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陸云深拿著酒壺大醉,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不知不覺他竟然走到了寒山寺。
時(shí)間仿佛回到了從前。
當(dāng)時(shí),他對(duì)心寧一見鐘情,為了能娶到她,竟然以血為書,祈求得到心寧的愛。
他還記得初見心寧時(shí),是一個(gè)下雨的午后,她身邊沒有帶丫鬟,自己都被淋濕了,還小心翼翼為街角的乞兒撐傘。
油紙傘太小,又是夏日里,阮心寧的紗裙很快就粘在身上,她有些難堪的用傘盡量遮住自己,可還是遮不住她上下的曲線。
陸云深明明見過美人無數(shù),在這一刻,心臟卻抑制不住的悸動(dòng)起來。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下的馬車,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拿著傘站在阮心寧面前了。
“姑娘,你身上都被淋濕了,要去我的馬車上暫避嗎?”
雨水順著阮心寧的額頭流下,她撲閃著明眸和陸云深對(duì)視,那一刻,陸云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住了,他聽不到風(fēng)聲雨聲,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電光火石之間,陸云深終于明白了何為一見鐘情。
阮心寧見和自己說話的,是一個(gè)陌生的年輕男子,當(dāng)即拒絕道:
“多謝公子,只是這于禮不合。”
她正想要把傘和銀子留給這乞兒時(shí),陸云深立刻道:
“姑娘,你別誤會(huì),我沒有孟浪之意,只是看你被雨淋濕了,姑娘要是信得過,讓我的馬車先送姑娘回府,我留下照顧這乞兒如何?”
阮心寧有些遲疑,但在陸云深的堅(jiān)持下,還是點(diǎn)了頭。
陸云深就這么在雨中,為那乞兒撐了好久的傘,久到他都忘記,自己可以讓小廝去做。
后來,他厚著臉皮去阮府拜訪過幾次,還查出阮心寧平時(shí)的生活軌跡,在寺廟,燈會(huì)上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次偶遇。
他為了能得到阮心寧的心,以血抄經(jīng),表達(dá)誠(chéng)意。
父親也曾跟他說過多次,相府不可能娶一個(gè)五品官家的女兒做正妻,可他以死相逼,還是成就了這番姻緣。
陸云深以為自己是遺傳了母親的深情,能一生一世只愛一人。
可他遺忘了自己身上還有父親的血液,喜歡新鮮感,三妻四妾,他明明深愛阮心寧,卻傷她最深。
他不斷給自己灌酒,胃中的絞痛讓他止不住的痙攣,可陸云深還是自虐一般的繼續(xù)。
當(dāng)初心寧被折磨時(shí),也是這樣痛吧?
陸云深渾渾噩噩的昏迷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邊傳來一陣焦急的哭泣。
“討債的小祖宗,你是要急死祖母嗎?”
嘶!
陸云深聽著哭聲,費(fèi)力的睜開眼,只見陸家夫婦擔(dān)憂的站在床邊,陸老太君更是滿臉是淚,頭發(fā)一夜之間都花白了大半。
“祖母,我......”他一張口,聲音啞的不像話。
陸老太君哭道:“傻孩子,我知道心寧走了你傷心,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磕阋钦婧蠡诹?,就去把心寧找回來!”
“你這么喝酒,就算喝死了,心寧也不知道你對(duì)她的深情啊,難道你想讓她恨你一輩子嗎?”
陸老太君本已無顏再去打擾心寧,可云深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她怎么能看著自己的親孫子去死呢?
果然,這話一出,陸云深像是找到了生的希望,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對(duì),我不能就這么死了,我要去找心寧,我要把她帶回來!她那么愛我,一定舍不得真離開我的?!?/p>
他一定要找回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