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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夫君的小妾難產(chǎn),急需換血,唯一匹配的竟然是阮心寧。
當(dāng)夜,她的夫君就綁架了阮家夫婦,逼著阮心寧點(diǎn)頭換血。
阮心寧親眼看著年過半百的父母,被三根繩子吊在湖中,搖搖欲墜。
“心寧,留給你的時(shí)間不多了?!?/p>
她的夫君陸云深神色淡淡,拿起茶杯,氤氳的霧色模糊了他的臉,恍若一個局外人。
“告訴我,你愿不愿為瑤瑤換血?”
阮心寧盯著這個曾經(jīng)為她赴湯蹈火的男人,渾身發(fā)冷:
“陸云深,那是我父母,也是你曾經(jīng)三拜的恩師,你不能......”
“師父還能有很多,可瑤瑤只有一個?!?/p>
陸云深輕描淡寫的打斷,下巴輕抬,綁著阮家父母的三根繩子立刻被砍斷一根。
湖中央的二人猛然下墜!
“不!”
阮心寧身體猛地一顫。
“陸云深,求求你不要這么做!”她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祈求的抓住陸云深的手臂:“就當(dāng)是為了我?!?/p>
“你?”陸云深玩味一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心寧,你還有一次機(jī)會?!?/p>
阮心寧的心臟頓時(shí)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快要窒息。
從前陸云深跟自己說,他和別的女人只是逢場作戲。
他愛的人,只有自己。
可現(xiàn)在他卻要為一個小妾,殺掉她的父母。
恍神之間,陸云深微微俯身,掐住阮心寧的下巴,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寶貝,看來還是要我替你下這決心。”
下一刻,繩子再斷一根。
阮家夫婦的大半身體全部沉入水面。
“不要!”
阮心寧的身體猶如風(fēng)中枯葉,絕望跌落:“我答應(yīng)你......”
她不知為何,短短三載,自己的枕邊人會變成這樣。
陸云深是相府嫡子,頂級權(quán)貴,京中所有女子的夢,卻偏偏對她一見鐘情。
他為阮心寧寫下九十九封情詩,為她明燈三千,為她花開滿城,讓阮心寧成為京中所有人最羨慕的存在。
阮父卻以門庭懸殊,拒絕了陸云深的求娶。
畢竟陸云深是相府之子,而寧不過是個五品官家的女兒,就算嫁過去,將來后宅也必定被塞滿小妾。
陸云深為表忠心,竟直接拜阮父為師,還放言道:
“岳父大人若不放心,我甘愿入贅阮府,只要心寧一人!”
這樣炙熱的感情,鐵打的心也會被融化。
阮父還是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
成婚之后,兩人蜜里調(diào)油,所有人都說陸云深是愛慘了阮心寧。
直到第三年,陸云深遇到了一個莽撞的小戲子,那戲子唱錯了曲調(diào),他非但沒發(fā)怒,反而盯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笑了。
他砸銀子,送釵環(huán),到后來干脆夜不歸宿。
阮心寧也曾找陸云深哭過鬧過,他卻漫不經(jīng)心道:
“這戲子挺有趣的,我就跟她玩玩,不會當(dāng)真?!?/p>
“心寧,我很愛你,但三妻四妾太正常了,你得允許我有片刻的游離。”
阮心寧痛不欲生,但依然心存幻想,可她沒想到那戲子竟然有了孩子。
陸云深為了給這戲子換血,更是綁了她的父母,以此相逼。
“放了我父母,我都答應(yīng)你?!比钚膶幟摿?,絕望的閉上眼。
陸云深眼神淡漠:“先救瑤瑤再說?!?/p>
說罷,他叫來太醫(yī),割腕放血。
沒有麻沸散,阮心寧清晰的感受到,匕首是如何劃破她的肌理直達(dá)血脈。
身上的痛,掩蓋不了心中的痛。
她愛了陸云深三年,可最后她卻輸了,輸?shù)膹氐住?/p>
不知過了多久,阮心寧徹底昏厥過去。
......
等她醒來時(shí),阮母臉色蒼白的可怕,依舊還在沉睡。
阮心寧看著母親那孱弱的身體,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
“孩子?!?/p>
她猛地轉(zhuǎn)身,見阮父滿臉風(fēng)霜的站在門口,外袍皺皺巴巴,還帶著水跡。
“爹爹!”阮心寧聲音一哽,撲通跪下:“女兒不孝......都是我的錯......”
他粗糙的大手撫掉阮心寧臉頰的淚水,將她扶起:
“傻孩子,你遇人不淑,這怎么能怪你?”
阮心寧眼淚再次掉落,她看向病榻上的母親,還有父親額角那蒼白的鬢發(fā),終于下定決心。
“爹爹,我想和陸云深和離?!?/p>
阮父沉默了,他望著女兒這癡情的面孔,許久才道:
“你當(dāng)真不愛他了?”
阮心寧指尖深深刺入掌心,手腕的紗布再次被鮮血浸透,聲音如秋日落葉一般縹緲:
“他這樣對待你們,叫我......怎么愛的下去???”
“只是我提過幾次,陸云深都不同意和離?!?/p>
阮父沉默片刻,拿出一張信封: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dāng)初他求娶你時(shí),我便以父親的名義命令他寫下了這封和離書,陸云深可能早就忘了,可從他負(fù)你那一刻開始,和離書便已生效?!?/p>
“心寧,簽或不簽,這是為父為你留下的最后一條路?!?/p>
阮心寧眼眶通紅,咬破手指在和離書上,決絕摁下一枚帶血的指痕。
陸云深,你我二人,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