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照片右下角，一行小小的白色水印日期，像冰冷的烙鐵，

燙在視網(wǎng)膜上：20XX 年 9 月 28 日。那是……三個月前。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緊，又猛地松開，在巨大的空洞里瘋狂下墜。接下來的日子，

像一場高燒不退的夢魘，又像一場孤注一擲的、燃燒生命的沖鋒?！笜O速網(wǎng)吧」

油膩的空氣第一次讓我感到無法呼吸的窒息。吧臺后那張吱呀作響的轉(zhuǎn)椅，

變成了滾燙的烙鐵。每一次給客人續(xù)費(fèi)、拿泡面、擦拭鍵盤上黏膩的油污，

都像是在親手埋葬自己。那些曾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嘈雜，此刻都變成了尖銳的噪音，

瘋狂地撕扯著神經(jīng)。老張的胖臉湊在油膩的屏幕前，頭也不抬地抱怨：「我說你小子，

最近魂兒丟啦？續(xù)費(fèi)都能輸錯機(jī)號！再這樣扣工資??！」我沒有理會。

目光死死盯著吧臺角落里，那本被翻得卷了邊、紙張泛黃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扉頁上，我用紅色的記號筆，狠狠畫了一個巨大的、血淋淋的叉！

旁邊是同樣用紅筆寫下的、力透紙背的兩個字：XX 大學(xué)。商學(xué)院。目標(biāo)清晰得如同利刃，

也沉重得如同枷鎖?！笍埜?，」我的聲音干澀沙啞，像砂紙摩擦，「夜班……以后我不上了。

」「啥？」老張猛地抬起頭，小眼睛瞪圓了，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不上夜班？

你小子喝假酒了吧？不上夜班你喝西北風(fēng)去？再說，你這……」「白班，我也不上了?！?/p>

我打斷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手指用力按在那本厚厚的習(xí)題冊上，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腹べY……你看著扣。」老張張著嘴，像條離水的魚，半天沒合上。

他看看我，又看看那本破舊的習(xí)題冊，再看看我布滿血絲卻亮得嚇人的眼睛，最終，

他臉上的肥肉抽搐了幾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覺得無比荒謬。他嗤笑一聲，

揮了揮胖手，像驅(qū)趕一只煩人的蒼蠅：「行行行！滾！都滾！媽的，一個兩個都犯神經(jīng)??！

愛干嘛干嘛去！工資？扣光拉倒！」沒有告別，沒有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