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我已經(jīng)完全動彈不得了。
姜城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林晏姝想說些什么，剛開口，卻被姜城一個眼刀掃過去，嚇得她登時噤若寒蟬。
我伏在姜城肩頭，氣若游絲：“放我下來?！?/p>
他冷哼道：“你都這樣了，還要拿著你郡主的架子嗎？“
我累了，真的好累呵。
我便閉了眼，任由他去。
他允我與他同乘，卻讓林晏姝坐了后面的馬車。
林晏姝恨恨地瞪著我，但見姜城臉色鐵青，終究是沒說什么。
他抱我上了馬車，不由分說便要褪去我的衣衫。
我奮力掙扎，他卻鉗制住我的雙手，冷笑道：“怎么，在我面前，還需要害羞嗎？“
他又貼近我的耳畔：“嗯？阿舞，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
溫熱的氣息灑在我脖頸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我心跳猛地一滯。
他叫我阿舞。
以往歡好的時候，我都讓他叫我阿舞。
阿父，阿娘，還有盛管家，白芷他們，活著的時候，都叫我阿舞。
我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羞恥感，一股仿佛能撕裂自己的怨毒。
雙腿還是麻木，我只能拼盡全力捶打著周遭的一切，姜城的臉上身上也挨了好幾下。
他好像也慌了神，拼命抱住我，吻上了我眼里滾滾落下的淚。
可是一滴接著一滴，好像總也流不干似的……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語氣帶著幾分顫抖。
他說：“阿舞，我知道你疼……”
他當然知道。
因為當年，我也是這樣對他的。
剛?cè)胛业目ぶ鞲臅r候，他倔強地不愿低頭。
我罰他跪在堂前，跪到求饒為止。
那也是一個寒冬，我看到他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掛滿了雪花，微微抖動著，單薄瘦削的身子在風雪中搖搖欲墜。
此刻，他輕輕褪去我的下裙，眼光落在我烏青腫脹的膝蓋上。
他的手緩緩撫上去，猩紅的眼中流動著波光。
“怎么不求饒？只要你求饒，我就……”
我微微笑著：“王爺當年，不也沒有求饒?！?/p>
他緩緩抬頭，望向窗外，微微抖動的睫毛下是深不見底的雙眸，涌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你是故意的嗎？你知道，你越是提起那個時候，越是讓我恨你嗎？”
我笑意愈甚：“恨我？那就殺了我啊?！?/p>
反正我早已經(jīng)活夠了。
這個人間沒有分毫值得我留戀。
他神色一凜：“我當初就不該將你從攬月樓贖出來?！?/p>
是啊。
姜城，你為什么要救我出來?。?/p>
你何必救我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