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哎呦,狗蛋也該去學校了?!?/p>
劉翠萍每次聽見劉家有熱鬧,都是第一個沖過去看的,每次劉副營長都是敞開大門讓她們看熱鬧。
也是知道他不介意,大家才敢這么光明正大的一擁而入來看熱鬧。
頭一回見劉副營長生氣。
不過這也是她們頭一回覺得,姜喜珠是占理的,也很明顯的能看出來,劉副營長有點兒心虛。
“哎呀,我也要去上班了....”
“確實啊,時間都不早了。”
姜喜珠看他這明顯心虛害怕的神情,聲音高了幾分。
“怎么?平時你們故意激怒我,讓我出丑的時候,不怕大家看熱鬧,今天你自己理虧了,開始趕人了?”
“這可是我家的院子,輪得著你做主嗎?我沒什么話好給你說的,我就要錢,不然...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時間走到門口的幾個大娘,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難不成之前是故意給咱們看的?”
“那誰知道呢,姜喜珠說的也沒錯啊,他們夫妻倆要是真不樂意姜喜珠去他們家里洗衣服做飯,直接趕走,人姜喜珠瘦的跟個紙片人似的,能是她倆的對手?!?/p>
“你沒聽見啊,給他們做飯,還倒貼菜錢呢,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p>
“說不定姜喜珠昨天說的都是真的,劉文瀚啊...他心虛唄?!?/p>
劉文瀚聽見大家的議論聲。
心里已經燒起一團火。
“姜喜珠,你自己死纏爛打的哭著求著讓我放你進門。
我不吃你做的飯,你就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的。
我是看你可憐,你別仗著我爺爺?shù)氖聝?,就胡說八道!”
爺爺在老家去世的時候,他在執(zhí)行任務沒回去,這事兒當時部隊內部的報紙上,還對他進行了表揚。
爺爺是姜家給他送終的事兒,他瞞不住。
但姜喜珠說的別的那些話,根本就沒證據(jù)。
就是姜大河來了,他們也沒有證據(jù)。
他離家之前簽訂的保證書,從姜喜珠手里騙過來的時候,他就燒了。
他們空口無憑!
“好吧,好吧,你說胡說八道,就胡說八道吧?!?/p>
姜喜珠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不想跟他浪費時間。
舉報信交上去,自然有人會替她調查。
陳青山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看熱鬧。
不時掏出來手表,看下時間。
“劉副營長,有什么話等下班了再說吧,馬上要遲到了?!?/p>
他著急去營區(qū)。
他在部隊里表現(xiàn)的越好,犯錯越少,在滇南呆的時間就會越短,他每個月都要往家里寄工作匯報。
其中就包括,他遲到次數(shù)這一項,他但凡少寫一次,爺爺都會打電話來罵他。
姜喜珠看著劉文瀚,盯著他的那雙陰沉的眸子。
不屑的笑了下。
然后從大團結里抽出來一張遞給了陳青山。
“把欠的錢還了,剩下的改善改善生活,對了,他那三塊錢的欠款,就交給你來要了,我困了,回去補覺?!?/p>
姜喜珠說著,還掩唇打了個哈欠。
“文翰,先去上班吧,回來再說?!?/p>
周雪瑩適當?shù)慕o劉文瀚一個臺階下。
劉文瀚狠狠的剜了一眼姜喜珠,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進了自己家門的時候,他才抬起大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這個姜喜珠!以后別指望他再給她一點兒好臉色。
“文翰,這事兒還是給爸說吧,姜喜珠現(xiàn)在已經不聽你的了?!?/p>
周雪瑩關上大門,有些擔心走到劉文瀚身邊說道。
姜喜珠看文翰的眼神都變了,沒有一點的喜歡,她同為女人,喜不喜歡一眼就能看出來。
劉文瀚突然生出一肚子的無名怒火,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爸,你爸,你爸!什么都找你爸!要不是你爸非逼著結婚,非逼著我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姜喜珠根本就不會突然不受我的控制!
要是剛開始的時候,不要設計她,直接給了錢打發(fā)走,也不會讓她這里鬧了兩個月,讓我成為所有人的笑話!”
“你爸舍不得花那個錢,讓我當笑話!”
周雪瑩第一回被劉文瀚這么看著,只覺得他眼神有些可怕,像是看一個他很厭惡的陌生人。
她有些傷心,也有些失望的辯解。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我爸不是沒找人旁敲側擊的問過她,她不要錢,一門心思的要結婚。
當時姜喜珠說要吊死在營區(qū)門口的時候,咱們倆可是親耳聽到的。
而且我爸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你明明也是答應的。
還說我爸會盤算有謀略,現(xiàn)在事情失控了,你開始怪我爸了,你當初怎么不說?!?/p>
周雪瑩說著也有些生氣。
他竟然因為姜喜珠對她發(fā)脾氣。
他到底是因為姜喜珠不受控制會影響他們的計劃生氣,還是因為姜喜珠...變心了?
“文瀚,你不會喜歡上姜喜珠了吧?!?/p>
周雪瑩用的是陳述句。
她目光里都是傷心,還噙著淚。
自從遇見了他,她卑微討好,就連他瞞著她鄉(xiāng)下有未婚妻的事情,都忍讓了。
他竟然這么不識好歹,因為姜喜珠突然變了臉,就對她這個態(tài)度。
劉文瀚對上周雪瑩受傷的眼神。
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趕忙去抱周雪瑩。
周雪瑩甩了一下胳膊,想躲開,但劉文瀚高大力氣也大,就這么把她禁錮在了懷里。
他懷里的溫暖寬厚,和有力的心跳聲,讓她稍微緩和了一些情緒。
但依舊低聲抽泣著。
“雪瑩,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害怕事情暴露了,影響咱們的未來,更怕你肚子的孩子和你以后會收到非議?!?/p>
“我到了營區(qū),就找爸商量?!?/p>
劉文瀚手輕輕的拍著妻子的后背。
只是眸子里絲毫沒有傷心和柔情。
一派的清明冷靜。
周雪瑩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哭了一會兒后,小聲又帶著些委屈的說道:“咱們去上班吧,馬上要遲到了。”
劉文瀚知道這是哄好了。
于是溫柔的說道。
“好。”
等兩個人的身影出了家屬院。
大門口抱著胳膊站著的陳青山才吊兒郎當?shù)膶χ梦堇锖傲艘宦暋?/p>
“姜喜珠,過來把門掛上?!?/p>
姜喜珠趿拉著拖鞋,梳著頭發(fā),從臥室里走出來。
邊走邊說道:“陳青山,我中午飯咋吃啊。”
她說話的時候,笑的眉眼彎彎的。
就差沒直接說,你幫我把飯打回來了。
陳青山不習慣沒有胡子和臭味兒在她跟前晃蕩,有一種沒穿衣服的羞恥感。
她站在院子和堂屋之間的臺階上。
晨光照在她微卷的長發(fā)上,披散在肩上長發(fā),泛著金黃的光,白凈的小臉上,笑容仿佛海棠花一樣動人。
纖細的脖頸,白的反光。
眸子里的晨起的懵懂和笑意,讓人心緒錯亂。
他趕忙錯開了眼。
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壓下胸口劇烈的心跳說道。
“我給你帶 ,過來掛上門?!?/p>
陳青山說完,拎著自己的防水背包就要往外走。
姜喜珠在心里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沒有什么比早起的慵懶感更容易讓人放下防備的。
二十二歲的小伙子,正是精力旺盛又單純好騙的年紀,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啊。
她感覺自己距離拿下陳青山,更近了一步。
想背著包出門不回家,不可能。
姜喜珠關大門的時候,還不忘探出頭,對著等她關好門再走的陳青山小聲說道。
“舉報信,你記得交?!?/p>
“我知道?!?/p>
陳青山側著臉假裝在看院門口的槐樹樹葉,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
他長舒一口氣。
然后背著包,大步的往營區(qū)趕。
一邊跑,還一邊不停地看著手表。
生怕自己遲到了。
姜喜珠沒打算起床這么早,她向來是個愛睡懶覺的人,在這一點上面,她和原身倒是有一樣的相同習慣。
剛剛梳頭發(fā),也只是裝給陳青山看的。
現(xiàn)在人出門了。
她終于可以踏踏實實的補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