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開始了白天食堂、晚上奶茶店的打工生活。
日子雖然辛苦,但也是發(fā)自內心的舒坦。
不僅如此,我還向輔導員遞交了轉醫(yī)科專業(yè)的申請報告。
可誰知,轉系成功的短信還是悄悄發(fā)到了母親繳納學費的原始號碼上。
三丈高的怒火隔著大老遠,又氣勢洶洶地燒了過來。
“小曼,下了課來一趟導員辦公室,老師有事和你講?!?/p>
我趕到時,只見母親正激動地對著老師大喊:“我不同意!她必須讀金融!”
“這個轉專業(yè)名額,麻煩你們趕緊作廢!”
我沉默地站在門口,表情卻冷得像塊冰。
母親聽到動靜猛地轉身,妝容精致的臉上寫滿憤怒:
“你這個混犢子,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轉專業(yè)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的?”
“我辛辛苦苦規(guī)劃好的路,全被你的幼稚和無知毀了!”
輔導員小心翼翼,得了母親喘息的功夫,招手示意我進來:
“小曼,先過來坐,都是溝通問題,我們慢慢把話說開?!?/p>
我皺了皺眉,多年來留下的應激創(chuàng)傷,使得此刻全身發(fā)麻。
“老師,今天說什么她也必須轉回金融系!否則我就去校長辦公室投訴!”
輔導員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我說。
“你還小,沒有太多社會經(jīng)驗,原則上轉專業(yè)這種事情,最好能得到家里人的支持?!?/p>
“但是說到底,你也已經(jīng)成人了,所以申請書上確實只認可你本人的簽字。”
“老師還是希望,你能把想法好好和父母溝通,不要給自己引來這么大誤會?!?/p>
語音未落,母親的機警雷達迅速捕捉到關鍵信息。
“她本人的簽字?要是她簽不了這個字,是不是轉專業(yè)無效?”
輔導員愣了一下,隨后沉默地點了點頭,我的眼眶瞬間紅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母親指著我的腦門吼道:
“趙小曼,同意書呢?你放哪了?給我拿出來!”
見我無動于衷,母親一把扯過我的書包,粗暴地翻找。
“小丫頭片子還敢瞞我,不服是不是,我找到就給你撕了!”
只見我的書本筆袋全被她野蠻地丟在了外頭。
甚至每一層夾頁,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跪在地上哭著撿起每一樣被扔出來的“垃圾”。
“媽,我求你了,別這樣!“
“現(xiàn)在知道要臉了?瞞著我轉專業(yè)的時候臉往哪放呢!”
整個辦公室異常安靜,所有老師都秉著呼吸,留意著這邊的每一個舉動。
一通搜索無效以后,母親的怒火更大了。
“怎么,不要臉的還給藏起來了?走,跟我去找校長!看你這個學是不想讀了!”
她把我從地上扯起來,連推帶拽就往門口拉。
輔導員站起來想穩(wěn)住失控的場面,母親卻當場聲淚俱下的控訴。
“這孩子非要毀了自己!不聽勸要學什么醫(yī)!”
“我可是精心培養(yǎng)了她二十年,老師你說我能不委屈!”
我盯著她混著眼線的淚痕,突然發(fā)現(xiàn)這場景是如此熟悉。
小學時她逼我退出舞蹈隊,轉去學習枯燥的口才班。
初中時撕毀美術特長生申請表,給我報名了滿滿的物理化學課。
每一次都是這樣完美的霸凌,讓我很小的時候就成了一只關在籠子的鳥。
“媽媽,你當真就這么恨我嗎?”
“為了自己的意愿,不惜折掉我所有的翅膀?!?/p>
“你花了多少錢,拖了多少關系,我以后如數(shù)還給你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