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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瀾的聊天框一天一夜沒有動靜,打電話過來,永遠(yuǎn)只有一個機(jī)械的女聲告訴他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謝淮允等不及第二天傍晚,中午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院,直奔他們的家。
可房子和半個多月前他離開時一模一樣,被江清瀾燒成灰燼的那堆東西還疊在院子里。
他心慌地滿屋子想找到江清瀾留在這里的蛛絲馬跡。
客廳沙發(fā)上,江清瀾喜歡的波西米亞風(fēng)格毯子不見了。
窗臺邊她買回來的陶瓷花瓶被砸的粉碎。
還有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情侶用品,都消失在了這個家里。
謝淮允沖到臥室,衣柜里只剩下他自己的衣服,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全都消失不見。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天江清瀾拖著行李箱離開的時候,也抹去了自己在這里的所有痕跡。
原來根本不是什么離家出走,她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jīng)做好離開他的準(zhǔn)備了。
謝淮允從沒像現(xiàn)在這么心慌過,他開車找遍全城,所有熟悉的地方都沒找到她,沒人見過她,也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江清瀾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謝淮允沖到江清瀾以前的公寓,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隔壁鄰居疑惑地出來:“你找誰?這家的主人半個月前就離開了,房子掛上中介出租了?!?/p>
謝淮允的心猛地一沉,著急地問:“那她去哪兒了?”
“這我哪能知道,你去找中介打聽打聽?!?/p>
他頓時慌亂地六神無主,終于意識到,那天江清瀾那么平靜地看著他是在跟他告別。
她氣他沒有護(hù)著她,氣他讓她跟秦夢道歉。
氣他一直不公開他們的關(guān)系。
謝淮允顫抖著手指摸出煙盒,翻來覆去找不到打火機(jī)。
啪嗒——
一只打火機(jī)從衣服的口袋里掉落,是她第一次送他的禮物,上面還刻著他的名字。
他蹲在地上,捧著那只打火機(jī),低頭閉了閉眼。
江清瀾究竟去了哪里......
謝淮允租下了江清瀾的公寓,滿世界到處找人,他們曾經(jīng)約會過的地方,她的公司,他都找遍了,可所有人都說從半個月前就沒再見過她。
樁樁件件捋清楚后,他不得不相信,江清瀾很早就在為離開他做準(zhǔn)備了。
可究竟是為什么?
明明連他要求地下情都可以忍耐的女人,卻突然不愿意再忍了。
一連好幾天,謝淮允白天找人,晚上就回江清瀾的公寓。
他們剛在一起時,江清瀾不肯答應(yīng)去他那里,他就跑來跟她一起窩在這個不足九十平米的小公寓。
公寓里的每個角落都是她親手布置的,連臥室里那張床,也是他們在一起后,她怕他睡不習(xí)慣重新買的。
他們在這張床上聊天、看電影、擁抱、親吻,他一直以為她那么喜歡他,將來就算有分開的一天,也絕不可能是她主動離開。
所以他總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謝淮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遍給江清瀾發(fā)消息。
“瀾瀾,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找你,才發(fā)現(xiàn)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我連你會去哪里都猜不到。”
“瀾瀾,能不能別躲著我了?我想見你一面,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p>
“你不是一直想去北歐看極光嗎?今年我們一起去吧?!?/p>
“我租了你的公寓,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回來的?!?/p>
發(fā)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謝淮允抬起頭,胸口是窒息一般的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動靜,他猛地瞇起眼,起身沖了出去。
拉開門,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心里那個人。
“瀾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