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jìn)試衣間，換上同一件黑色長裙。
鏡子里的我，雖然也很美。
但這件衣服的剪裁明顯不適合我的身形，腰線過低，胸口也空蕩蕩的，顯得有些松垮。
我走出去時，陸澤和吉賽爾并排站在一起。
陸澤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搖了搖頭，轉(zhuǎn)頭對吉賽爾說：
“唉，果然還是你。”
“聽雪太瘦了，身材不如你有料，根本穿不出這件衣服的靈魂。”
吉賽爾發(fā)出一聲得意的輕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挑釁。
我默不作聲，回到試衣間將禮服換了回來。
從那天起，陸澤和吉賽爾之間的曖昧日益升溫。
陸澤會借著調(diào)整衣服的由頭，將手放在吉賽爾的腰上久久不放。
吉賽爾則會穿著清涼的試穿服，故意在陸澤面前彎腰，展露她引以為傲的曲線。
而我，總是帶著得體的微笑，為他們端茶倒水，甚至在吉賽爾抱怨高跟鞋磨腳時，體貼地送上創(chuàng)可貼。
我的順從和大度，讓陸澤越發(fā)地肆無忌憚。
他當(dāng)著我的面，毫不避諱地夸贊吉賽爾。
“吉賽爾，你的鏡頭感是天生的，這件衣服被你穿活了?！?/p>
“你的膚色和這抹亮黃搭配，簡直是絕配，像非洲草原的太陽?！?/p>
而對我，他則越來越不耐煩。
“聽雪，你別總待在工作室，你什么都不懂，會影響我創(chuàng)作?！?/p>
“跟你說了多少遍，咖啡要不加糖，你怎么總是記不?。俊?/p>
吉賽爾對我的挑釁也變得越來越直接。
那天，我照常去工作室送下午茶，推門進(jìn)去時，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我正疑惑，就聽到試衣間的方向傳來一陣壓抑的、曖昧的喘息聲。
我悄無聲息地走到試衣間門口。
門虛掩著，透過門縫，我看到陸澤將吉賽爾按在鏡子上。
兩人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鏡子里映出他們沉醉又瘋狂的臉。
吉賽爾一邊迎合著陸澤的動作，一邊從鏡子里看到了門外的我。
她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故意加大了聲音。
陸澤被她刺激得更加瘋狂，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
剛走到門口，吉賽爾就追了出來。
她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衣服，臉上還帶著未褪的潮紅，眼神里滿是譏諷。
“羅小姐，都看到了？”
我看著她，不發(fā)一言。
“看到了也好?！?/p>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別硬搶，男人跟衣服一樣，都喜歡有料的。”
她輕笑一聲，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這種沒有吸引力的花瓶，除了家世，還有什么？”
“陸澤說了，跟你在一起，就像抱著一具木頭，毫無樂趣。”
我靜靜地聽完，看著她那張得意的臉，緩緩地開口。
“說完了嗎？”
我的平靜讓她愣住了。
“說完了，就讓開，你擋著我的路了?！?/p>
我繞開她，徑直走向面料區(qū)，找到了我需要的那塊絲綢。
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她一眼，也沒有看從試衣間里走出來的陸澤。
我徹底將陸澤和吉賽爾當(dāng)成了空氣。
我不再過問他們時裝周的任何事宜，也不再為他們的開銷買單。
陸澤幾次旁敲側(cè)擊地暗示預(yù)算緊張，我都以“父親最近在查賬，管得嚴(yán)”為由，輕飄飄地?fù)趿嘶厝ァ?/p>
沒有了羅家的資金支持，陸澤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但他依舊打腫臉充胖子，靠著之前積攢的名氣和貸款，硬撐著巴黎大秀的排場，我沒管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而我在收拾整理辦公室時無意中看到一本二十年前的時尚雜志。
上面刊登著晏清當(dāng)年獲得“新銳之星”大賽金獎的作品，那驚才絕艷的設(shè)計和獨樹一幟的風(fēng)格，讓我瞬間呆愣住。
我立刻沖回自己的工作室，將陸澤這些年所有的設(shè)計圖都翻了出來。
一張張對比下來，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簡直就是一摸一樣的復(fù)刻，赤裸裸的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