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書碎魔淵醒引:我捧著祖?zhèn)骰闀o柳如煙,卻見她當眾撕碎。 “程文錦,
你的廢物血脈配不上我的前程?!彼熳熜旨静┻_的手臂冷笑。 那夜我墮魔淵,
遇古墓仙子白凝冰,獲醫(yī)圣傳承。 三月后拍賣會,柳家千金為壓軸珍寶當眾獻舞,
季博達高價拍下欲贈我未婚妻。 “且慢?!蔽覒猩⑴e牌,“這殘玉我出十倍,喂狗。
” 白凝冰突然跪下抱住我:“夫君,
幼微錯了...” 月光下楚幼微卻咬我衣角:“程哥哥,要滅柳家全族助興嗎?”撕拉。
那聲音其實很短促,像被掐死的嗚咽,卻沉沉砸在我耳膜上,轟然炸開,
變成一片白茫茫的喧囂。我站在金碧輝煌的季家大殿中央,像個傻子,
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帶著陳舊檀木氣息的婚書——爹娘臨終前一遍遍摩挲過的,
只殘存著一點微弱的體溫,然后,便成了紛紛揚揚墜落的碎雪。柳如煙就站在我對面。
那身鵝黃色的紗裙,明明三天前她穿著它在我家小院梨樹下旋轉(zhuǎn),梨花瓣沾了她一頭一臉,
她笑著問我好不好看。那時我說,好看,比月亮里的嫦娥仙子還好看。她咯咯地笑,
頰邊的梨渦盛滿了午后的蜜色陽光。而現(xiàn)在,那蜜糖,那陽光,全凝成了千年玄冰,
凍在她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上。她細白的手指剛剛松開,
婚書的碎屑在她腳下鋪了一層淺淺的紙霜。她微微揚起精致的下巴,目光像淬了寒毒的針,
精準地刺穿我所有搖搖欲墜的尊嚴?!俺涛腻\,”她的聲音不高,卻足夠清晰,
穿透宴席間杯盞碰撞的虛偽喧嘩,鉆進每一個豎起耳朵的角落,“還看不清現(xiàn)實嗎?
”那份婚書,爹娘拼了命、散盡家財也要保全給我的東西,
曾是她爹柳宏毅跪在我程家門前指天誓日求來的聘約……如今也成了不值一提的塵埃。
她沒看我,眼神投向幾步外那個紫袍青年。季博達。承天宗內(nèi)門弟子,季家未來的掌舵人。
他那雙總是含著一絲玩味探究的眼睛,此刻正毫不掩飾地落在柳如煙身上,
帶著主宰獵物般的滿意。那張過分俊美、輪廓分明如刀刻的臉上,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像是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鬧劇。而我,就是臺上唯一的丑角。“廢物血脈,
”柳如煙的目光終于落回我臉上,每個字都淬著毒,像生銹的鈍刀子,一下下割著我的肉。
“守著祖上那點早已枯竭的光輝殘渣,做你的白日夢嗎?”她的嗤笑裹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還想攀附于我?做夢!我和你的前程,早已經(jīng)是云泥之別。”像是為了佐證她的決絕,
她腳步輕盈地旋身,毫不猶豫地靠向季博達,依偎在那片象征著權(quán)勢與未來的紫色華服之中。
季博達的手臂很自然地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一個親昵又充滿絕對占有意味的姿勢。
他抬起下巴,輕蔑地睨視著我?!奥牭搅耍窟€不滾?
”季博達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殘忍,“柳師妹識時務(wù)為俊杰,她值得更好的去處,
比如……我的身邊。至于你程家那點破落東西,包括你這個人,對她來說,
和街邊的垃圾也沒什么兩樣?!薄熬褪蔷褪牵?/p>
”張益達的聲音從旁邊一張堆滿珍饈的桌后適時響起,尖利刺耳,“癩蛤蟆也敢跟季師哥爭?
人家季師哥可是未來的承天宗真?zhèn)?,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你!還不快滾!
”一陣毫不掩飾的哄笑爆發(fā)開來,刀一樣剮蹭著我的耳膜。那些觥籌交錯的人影,
衣冠楚楚的面孔,在視線里扭曲起來,模糊成一片腥紅的霧氣。嗡鳴聲陡然塞滿了我的腦袋,
淹沒了所有的哄笑與嘲諷。世界像個被蠻力晃動的破舊萬花筒,扭曲、旋轉(zhuǎn),支離破碎,
最終只剩下那刺眼的鵝黃依偎著那冰冷的紫,以及地上被踩踏、蒙塵的白。無數(shù)個畫面,
像溺水前驟然炸開的泡沫,不受控制地沖撞著最后的清醒。是爹油盡燈枯時死死抓住我的手,
渾濁老眼迸發(fā)著最后的光亮:“錦兒……祖?zhèn)骰闀o好……柳家不敢毀約!
那是你娘的命換……”他的話被劇烈的咳血打斷,指節(jié)硌得我掌心劇痛。
是娘墳前冰冷的青石墓碑,我跪在那里,握著爹枯槁的手,一遍遍對著墓碑發(fā)誓:“娘,
您放心,我一定會守好爹,守好程家,守好……柳如煙。”是后山陡峭的山崖。暴雨如注,
狂風嘶吼,我被凸出的樹根掛住,懸在萬仞深淵之上搖搖欲墜。
泥土碎石簌簌滑落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就在我手指力量流失殆盡的絕望瞬間,
一只纖細卻無比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柳如煙半個身子探出懸崖外,
雨水沖花了她的臉,發(fā)髻散亂,但她死死咬住唇,
指甲因過度用力而深深摳進我手臂的皮肉里。她一字一句,聲音被風雨扯得破碎:“程文錦!
你給我抓緊……不許死!”是我修為小有突破那晚,月色溫柔得能化開人心底最深的孤寂。
我們偷偷溜到城外的古槐樹下,她折下兩條細嫩的槐樹枝,笨拙地學著村婦打結(jié)。
微涼的夜風拂動她耳鬢的發(fā)絲,她遞過那個粗糙卻異常執(zhí)拗的樹枝結(jié)給我,聲音又輕又糯,
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錦哥哥……此即同心結(jié)。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風浪,只要槐樹活一日,
我柳如煙就做你一天的妻子……生死不分離……”月光流淌在她眼中,像封存了整條星河。
冰涼的觸感猛地擊中我麻木的臉頰。我混沌地睜開眼。下雪了?不。是酒。辛辣刺鼻的酒氣。
是張益達那個蠢貨喝到興處,直接把一大杯琥珀色的漿液潑到了我臉上。
粘稠冰涼的液體順著我的額角、眉骨、鼻梁狼狽地滑下,有些淌進眼角,刺得生疼,
視野更加模糊。冰涼黏膩的羞辱感瞬間覆蓋了整個面部?!肮?!
”張益達尖細的嗓音像公鴨子被掐住,“看這廢物!程家的喪家犬!醒醒??!還不快滾?
別臟了季師哥家的地磚!”更多的哄笑匯聚疊加,山呼海嘯,震得腳下的地面都在輕顫。
宴席的氣氛達到了一種殘忍的高潮,每個人都興致盎然地欣賞著窮途末路的我。“聽到了嗎?
”季博達的聲音貼著柳如煙的鬢發(fā)響起,帶著一絲膩死人的狎昵和絕對的權(quán)勢傲慢,
清晰地送入我耳中,“這里沒有你站著的地方。看在你我兩家也曾有過點頭之交的份上,
爬著出去吧。省得……臟了我的手?!弊詈髱讉€字像淬毒的釘子鑿進我心里。爬著出去?
如同一條斷了脊梁的狗?程家列祖列宗……爹娘……我死死攥緊的拳頭,指甲深陷掌心,
幾滴粘稠混著酒液的鮮紅滴落在腳下華美卻冰冷的地磚上,暈開小小的暗紅圓點。痛?不,
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五臟六腑像是被掏空,塞進了滾燙的鉛塊,又被蠻力拉扯出千絲萬縷,
每一根都牽扯著撕裂肺腑的空洞,沒有一絲暖意,只有無邊無際的冰冷和眩暈。
胸腔里像有無數(shù)把生銹的鈍刀子同時瘋狂攪動,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破碎的玻璃碴子狠狠吸進去,刮得喉嚨里全是濃烈的腥甜血氣。
我死死咬著牙關(guān),那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開,硬生生把涌到喉頭的逆血壓了下去。
眼球干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脹痛無比,視線里彌漫著無法驅(qū)散的血紅。
全身每一條骨頭縫里都透出虛弱和綿軟,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倒地。我狠狠一甩頭,
想把那些刺耳的笑聲和眼前扭曲的人影甩開。一步,一步。腳像是踩在云上,沒有實感,
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拖著千斤鐐銬。脊梁挺得筆直,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
那些笑聲、指指點點模糊而遙遠,目光空洞,只是憑著最后一點本能,
朝著那扇敞開著的、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沉重殿門挪去。柳如煙似乎微微側(cè)過了臉。
我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只有一片鵝黃色的衣角,和一縷滑落的青絲。走出那扇沉重的殿門,
寒意裹著初冬刺骨的風雪撲面砸來,像無數(shù)冰冷的針,扎透我單薄的衣衫。
夜是化不開的濃墨。我沒有回頭。不敢回頭。身后那吞噬一切光明的華麗樊籠,
還有那個他視若性命十年的女子,都在濃墨般的夜色里徹底模糊、碎裂。
有什么東西徹底塌陷了,碎成了粉末,隨著呼嘯的冷風飄散得無影無蹤。
……腳下是被凍得堅硬如鐵的青石板山路。每一步落下,鞋底都發(fā)出細微而空洞的碎裂聲。
刺骨的寒氣無孔不入,穿透磨舊的薄靴,蛇一樣纏繞上小腿,鉆進骨頭縫里。風雪更大了,
密集的雪片借著北風的蠻力,抽打在臉上。寒意早已侵入五臟六腑,連思維都快要被凍僵。
我甚至聞不到泥土的味道,只有一片冰雪塞滿鼻孔的麻木。這已經(jīng)不是路了。
前面是被積雪半掩的巨大裂縫,深不見底。斷魂峽的風像厲鬼哭嚎,
卷著雪粉呼嘯穿過黑黢黢的裂口。我茫然抬頭,視線被風雪切割得支離破碎。
斷魂峽……魔淵……都無所謂了。體內(nèi)翻騰著一種撕裂五臟六腑的空洞,
比刀劍扎穿還要難熬。柳如煙倚在季博達懷里的姿態(tài),
被潑酒后四周轟然的嘲笑……每一個畫面都像燒紅的烙鐵,
在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頭上反復(fù)燙下印記?!皾L出去吧,廢物。
”季博達冰冷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滾?心底深處陡然騰起一股帶著毀滅氣息的野火!
滾燙、暴戾,瞬間燎遍四肢百骸,燒掉了搖搖欲墜的理智,燒干了胸腔里積壓的血沫!
那股幾乎將他撕裂的痛楚和眩暈,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奇異地壓了下去。
“嗬……”喉嚨里擠出一聲低沉嘶啞的、不似人聲的低吼。滾?要我像狗一樣爬著滾?
老子程文錦今天,偏偏要跳!從你們這些所謂的“高處”,跳得比誰都徹底!
管它下面是尸山血海還是萬劫不復(fù)!“哈哈……哈哈哈!”笑聲干裂而瘋狂,
混著風雪灌滿這幽深的絕境。那笑聲在嶙峋冰冷的石壁間碰撞、回蕩,最后落回自己耳朵里,
已染上了濃重的血腥氣?!凹静┻_……柳如煙……很好!”牙齒因過度咬合而咯吱作響,
每一個字都淬著刻骨的恨,仿佛從胸膛深處生生撕扯出來,“今日你們賜我奇恥大辱!
他朝我程文錦若能爬出這地獄,必……十倍奉還!”聲如受傷孤狼最后的咆哮,
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砸進漫天風雪里,瞬間被狂風扯碎。2 冰封仙子現(xiàn)腳下一滑,
失重的感覺驟然襲來!冰冷堅硬的地面在視野中急速遠離,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土石崩落的聲音。身子重重撞在濕滑陡峭的崖壁上,
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碎石、雪塊隨著他翻滾的身體簌簌墜落,砸在臉上,硌得生疼。
墜落的轟鳴聲戛然而止。后背撞上的,是冰冷堅硬、帶著尖銳棱角的碎骨堆。
劇痛讓他幾乎背過氣去。但預(yù)想中粉身碎骨的沖擊并沒有傳來。
身體在砸出一片碎骨后又往下滑落了很深一段距離才停住。下方不是深淵,
而是一個傾斜向下的、完全由動物枯骨堆積成的巨大斜坡!
斷肢、肋骨、破碎的頭蓋骨……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利刃,硌著、刺著他身體的每一寸。
刺鼻的腐爛惡臭和一種陰森古老的霉味猛烈地沖擊著鼻腔。我強忍著嘔吐的沖動,
掙扎著想撐起身。手按下去,抓住的卻是一截斷裂的腿骨,冰冷刺骨。
一絲幽藍、微弱的熒光,從前方的黑暗中隱隱透了出來?!抢锞谷挥泄??
在這萬骸堆積的地獄底部?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
疼痛、冰冷、幾乎將他撕裂的復(fù)雜情緒(恨意、羞辱、殘存的求生本能)如同驚濤駭浪,
拍打著殘存的理智之岸?!袄锩妗瓡鞘裁矗?/p>
”巨大的好奇和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狠厲攥住了我。死都要死了,還怕什么?我倒要看看,
這冥冥之中引來我墜落的東西,到底是機緣,還是另一重絕望!連滾帶爬,手腳并用,
扒開那些硌人的枯骨。有些脆弱的骨頭在觸碰下瞬間化為齏粉。越靠近那幽藍光暈,
寒意就越發(fā)刺骨。幽光是從一道沉重的巨石門縫里頑強鉆出來的,絲絲縷縷,
仿佛凝聚了千年的冰髓。冰冷的石門上覆蓋著厚厚的幽藍冰晶。
一股無法言喻的凜冽寒氣透過石門,絲絲縷縷滲入空氣,比這萬骸谷底的陰冷還要瘆人百倍!
我摸索著門縫邊緣。入手刺骨奇寒,帶著一種冰封萬物的死寂。雙手撐在冰冷的石門上,
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往外一推——門,紋絲不動。厚重得仿佛與整個山體長在了一起。
“連你也擋我?!”心頭那股壓了一路的暴虐戾氣瞬間被點燃!
憋屈、怨恨、屈辱混合著冰冷的死意,在血液里瘋狂燃燒!“給老子開!
”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撕破寂靜!骨裂般的痛楚從雙肩爆開,
丹田深處榨出最后一絲微薄的靈力,全部蠻橫地貫入雙臂!
咔噠……沉重石門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凍結(jié)萬年的關(guān)節(jié)在被強行活動。
一線幽藍光暈猛地涌出門縫,如同極地的寒潮撲面涌來!冰冷刺骨的光芒籠罩全身,
我視線一片模糊,只覺得血液都快要凝滯!巨大的石門被他撼動了一絲縫隙!
足夠一個身體勉強擠進去!身體順著慣性猛然前傾。預(yù)料中摔在堅硬石地上的劇痛并未傳來,
反倒是撞在了一具奇異的軀體上。冷!比冰玉還要冷上三分!觸感……竟似有彈性?
驚愕地撐起身體,低頭。一頭散亂而光澤驚人的白金色長發(fā),
凌亂鋪開在身下的冰面和我臂彎之間。一張臉孔,撞入視野。
那無法用語言描繪其萬一的容顏——眉如遠山,不似凡塵黛色,而是初凝新雪的淡青,
彎折處藏著渺遠的鋒銳。薄唇顏色極淺淡,幾近透明,像初春湖面的冰層將融未融時的色澤,
唇角卻抿出一線近乎神性的漠然。鼻梁的線條高挺而凌厲,
仿佛用萬載寒冰中最冷冽的那一部分雕琢而成。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緊緊閉合著。
然而濃密微垂、如同冰霜凝結(jié)的銀色長睫之下,隱隱透出一層幽藍的輪廓。
只是看著那層緊閉的眼簾輪廓,就讓人感到一種神魂都要被冰封的寒意!
肌膚是冰雪雕琢的玉瓷,卻毫無血色,在幽幽藍光下泛著近乎于透明的不真實感。
她穿著一身素到極點的霜色長裙,繁復(fù)卻失色的古老紋路在裙裾邊緣蔓延,
衣料輕薄得仿佛下一秒就會隨風散去。我整個懵了。腦袋里一片空白。
誰能想到這死寂冰封的古墓深處,竟封存著一個……仙子?不,
更像是被冰封了千年的神祇遺?。∈竦膭x那,目光掃過她的身體——那霜色裙裳胸口下方,
心脈所聚之處!一道猙獰的冰藍色紋路!那痕跡絕不尋常!如同活物蜿蜒的毒蟒,
盤踞在心口上方。詭異的冰藍色光暈正是從這紋路深處透出,它微微搏動著,
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牽動著她周身寒氣吞吐不定!這是……毒?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幾乎是本能的驅(qū)使!不知是祖?zhèn)髂菐拙戆l(fā)黃的醫(yī)經(jīng)起了作用,
還是在學堂藥堂偷偷辨識靈藥打雜時學到的手段。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探了過去。
指尖帶著一絲微弱、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到的熱度,
極其緩慢地靠近那搏動的詭異冰藍色紋路邊緣。動作間帶起的些微風拂過紋路上方。
異變陡生!那心脈位置盤踞的冰藍色紋路,猛地劇烈震動起來!原本只是微弱的搏動,
瞬間變成了垂死掙扎般的劇烈震顫!冰藍色光芒瘋狂閃爍、膨脹、收縮!
“唔……”身下那冰雕玉琢般的女子驟然發(fā)出一聲極其壓抑的悶哼!哪怕在昏迷中,
那張漠然如冰的臉也痛苦地皺起!包裹著她的厚重寒冰,以那道搏動的紋路為中心,
蛛網(wǎng)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速度快得驚人!轟——!冰塊崩裂的巨響充斥整個空間!
仿佛一頭沉寂萬年的寒冰兇獸驟然蘇醒!
暴烈得足以凍結(jié)神魂的寒氣猛地從碎裂的冰晶中心爆發(fā)開來,如同無形的冰潮巨浪!
我的身體首當其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動作,瞬間被這恐怖的寒潮徹底淹沒!
“呃啊——!”一聲凄厲得變了調(diào)的慘嚎!
身體每一寸皮膚、肌肉、骨骼都像被億萬根寒冰利針同時貫穿!血液被凍結(jié),
靈魂仿佛都要被這極致的冰寒生生撕扯出軀體!
就在意識即將被徹底凍僵、徹底泯滅的瞬間——胸前那片原本冰涼的地方,
猛地爆發(fā)出一股無與倫比的滾燙洪流!轟!仿佛九天之上的熔巖火山轟然炸開!
熾熱、磅礴、帶著碾壓一切的無上威勢,從我胸前瞬間奔涌向四肢百??!
那是一種……古老、神圣、至高無上的氣息!
仿佛沉睡的萬古神袛驟然睜開了漠視蒼生的眼睛!這股霸道到不講道理的金紅色炙流,
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將我體內(nèi)那幾乎要撕裂我的刺骨冰寒徹底焚化!不僅如此,
洪流蠻橫地沖入我近乎枯竭的經(jīng)脈,那貧瘠可憐的靈力在它面前連水滴都算不上,
瞬間被吞噬、轉(zhuǎn)化、填充!碎裂的骨節(jié)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卻又在灼熱中瘋狂重生!
更玄異的是!我那原本艱難撐在冰棺邊緣的右手,此刻竟被那股金紅色洪流驅(qū)使著!
五指繚繞著肉眼可見的火焰般光芒,狠狠按向冰封女子心脈上方那道瘋狂搏動的冰藍毒痕!
“嗤——!”冰雪遭遇熔巖般的刺耳聲響!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像按在了一塊億萬年不化的寒鐵核心!
一股尖銳到撕心裂肺的極寒毒力順著手臂狂暴地反噬!
手臂的骨頭幾乎在肉眼可見地蒙上冰藍!劇痛!但體內(nèi)那股金紅色的磅礴偉力只是微微一蕩!
嗡!無形的威壓掃過,那股入侵的可怕冰藍毒力竟如積雪遇到驕陽,
被輕易震散、消融、轉(zhuǎn)化!掌心下方的那道冰藍毒痕,仿佛遇到了終極天敵!
發(fā)出凄厲的、靈魂層面尖嘯般的震顫!它不再搏動膨脹,而是在金紅色光芒的覆蓋下,
瘋狂地閃爍、收縮、扭曲!毒痕四周的冰藍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淺??!
冰藍毒痕的反噬被震散,更龐大的暖流洶涌灌入冰封女子的軀體。
“嗯……”一聲極其細微、如同冰雪初融的清音,從我身下傳來。驚雷炸響!我猛地低頭!
正撞進一雙剛剛睜開的眼眸!那眼底沒有任何初醒的迷茫。
只有一片……沉淀了萬載時光才能有的,比深淵更冷的幽邃。冰冷到了極致,
反而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剔透的質(zhì)感,像極北之地永凍冰層最核心的藍。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掠過那片寒淵湖海般的眼底深處。我的手下意識收了回來,像是被那眼神凍僵。
那股洶涌如潮、掌控著我身體的金紅色偉力,竟也潮水般迅速消退,
縮回了我胸前那灼熱的原點,沉寂下去。整個墓穴陷入一種凝滯的死寂,
只有四周冰棱融化滴水的細微滴答聲。寒氣依舊刺骨,但已不如剛才那般凍絕神魂。
“汝是何人?”一個聲音響起。清冷得如同冰雪神殿中的玉磬碰撞,
帶著一絲久未開口的滯澀,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冰珠滾落,落入心底,砸得人心驚。
我看著眼前這剛剛蘇醒便釋放出滔天殺氣的冰封女子,大腦一片混沌。
死寂彌漫在冰冷的墓室中。3 玄冥冰魄煞“汝……是何人?”那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每一個字都像冰珠滾落玉盤,在這寂寥的墓室中格外清晰。心尖猛地一抽!
記憶深處那鋪天蓋地的風雪、撕心裂肺的狂笑、鵝黃與紫色的身影交疊的刺痛瞬間涌了上來!
“程文錦?!蔽易齑絼恿藙?,吐出這個名字,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僅僅三個字,
竟像耗盡了所有力氣?!俺獭摹\……”她重復(fù)著這三個字,
聲音里的滯澀感似乎減弱了一絲,卻平添了一抹漠然的審視。
那雙冰淵般的眸子并未從我臉上移開,反而像掃描世間萬物般,
將我從頭到尾、從內(nèi)到外“看”了一個通透!那眼神太直接,太銳利!仿佛無形冰刃,
受損嚴重的經(jīng)脈、甚至殘留在皮肉下的暗傷……還有那滔天巨浪后殘留的暴戾、恨意、茫然,
一切情緒都在這冰澈目光下無所遁形!
一種被徹底看透、如同在砧板上待宰羔羊的羞恥感猛地攥緊心臟!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剛剛蘇醒、實力深不可測的“非人”面前!我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這力量……太可怕!剛才那爆發(fā)出來的熾熱洪流是奇跡?是祖?zhèn)饔衽澹?/p>
但此刻卻沉寂如死!“不必緊張?!?她收回目光,那足以凍結(jié)神魂的審視感驟然消失,
“剛才……是你壓制了‘玄冥冰魄煞’?”她的語調(diào)依舊無波無瀾,
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玄冥冰魄煞?”我茫然地重復(fù)著這個聞所未聞的名詞。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她心口位置。那道猙獰的冰藍色紋路,此刻已經(jīng)縮小到只有指甲蓋大小,
色澤也轉(zhuǎn)為一種凝固的暗藍,雖然依舊恐怖,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波動消失了大半。
隱約記得昏迷前,我的手就是按在這里……是玉佩!那股霸道無邊、焚化一切的金紅色洪流!
是它借著我的手……驅(qū)散了那可怕毒煞?心念電轉(zhuǎn),
我?guī)缀跏敲摽诙觯骸笆恰焙竺娴摹坝衽濉倍稚ㄔ诤韲道铩?/p>
那東西牽扯到我莫名消失的父母,牽扯到程家不為人知的過去!在這個深不可測的女子面前,
暴露它?不行!一個激靈,我強行改口,聲音干澀而低:“……是我祖?zhèn)鞯尼t(yī)脈秘法。
”我垂在身側(cè)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殘留著剛才按在那冰煞毒源上的觸感——蝕骨的冰冷和她皮膚細微的彈性……祖?zhèn)麽t(yī)脈秘法?
這個蹩腳借口吐出的瞬間,
我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神深處一絲極淡、如同寒潭微波般難以察覺的弧度。
那弧度極其短暫,快到讓人以為是錯覺。仿佛冰川聽到了一則并不有趣的稚子玩笑。
“醫(yī)脈秘法?”她的聲音恢復(fù)了那種亙古冰層般的恒定冷澈,卻未繼續(xù)追問,
而是低頭看向自己心口那道暗淡的冰痕,眼神第一次真正落在自己的身體上。
纖細如冰雪雕琢的手指伸出,指尖縈繞著肉眼可見的寒白氣流,
輕輕落在心口位置的霜色衣料上,隔著薄薄一層衣物,
精準地搭在那指甲蓋大小的冰藍印記上。她的動作明明很輕,很慢,
但當她指尖寒白氣流觸及印痕的剎那——嗡!
整個古墓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敲擊了一下!空氣凝固,
刺目的冰藍與沉冷的寒白兩股光芒陡然從她指尖與印記交匯處爆發(fā)開來!
仿佛兩條亙古對立的毒龍驟然蘇醒,在狹小空間內(nèi)瘋狂撕咬!轟?。。?!
沉悶如滾雷的巨響伴隨著實質(zhì)化的沖擊波猛然炸開!
原本就布滿了細密裂紋的穹頂冰蓋在這沛然沖擊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更大塊的寒冰碎塊噼啪砸落!堅硬的黑曜石地面被震得隆隆作響,
蛛網(wǎng)狀的巨大裂痕瞬間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去!冰冷的空氣被撕裂,卷起狂暴的冰屑漩渦!
整個墓室如同被巨人肆意搖晃的破盒子,隨時都要土崩瓦解!我的身體像被重錘當胸砸中!
喉頭一甜,強行壓下涌到嘴邊的逆血。
那撲面而來的狂暴冰煞氣息混合著極致精純的寒冰玄力,瞬間將我周身的空氣凍結(jié)!
若非胸口玉佩位置再次透出一絲溫熱的守御之力,只怕當場就要被震碎心脈!
她竟然在對沖自己體內(nèi)的毒煞?用自身的力量硬撼那道差點要了她性命的詭異冰痕?!
這簡直是在玩命!僵持并未持續(xù)太久。那爆炸開的光暈驟然熄滅!
狂暴的能量風暴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強行抹平,瞬間消散!冰塵彌漫中,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冰棱碎裂的輕哼從風暴中心傳來。我驚駭?shù)赝ァ?/p>
她那纖塵不染的霜色衣袍上,赫然沁開了一朵觸目驚心的幽藍“花朵”!位置,
正是之前被我“壓制”過的胸口下方!那藍……深邃、粘稠,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污穢邪氣!
與她肌膚冰雪般的瑩白形成極端詭異的對比!而她指間那繚繞的極致寒白氣流,
在撞上那點污藍的瞬間,竟如同陽春白雪般迅速黯淡、消融!仿佛遇到了克星!
指尖縈繞的寒白之氣被污染、侵蝕、瓦解。那感覺是如此清晰。她緩緩抬起手,
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指尖。指腹上,
赫然沾著一點極其微小的、散發(fā)著不祥污穢氣息的深藍墨點!她的眼神,終于變了。
不再是漠視蒼生的冰寒深淵,而是陡然升騰起一股……足以凍結(jié)整個世界的恐怖殺意!
那殺意是如此純粹、如此狂暴,仿佛沉睡了億萬年被驚醒的遠古兇神,
要將一切玷污它的生靈連同整個世界都徹底凍結(jié)、碾碎!無形的恐怖壓力如同實質(zhì)的巨浪,
猛地拍在我的身上!窒息感攫住了我的喉嚨!胸口沉寂的玉佩驟然一燙!
一股堅韌的暖流頑強地撐開了這令人崩潰的威壓!
“污濁……竟然能侵染‘太陰玄脈’本源……”她的聲音終于有了起伏,
如同極地冰川深處傳來的低沉雷鳴,蘊含著滔天的怒意與難以置信!
“萬年冰封……消磨……竟還是……”她的目光猛地從指尖那微不可查的污藍移開,
像兩道瞬間凝結(jié)了宇宙深寒的鋒刃,再次精準無比地釘在我臉上!那眼神里,
沒有了之前的審視,沒有了那剎那的奇異弧度,
只剩下一種……發(fā)現(xiàn)唯一救命稻草般的極致壓迫!“……三息?!彼_口,
聲音如同刮過萬載寒冰的刀鋒,每一個字都帶著足以凍結(jié)骨髓的決絕。
“交出你壓制此煞的法門,或……”眸光微微下移,落在她沾著污藍墨點的指尖,
旋即重新抬起,落向我空無一物的雙手。“死?!薄叭?!”冰冷的宣判落下最后一個字音。
滴答。滴答。頭頂冰棱融化的水滴聲此刻變得震耳欲聾。那是我生命流逝的倒計時!
每一滴落下,都如同重錘砸在心尖!“一……”她毫無情感的聲音響起,
指尖污藍的墨點在幽暗光線下顯得愈發(fā)猙獰。我渾身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到了極限!
大腦在瘋狂運轉(zhuǎn)!交?玉佩的秘密絕不能暴露!那可能是我找回爹娘下落的唯一線索!不交?
死!眼前這位存在,捏死我恐怕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二……”第二個字如同冰錐穿透心臟!她身上的殺氣已經(jīng)凝若實質(zhì),空氣都像結(jié)了冰渣!
不!不能死!季博達!柳如煙!那張狂的笑臉,被撕碎的婚書……那滔天血仇未報!
巨大的恐懼和瘋狂的不甘在胸口激烈沖撞!就在那“二”字音落的瞬間,
一個近乎本能的念頭伴隨著體內(nèi)玉佩的微微一燙,猛地炸開——“我能助你清除污穢!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嘶啞破音!聲音在冰壁間撞擊反彈,
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和……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底氣!喊出這句話的瞬間,
那即將落下的“三”字戛然而止。墓穴再次陷入死寂,比剛才更甚。
無形的壓力如同凝固的寒潭,沉沉地壓在肩頭,幾欲將我壓垮在地。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和那細微到極致的……她指尖污藍墨點因恐怖低溫而蒸騰起的詭異寒息所發(fā)出的嘶嘶聲。
我的喉嚨干得像是被塞進了一把滾燙的沙礫,每一次艱難的吞咽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助吾?”她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足以碾碎一切的漠然嘲弄。
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比最刻薄的鄙夷還要傷人百倍!“憑何?”她甚至沒有看我,視線垂落,
如同審視一粒塵埃般掃過自己指尖那點深污的墨藍。那污點仿佛在無聲嘲笑著我的不自量力。
三個字,如同無形的冰錘,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絲微弱的僥幸。一股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
纏繞上心臟,越收越緊。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凍結(jié),四肢冰涼得失去知覺。
打動一個萬載冰封、抬手間可讓高山崩塌的……就在那股幾乎要將我意識吞噬的冰寒絕望中,
胸口的玉佩驟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灼燙!如同深淵中的一點星火被狂風驟然點亮!轟!
比之前更加磅礴、熾烈、帶著不容置疑的堂皇威壓的金紅色洪流,
毫無征兆地從胸口核心處炸開!這次不再是溫和的浸潤,
而是如同沉默許久終于蘇醒的太古兇獸,以蠻橫無匹的姿態(tài)沖開了閘門!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前踏出一步!干澀枯竭的經(jīng)脈在這恐怖力量的沖刷下發(fā)出刺耳的哀鳴,
像是被強行灌滿巖漿的枯朽河床!皮膚表面瞬間爬滿不自然的赤紅色澤,
甚至有細密的汗珠剛從毛孔滲出,就被身體滾燙的高溫瞬間蒸發(fā)!更不可思議的是!
我那只曾按在她胸口毒煞上的右手,竟再次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
五指指尖繚繞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如同攥著一團濃縮的太陽內(nèi)核!掌心之上,
金紅光焰吞吐不定,扭曲光影,
赫然凝現(xiàn)出一個只有鴿卵大小、繁復(fù)玄奧到無法言喻的立體符文!
那符文的每一條線條都似由流動的純金火焰構(gòu)成,
核心處蘊藏著一股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生生不息之意!神符懸空!我的右手,
就懸停在那道恐怖的神符下方,如同承載著它無上威能的樞紐!嗡!嗡!嗡!
那枚懸浮在手掌上方、散發(fā)著煌煌神威的金紅色符文,劇烈地震顫著!每一次震動,
都蕩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金紅色漣漪!漣漪所及,
墓穴四周萬年不化的厚厚玄冰竟發(fā)出“滋滋”的哀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水汽!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符文最核心的流轉(zhuǎn)軌跡!
一股源自生命本源、超越生死的偉力在呼喚我!“敕!
”一個蒼茫、浩瀚、如同九天驚雷般威嚴浩瀚的音節(jié)猛地從我喉間炸出!聲音出口的剎那,
我意識到這并非我的意志,而是體內(nèi)那沸騰的金紅色洪流在咆哮!與此同時,
那懸空的符文驟然爆發(fā)!化作一道純凈至極、仿佛能滌盡世間一切污穢的純金色光束!
光束如同有靈性的游龍,瞬間鎖定她指尖那一點深污的墨藍!不!那光束并非鎖定污點!
而是……如百川歸海,盡數(shù)沒入了我強行抬起的右手指尖!轟隆?。。?/p>
右手掌心如同承載了一座活火山噴發(fā)!
磅礴無盡的生命偉力混合著凈化一切的純陽真火轟然爆發(fā)!我的眼睛死死睜著,
眼白瞬間布滿血絲!那股力量太宏大、太霸道!
它幾乎將我的手臂當成了一個能量溢出的管道!
皮膚瞬間呈現(xiàn)出一種被烈火燒灼、即將龜裂的赤紅透明狀態(tài)!劇痛!身體被撐裂般的劇痛!
但我咬碎了牙關(guān)也未后退半步!狂吼聲中,
帶著我全部意志、也承載著體內(nèi)那蠻橫偉力的右手,如同執(zhí)掌生死神罰的巨靈神掌,
狠狠朝她指間那枚深污的墨藍按了下去!“——誅!”那個字如同神罰降臨的號角!轟?。。?/p>
純金色的凈化之火猛烈地撞上那點深污墨藍!滋——?。?!
刺耳到了極致、仿佛燒紅的烙鐵猛地按進萬年污血凝固的冰層中的聲音響徹整個墓穴!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仿佛積聚了千萬年怨毒邪念的深黑煙氣,瞬間從撞擊點狂暴噴涌而出!
黑煙瘋狂扭曲、哀嚎,瞬間凝聚成一張張無聲嘶吼、猙獰怨毒的模糊人臉輪廓!
煙氣直沖穹頂!而那點深污墨藍在金色光焰的猛烈焚燒與灌注下,如同殘雪遇到沸油,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耗、變淡!更震撼的一幕發(fā)生!
她那指間縈繞的、之前被污藍侵蝕顯得黯淡的寒白玄氣,
此刻被那純金色澤的生命偉力包裹、沖刷、點燃!瞬間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暈!
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寒白光芒帶著純凈的凈化之力,主動絞殺著殘余的污穢黑煙!
嗤嗤嗤!黑煙被迅速消融、吞噬!眨眼間!
所有噴射的污穢黑煙徹底消散在純金色的光焰與璀璨的寒白玄氣之中!
那點深污墨藍……消失無蹤!她的指尖,重新變得瑩白如玉,通透得不染塵埃!
只有一絲絲幾乎可以忽略的、極其淡薄的冰藍色寒氣繚繞其上。轟!
支撐我的那股磅礴偉力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支撐天地的巨柱被瞬間抽走!眼前一黑!
無邊的疲憊和身體被徹底掏空的后繼無力感如同海嘯般涌來!雙腿一軟,
我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的破布口袋,
毫無知覺地朝著冰冷堅硬的黑曜石地面癱軟栽倒!身體砸落地面的沉重悶響。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視野邊緣迅速被濃墨般的黑暗吞噬。在徹底失去意識前,
眼角的余光終于捕捉到——那雙冰淵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我狼狽倒下的身影。
那瞳孔深處,萬載凝結(jié)的冰川似乎裂開了一條微不可查的縫隙。有什么東西……被震碎了。
她緩緩抬起那只指尖再無污穢、重新繚繞著精純寒白玄氣的手,對著虛空輕輕虛握。
隨著她的動作,整個墓室劇烈晃動!那些即將崩塌的穹頂冰蓋竟瞬間停止崩潰,
裂縫邊緣迅速凝結(jié)出新的、更堅硬的玄冰!四散的碎石懸浮靜止!
一股遠比之前純粹數(shù)倍、浩瀚如極北冰川本源般的寒意,重新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
冰冷……卻再無之前的晦暗與死寂。意識徹底沉淪前,最后灌入耳中的,是三個冰冷的字眼,
卻不再是殺意凜然的“殺”令:4 青帝長生訣“……從汝?!币庾R在幽深的黑暗中浮沉,
如同無根的浮萍。
疼痛、冰冷、灼熱、撕裂感……各種極限體驗后的殘余如同潮水般沖擊著麻木的神經(jīng)。
不知過了多久,一線微弱的光刺破了厚重的黑暗。我猛地睜開眼!
入眼并非萬骸谷底的幽暗死寂,也非那個差點坍塌的冰封古墓。雕花的窗欞透進天光,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極其清冽、又帶著淡淡草木香氣的味道,奇異地緩解著周身經(jīng)脈的酸脹。
身下是柔軟得不可思議的綢緞被褥。這是一間極度雅致的屋子。目光所及,
桌椅幾案皆是溫潤的千年靈木打造,墻壁上懸掛著一幅以冰雪為題材的古老畫卷,
角落的玉瓶里插著幾株形態(tài)奇異、散發(fā)著濃郁寒氣的冰藍色花朵?!靶蚜??
”一個清冷淡漠的聲音從側(cè)旁傳來,比冰雪還涼上三分,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古老疏離。
我下意識地循聲偏頭,心臟驟然一縮。她就坐在離床榻數(shù)步遠的一張寒玉方凳上。
依舊是那身素得不染塵埃的霜色長裙,柔順的白金長發(fā)如同流動的月光瀑布垂在肩后。
晨曦柔光勾勒著她冰雪雕琢的側(cè)顏,那股非人的美和拒人千里的寒意,
非但沒有因為柔和的光線減弱半分,反而更加驚心動魄?!斑@是……”我開口,
聲音干澀沙啞?!昂鹿?。吾道場?!彼⑽纯次遥讣饽笾恢Х褐⒌挠窈?,
目光落在上面,話語簡潔得像冰刃削出來的,“你昏睡了十日?!焙鹿龋康缊??十日?
這幾個詞的信息量太大,讓我本就混亂的腦子更是一團漿糊。我掙扎著想坐起,
只是稍微一動,丹田深處便傳來針扎般的刺痛,周身骨頭也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你引動異力過度,本源空虛,臟腑有損?!彼穆曇羧缤愂鲆患c己無關(guān)的器具狀態(tài),
“躺著?!泵钍降目谖?,不容置疑。我放棄起身的動作,重新陷回柔軟的絲被里。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她那只曾被我按過兩次的纖手——指尖干凈如玉,
再不見絲毫污穢墨藍。看來……那污穢是真的被清除掉了?這個念頭剛起,
體內(nèi)那干涸破碎的經(jīng)脈里,忽然傳來一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牽引感!嗡!
胸前的玉佩位置猛地一燙!
一段玄奧復(fù)雜、充滿古老生機的信息洪流毫無征兆地憑空涌入識海!
《青帝長生訣》五個古樸蒼勁的大字如同烙印,灼燒在意識深處!同時涌入的,
還有無數(shù)精妙絕倫的藥理、丹方、診脈、奇癥推衍之道!如同沉睡的記憶剎那間覺醒!
無數(shù)草木的形態(tài)、氣息、藥性……海嘯般沖刷而過!轟!腦袋像是被巨錘砸中!
“呃……”劇烈的脹痛讓我悶哼出聲,下意識地抱住了頭,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
這感覺來得太突然,太磅礴!“嗯?
”坐在寒玉凳上的她發(fā)出一聲極輕微、帶著一絲真正疑惑的音節(jié)。她放下手中玉簡,
冰澈的目光終于移到我身上。當她的目光落在我因脹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上時,
那雙冰淵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掠過一絲清晰的、絕非漠然的情緒波動!那感覺,
如同億萬年凍結(jié)的冰層被投入了一顆熾熱的隕石!她并未動身,
只是隔著數(shù)步距離定定地看著我。那道目光如同無形的探針,
比之前“掃描”我身體傷勢時要凝練專注百倍!數(shù)息之后,
那股源自玉佩的灼燙感潮水般褪去,
腦中劇烈翻騰、幾乎要將他撐爆的信息洪流也緩緩平息、沉淀。脹痛稍減,我喘息著,
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有些不一樣了?不,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空氣中那冰藍色花朵的氣息,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蘊含的至陰屬性,
甚至能模擬出與之藥性相克的幾味陽性藥引!
還有身下絲被的質(zhì)地……這分明是罕見的冰云蠶絲混合千年火桑葉纖維織成!
等等……這些信息是怎么突然蹦出來的?“引動傳承烙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
依舊清冷,卻已帶上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凝重,
“萬載歲月……不曾想……此世尚存‘青帝醫(yī)脈’……”青帝醫(yī)脈?
這四個字如同閃電劈開迷霧!《青帝長生訣》!
泛黃的藥草圖錄……還有爹娘不知所蹤前留下那半句……難怪……難怪玉佩會帶我找到這里!
這一切冥冥之中……“吾名,”她緩緩站起身,
那霜色的裙裾隨著她的動作劃過一道完美的、如同月華流動的弧線,蓮步輕移,
無聲無息間已至我的床榻前。陰影籠罩下來,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和……一種奇異的審視?!鞍啄?。”三個字,像三顆純粹的冰珠,
落在我?guī)缀跬男暮?。白凝冰?!拔崆啡暌坏狼??!彼哪抗饴湓谖已壑校?/p>
冰藍色的瞳仁深處,似乎有細微的雪屑在飄舞。“汝,可愿留此谷中?”留在此谷?
心尖猛地一抽!
益達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還有柳如煙那句“廢物血脈”……如同淬毒的箭矢再次扎穿心臟!
滔天的恨意如同熔巖,瞬間沖垮了識海剛剛沉淀的醫(yī)術(shù)傳承,也瞬間點燃了血液!
留在這里修行?遠離塵世喧囂?不!不行!我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干渴的喉嚨擠出嘶啞的聲音,
每個字都帶著血腥味:“前輩……這恩情……程文錦不敢奢求回報。
”我竭力壓制著狂躁的情緒,迎上她那冰封萬古的目光,
“只求……前輩予我……重鑄根基之法……與……一條生路!我……須歸去!”最后四個字,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刻骨的執(zhí)著!“歸去?”白凝冰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一絲,
仿佛在理解一個極其古怪的詞匯。她俯視著我,眼神淡漠依舊,卻像是穿透了我燃燒的仇恨,
洞見到某些更深層的東西。良久。“大道艱深,塵緣如劫?!彼穆曇魺o喜無悲,
卻帶著一種俯視蒼茫歲月變遷的洞徹,“既如此……”她緩緩抬起一只比霜玉更剔透的左手,
對著虛空輕輕一點。嗡!指尖寒白微光一閃而逝。
一股精純到無法想象、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最本源的極寒靈韻,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
并非寒冷,而是一種純粹的、精煉的、如同液態(tài)鉆石般的“冷源”。
這濃郁的靈韻瞬間涌入我的身體!奇異的是,之前因引動玉佩偉力而針扎火燎的破損經(jīng)脈,
在被這精寒靈韻觸及的剎那,如同久旱焦裂的土地被注入冰泉!
那股刺骨的酸脹與灼痛飛速消退!更重要的是!
這精寒靈韻絲絲縷縷沉降到搖搖欲墜的丹田深處,竟自動地、悄無聲息地開始凝結(jié)、重構(gòu)!
仿佛為即將傾覆的爐灶重塑核心!我震驚地感受著體內(nèi)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就是……重鑄根基?!這力量……不可思議!
我甚至能清晰地“內(nèi)視”到那絲絲縷縷寒白靈氣如同世間最高明的織工,
在我破碎的丹田內(nèi)編織著一枚全新的、更加凝練堅韌的氣核雛形!“三月。
”白凝冰的聲音如同命運鐘聲敲響,清晰地在耳邊落下。“三月之內(nèi),引動寒谷靈力,
煉化吾種于你丹田的這一縷‘太陰本源’,初步貫通《青帝長生訣》第一重經(jīng)絡(luò)輪轉(zhuǎn),
即可……”她冰藍的瞳孔里映出我瞬間燃燒起火焰的雙眼,“離去。
”“至于……”她的指尖微微一動。
案幾上靜放著的一枚只有指甲蓋大小、毫不起眼的灰白色碎片,倏地飛起,懸浮在我面前。
那碎片形狀不規(guī)則,邊緣如犬牙交錯,通體布滿細密的裂紋,沒有絲毫光華氣息,
像是一塊頑石崩裂掉下的渣滓?!按宋?,名‘燼’?!彼穆曇舳嗔艘唤z難以言喻的意味,
仿佛是面對一件被遺忘在時光深處的舊物,“源于混沌開辟時,一具……失敗的道體殘片。
內(nèi)蘊一絲……可短暫扭曲真靈氣息的混亂道痕?!彼哪抗饴湓谒槠?,又似乎穿透了碎片,
投向無盡的虛空?!澳闳魣?zhí)意涉足塵劫……或有用。引精血涂其裂痕,燃之。”“多謝前輩!
”看著眼前這枚名為“燼”的殘片,我的心跳如同重槌擂鼓!機會!
這就是最后那張翻身的底牌!一個可以讓我暫時逃離季家、柳家、承天宗視線的底牌!
我猛地伸手,小心翼翼又無比堅定地將那片灰白的“燼”緊緊攥在掌心!
碎石般的觸感磨礪著皮膚,帶來一種踏實的奇異錯覺。白凝冰靜靜地看著我,眼睫微垂,
冰藍色的瞳仁里一片亙古的死寂,再無絲毫波瀾。
“谷中丹房、庫藏靈藥、三眼可牽引月華星精的寒泉……皆可自由取用。
”她的話語恢復(fù)了一貫的冰冷簡潔,仿佛剛才那些信息量巨大的言語從未出口。轉(zhuǎn)過身,
霜白色的裙裾如同一抹流動的月光,無聲無息地飄向門口,沒有絲毫停留?!啊?。
”最后的兩個字,像是寒山深處兩片碎冰撞擊發(fā)出的空靈回響,淡漠到了極致,
偏偏又沉重地砸在我的心坎上。隨即,那道高挑孤絕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熹微的晨光里,
只留下滿室的清冽藥香和一個被徹底改變命運的人。寒月谷的光陰,像凍在凝碧湖心的波紋,
被無形的力量定住。不再有晝夜之分。頭頂?shù)奶祚肥冀K彌漫著一層瑰麗的極光帷幕,
變幻著幽藍、銀白、淺紫色的光帶。那光線仿佛亙古存在,恒定而靜謐。
空氣中彌漫的寒意刺骨卻不傷人,反而帶著一種能滲透靈魂的清涼。每一口呼吸,
都像吞咽著液化冰髓,凍得肺腑生疼,卻又以驚人的速度修復(fù)、錘煉著血肉筋骨。丹田深處,
白凝冰留下的那縷“太陰本源”,如同一枚冰冷的星核,緩慢而穩(wěn)定地運轉(zhuǎn)著。每一次旋動,
都仿佛引動整座寒月谷地脈的龐大靈力漩渦,經(jīng)由我破損后初生的細小經(jīng)脈強行倒灌!
痛楚無時無刻不存在著,但每一次撕裂與彌合后,經(jīng)脈和筋骨都變得更加堅韌、寬闊!
我的全部心神都沉入識海。那些來自玉佩、如同本能般覺醒的《青帝長生訣》傳承,
海嘯般的信息洪流已然平息,沉淀為一片片清晰可見的識海“大陸”。
浩瀚的藥理、玄奧的診脈術(shù)、精絕的丹方……如同古老的碑文般銘刻在神魂深處。
識海的中央,懸浮著一株頂天立地的虛影!那是一株巨大無朋的……樹!樹干虬結(jié)蒼勁,
如同億萬年神金澆筑而成,樹冠遮天蔽日,葉片閃耀著混沌般的光芒!
這株“樹”的每一絲脈絡(luò)流動,都仿佛對應(yīng)著《青帝長生訣》核心生滅輪轉(zhuǎn)的大道軌跡!
以我此刻微薄的修為,所能“看清”的,僅僅是這株混沌巨樹最低矮處,
一條延伸而出的細小分支經(jīng)絡(luò)圖!那就是《青帝長生訣》第一重的基礎(chǔ)——青木輪回脈!
它只有九條主脈!但每一條都無比復(fù)雜!脈絡(luò)如同星河盤旋,節(jié)點如同蘊含生機的星辰點綴!
僅僅是冥想勾勒出第一絲青木真氣的軌跡,
就耗費了我整整七個“極光輪轉(zhuǎn)”的時間(以頭頂極光一次完整的周期變幻計)。
每一次艱難的吐納,都以白凝冰留下的“太陰本源”為核心,
拼命汲取著寒月谷中精純得令人發(fā)指的陰寒靈力。然而,《青帝長生訣》所修習的,
乃是生發(fā)萬物、蘊含無窮生機的青木真氣!至陰的寒氣入體,要逆轉(zhuǎn)為至陽至和的青木生機?
!這其中的沖突與撕裂,如同將兩條洶涌奔向相反方向的江河強行擠進同一條河道!
丹田那枚冰冷的太陰星核瞬間震蕩出刺骨的鋒芒!涌入的寒谷靈力如同無數(shù)帶刺的冰棱,
兇狠地沖刷著剛剛勉強凝聚出的第一縷、微弱得近乎透明的青木真氣!“噗——!
”一大口腥甜的黑紅逆血毫無征兆地狂噴而出!濺落在身下寒玉蒲團上,
瞬間結(jié)成暗紅的冰渣!身體痙攣般地劇烈抽搐!筋脈像被生生拉斷!
丹田如同被冰火兩股截然相反的巨力反復(fù)蹂躪、撕扯!每一次吸氣都像吞咽利刃!
巨大的挫敗感和幾乎要撕裂理智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來。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兩種完全相克的力量根本無法共存!強行修煉,只有死路一條!就在這時,
識海中那株混沌巨樹的虛影,那條代表著《青帝長生訣》第一重的“青木輪回脈”,
猛地綻放出微弱的青色光華!一股玄奧的意識流如同指引,注入我的靈魂。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塊浮木,我?guī)缀跏潜灸艿馗淖兞送录{方式!不再是強行逆轉(zhuǎn)!
而是……以那縷細弱的青木真氣為線,纏繞上丹田的太陰星核!如同藤蔓纏繞冰山!
與此同時,雙手遵循著識海中浮現(xiàn)的一幅古老手印圖案,
十指以近乎斷裂的角度艱難地交疊、扭曲,
結(jié)成了一個極其別扭、如同古藤盤根的手印——木生水??!手印成型的剎那!
識海中那“青木輪回脈”的虛影劇烈一震!體內(nèi)情況瞬間逆轉(zhuǎn)!
那原本狂暴沖突、幾乎要將他撕碎的兩股力量,
在青木真氣的微弱引導(dǎo)和這古老印訣的約束下,
竟在丹田核心處形成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微妙的平衡輪轉(zhuǎn)!
太陰星核釋放出的一絲極度精純的本源寒氣(癸水精氣),順著青木真氣的纏繞軌跡,
被緩慢地牽引出來。與此同時,寒月谷中彌漫的磅礴的陰寒靈力,則如同萬川歸海,
經(jīng)過“木生水印”這奇異的經(jīng)絡(luò)通道轉(zhuǎn)化后,一部分狂暴散溢消耗掉,
另一部分則奇異地被同化為更為精純溫和的……癸水靈力,滋養(yǎng)著青木真氣!青木生發(fā),
滋養(yǎng)萬物。水生木!并非逆轉(zhuǎn),而是以水生木!劇痛如潮水般退去!
一種冰冷的生機開始在破損的體內(nèi)流淌!丹田深處,那縷微弱得如同風中燭火的青木真氣,
在精純癸水靈力的包裹滋養(yǎng)下,雖未壯大,卻變得極其穩(wěn)定、堅韌!
一絲絲極其純粹精煉的青木生機從中散發(fā)出來,悄然流淌,
開始潤物無聲地修復(fù)著之前強行引動異力留下的恐怖暗傷!成了!狂喜如同巖漿噴發(fā)!
我的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顧不上嘴角殘留的血漬,我立刻進入最深層次的入定,
貪婪地維系著這來之不易的微妙平衡,瘋狂運轉(zhuǎn)《青帝長生訣》,
同時汲取、轉(zhuǎn)化著寒月谷龐大的寒冰靈力!時間,在無聲的蛻變中飛速流逝。
寒月谷的靈藥寶庫敞開著。架子上擺放著無數(shù)我曾在夢中都不敢想象的稀世奇珍。
千年份的冰髓血芝?蘊含濃烈至陰氣息,正是我如今陰陽輪轉(zhuǎn)所需的大藥!毫不猶豫采下!
九曲玄冰草?寒氣精純內(nèi)蘊生發(fā)之意,與《青帝長生訣》隱隱相合!收走!萬載玄玉髓?
可淬煉肉身,堅固經(jīng)脈?取走最大一甕!修煉!像一頭陷入絕境后拼死掙扎的惡狼!
我?guī)缀醭闪撕鹿荣Y源寶庫的“蝗蟲”,瘋狂吞噬著能助益功法的一切。
所有能增益修為、淬煉筋骨、調(diào)和陰陽的靈藥奇珍被源源不斷地投注到身上!體內(nèi)轟鳴!
太陰星核在磅礴藥力的催化下瘋狂地旋轉(zhuǎn)吞吐!
寒月谷浩如煙海的陰寒靈力被鯨吞般吸入體內(nèi),
經(jīng)過“木生水印”和初具雛形的“青木輪回脈”艱難轉(zhuǎn)化后,
一分為二:一部分化為更加精純的癸水靈力,
如同甘露滋養(yǎng)著那青木真氣;另一部分則被太陰星核自身淬煉吸收,
緩慢地修補著我因強行修煉而留下的累累傷痕,更淬煉著筋骨皮膜!
我沉浸在一種極度疲累卻又神清氣爽的矛盾狀態(tài)中。
身體像一件被打碎、又被強行彌合的粗胚陶器,在無盡的藥力沖刷和功法的修補下,
一點點被夯實、加固、提升。原本枯竭衰敗的丹田氣海,
被太陰星核與青木真氣的陰陽輪轉(zhuǎn)硬生生撐開,變得更加遼闊堅韌!
枯竭的經(jīng)脈在一次次撕裂與修復(fù)后,變得如虬龍般粗壯!《青帝長生訣》第一重的九條主脈,
也在這日復(fù)一日地獄般的修煉中,被青木真氣緩慢、卻極其穩(wěn)固地貫通了六條!
青木真氣從最開始微弱的一縷,成長壯大為一條在經(jīng)脈中緩緩流淌的碧色溪流,
散發(fā)著源源不斷的勃勃生機!那生機如同世間最溫柔也最霸道的刻刀,
將我破損的身軀重新打磨、塑形!原本干瘦蠟黃的身軀開始豐盈,
皮膚下隱隱流動著溫玉般的光澤,一些陳年的暗傷疤痕都在悄然淡化!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頭頂極光流轉(zhuǎn)的韻律仿佛成了新的刻度。煉藥,吞服,運轉(zhuǎn)功法,壓榨潛力,
忍受那冰火同爐的煎熬……當識海之中,《青帝長生訣》記載的九條主脈徹底貫通連接,
化作一個完美首尾相銜的碧綠經(jīng)絡(luò)輪轉(zhuǎn)印記瞬間點亮!轟——?。。?/p>
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猛然從丹田核心爆發(fā)!沉靜的太陰星核爆發(fā)出萬千縷毫光!
全身的青木真氣如同一百條蟄伏蘇醒的碧色怒龍,發(fā)出歡暢悠長的龍吟,瞬間游遍四肢百?。?/p>
身體內(nèi)沉積的濁氣、雜質(zhì)、丹藥余毒被這股精純無比、蘊含無盡生機的真氣瘋狂擠出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