍵盤。林薇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疊化驗單。
"我...想看看弟弟的檢查結(jié)果。"顏初夏強作鎮(zhèn)定。林薇微笑著走過來,
不動聲色地鎖上電腦屏幕。"顏冬的情況很好。"她遞過化驗單,"白細(xì)胞計數(shù)下降了,
肝功能指標(biāo)也在改善。"顏初夏注意到林薇右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個小小的蝴蝶紋身,
和她胎記的形狀驚人地相似。"你喜歡蝴蝶?"她脫口而出。林薇的笑容僵了一瞬,
迅速拉下袖口遮住紋身。"小時候被燙傷,遮疤痕用的。"她看了看表,"快兩點了,
靳先生讓我提醒您三點前回去。"走出醫(yī)院時,顏初夏的手機響了。是程菲。"別來青山。
"程菲的聲音急促,"靳寒知道了。陸醫(yī)生被調(diào)走了。你弟弟的骨髓...喂?你聽得見嗎?
"電話突然斷線。顏初夏回?fù)苓^去,只聽到"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的機械音。
一輛黑色奔馳緩緩?fù)T谒媲?。車窗降下,靳寒的?cè)臉在陰影中棱角分明。"上車。"他說,
"我們該去見那個人了。"第五章青山精神病院的電梯有一股消毒水混著尿騷味的刺鼻氣息。
顏初夏緊貼著靳寒站在轎廂里,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今天換了一款,
帶著雪松的冷冽。"待會別說話。"電梯上升到頂層時,靳寒突然開口,"只是觀察。
"顏初夏點點頭,手心全是汗。程菲的警告電話和突然失聯(lián)讓她毛骨悚然,
而靳寒帶她來精神病院的目的更是個謎。電梯"叮"的一聲停在頂層VIP區(qū),
不銹鋼門緩緩打開。與樓下嘈雜的普通病房不同,頂層走廊安靜得像墳?zāi)埂?/p>
防滑地膠吸收了腳步聲,兩側(cè)墻壁貼著軟包,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攝像頭。
穿白大褂的保安向他們點頭致意,
胸前銘牌寫著"安保主任:陸遠(yuǎn)"——正是程菲提到的那個醫(yī)生。"靳先生,您來了。
"陸遠(yuǎn)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她今天情緒不太穩(wěn)定。"靳寒微微頷首:"用藥了嗎?
""按您的吩咐,減了三分之一劑量。"他們停在一扇厚重的防爆門前。
陸遠(yuǎn)刷卡、輸入密碼、虹膜驗證三重解鎖后,門無聲滑開。靳寒做了個手勢,
示意顏初夏先進去。病房比想象中寬敞,布置得像高級酒店套房,只是窗戶裝了防爆網(wǎng),
所有家具邊角都包著軟膠。一個穿白色睡裙的女人背對門坐在飄窗前,長發(fā)垂到腰際,
正用手指在玻璃上畫著什么。"蘇瑾。"靳寒輕聲喚道,"我?guī)藖砜茨懔恕?/p>
"女人緩緩轉(zhuǎn)身的瞬間,顏初夏的血液凝固了。那是她的臉。不,
不完全相同——這個女人更瘦,眼下有濃重的陰影,嘴角帶著不自然的抽搐。
但五官輪廓、發(fā)色、甚至左肩若隱若現(xiàn)的蝴蝶胎記,都和她一模一樣。"又一個贗品?
"女人的聲音沙啞,眼神卻異常清明。她赤腳走過來,睡裙下露出腳踝上的電子鐐銬。
"這次做得比上次像。"顏初夏不自覺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靳寒的胸膛。
他的雙手扶住她肩膀,力道大得像鐵鉗。"看清楚,瑾兒。"靳寒的聲音溫柔得可怕,
"這是誰?"蘇瑾——如果這真的是蘇瑾——突然湊近顏初夏的臉,呼吸帶著藥片的苦味。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觸碰顏初夏的眼角,那里有手術(shù)留下的淡淡疤痕。
"初夏..."蘇瑾突然尖叫起來,"初夏救我!他要殺了我們!"顏初夏的心臟幾乎停跳。
蘇瑾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陸遠(yuǎn)迅速沖進來給蘇瑾注射鎮(zhèn)靜劑。掙扎中,
蘇瑾的睡裙領(lǐng)口被扯開,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疤痕——和她左肩的蝴蝶胎記一樣,
顏初夏在鏡子里見過自己身上完全相同的疤痕,那是她十歲做闌尾炎手術(shù)留下的。
"我們是姐妹!雙胞胎!"蘇瑾在被拖走前死死抓住顏初夏的手腕,指甲摳進她的皮膚,
"他把你從我身邊偷走了!"鎮(zhèn)靜劑終于起效,蘇瑾的手無力地垂下。在被陸遠(yuǎn)拖出病房前,
她最后看了顏初夏一眼,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像是說"地下室"?!爻痰能?yán)铮?/p>
靳寒異常沉默。顏初夏緊貼車門坐著,蘇瑾的尖叫還在她耳中回蕩。雙胞胎?這太荒謬了。
可那些相同的胎記、疤痕又怎么解釋?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收養(yǎng)的,
但父母從未提過她有個姐妹..."她不是蘇瑾。"靳寒突然開口,
"只是個可憐的妄想癥患者。"顏初夏轉(zhuǎn)頭看他:"那她為什么認(rèn)識我?""程菲告訴她的。
"靳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程菲一直不滿我找替身的決定,
故意找人假扮蘇瑾來嚇唬你。"這個解釋漏洞百出,但顏初夏假裝信服地點點頭。
她注意到靳寒的右手一直放在外套內(nèi)袋附近,那里似乎裝著什么重要東西。
雨點開始敲打車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顏初夏趁機假裝整理頭發(fā),
將左手悄悄伸進靳寒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口袋——什么都沒有。她又慢慢摸向座椅間的儲物格,
指尖碰到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紅燈時,靳寒轉(zhuǎn)頭看她:"你在找什么?""口香糖。
"顏初夏強作鎮(zhèn)定,"有點暈車。"靳寒從儲物格里取出一盒薄荷糖遞給她,
完全沒注意到下面的鑰匙已經(jīng)不見了。顏初夏將糖含在舌下,
金屬鑰匙貼著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皮膚,冰涼得像塊冰。——瑾園空無一人。陳叔請假,
林薇也不見蹤影。靳寒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去了書房,臨走前命令顏初夏"別亂跑"。
她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上門,這才拿出那把鑰匙——黃銅材質(zhì),柄部刻著"HSBC"字樣,
是銀行保險柜鑰匙。但靳寒的書房里有保險柜嗎?窗外雨越下越大,雷聲掩蓋了她的腳步聲。
顏初夏溜進書房,開始搜尋可能的隱藏空間。書架后?沒有。油畫后面?只有墻壁。
她的目光落在那個曾經(jīng)鎖著相冊的抽屜——右下角抽屜。鑰匙插進去,完美吻合。
抽屜里只有一個黑色絨布盒子。顏初夏打開它,里面是一枚鉆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