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目光,捂著發(fā)疼的心口往自己的住所走。
沈逸寒根本不知道我來月老廟的事情。
直到他看見我在桃樹下落寞的背影,有些不自在。
“雙兒?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視線從他脖間的曖昧痕跡收回,眨了眨酸澀的眼。
答非所問:“桃花馬上要謝了?!?/p>
沈逸寒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下意識過來扶我的手。
卻被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你……”
“沈逸寒,我不想看見你?!?/p>
沈逸寒一愣,神色變換了好幾次,最后深深嘆了口氣。
“我知自己對不住你,可沈家不能真的無后。”
“雙兒,我不想你經(jīng)歷生育之痛?!?/p>
我的唇邊泛起苦澀,原來傷到極致,人是會笑的。
“也是,林妹妹身強(qiáng)體壯,生產(chǎn)起來自然不會有性命之虞。”
沈逸寒跟著笑了,沒有聽出我的弦外之意,為我的又一次讓步感到欣喜。
“克制蠱的藥會影響胎兒健康,所以我打算等她生完后再用?!?/p>
“雙兒,我絕對不會讓你被此蠱牽連一輩子的?!?/p>
我淡淡道:“不急,我已傳信于家母,她會幫我想辦法?!?/p>
這下,沈逸寒開始慌了:“你母親?大祭司她不是銷聲匿跡許久了?”
“你們何時(shí)聯(lián)系的?她,她說要帶走你嗎?”
看到他這般驚慌的樣子,我只覺得嘲諷。
不等我開口,沈逸寒的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對沈逸寒耳語了幾句。
沈逸寒神色大變,立刻抓住我的手腕,手背緊張得崩起青筋。
“雙兒,你不要生氣?!?/p>
“林悠然她剛剛喝了制蠱之藥,現(xiàn)在腹痛難忍,需要取另一半蠱的血,我不想難得的孩子出事?!?/p>
以前也有類似的情況。
那會兒,我只當(dāng)沈逸寒怕我死。
我木然地盯著他的眼,想從中找出熟悉的愛意,可是,只剩下他對林悠然和那個(gè)孩子的擔(dān)憂。
“……好呀。”
我的順從令沈逸寒有些意外。
“就、就半碗血就好了,雙兒,之后我陪你去逛你最喜歡的夜市,買補(bǔ)血的紅棗糕點(diǎn)好不好?”
我始終沒點(diǎn)頭,這讓沈逸寒愈發(fā)摸不著底。
割血時(shí),仿佛疼在他身上,他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
我不知其中占了幾分做戲,實(shí)在是疲倦得不欲多想。
他端著血走后,忘記了答應(yīng)我的承諾。
一直到后半夜才回來。
“雙兒還沒睡嗎?”
我聞到他身上的日月國特制香膏之氣,皺起眉頭推開了他。
沈逸寒意識到了什么。
“對不起雙兒,我忘了要陪你去夜市,因?yàn)檐姞I臨時(shí)有事要我處理……”
我沒理會沈逸寒的拙劣謊言,抽出先前割血的刀刃。
他以為我要刺他,不閃不避:“來吧,只要雙兒可以消氣,我不怕疼?!?/p>
可我只是冷笑地割斷自己一縷黑發(fā)。
沈逸寒疑惑地看著那縷斷發(fā)落地,竟是傻傻地彎下腰撿起它,拍干凈。
“雙兒這是做什么,難道不知道割發(fā)——”
“我就是這個(gè)意思。”
我看著沈逸寒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得僵硬。
“沈逸寒,我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