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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周年紀(jì)念宴,謝沉舟讓我給四個剛?cè)ナ赖那嗝妨舴N。
他把四塊漆黑的牌位放在床頭。
云淡風(fēng)輕囑咐我:
“阮阮他們愛干凈,此后一日三次,仔細(xì)擦洗?!?/p>
“她們最喜歡孩子,你肚子空著也是空著,從明天開始去做試管。”
我沒哭鬧,只平靜地提出了離婚。
他卻將離婚協(xié)議撕得粉碎,把我鎖進(jìn)地下室,強(qiáng)行將四個胚胎塞進(jìn)我體內(nèi)。
毫無尊嚴(yán)的十個月,肚子撐的像冬瓜,醫(yī)生幾次建議減胎。
謝沉舟卻一口拒絕:
“若不是你霸占謝太太位置八年,我們早該眷侶終成,這都是你欠她們的!”
四胞胎難產(chǎn)大出血,我子 宮受損嚴(yán)重,全部切除。
謝沉舟卻抱著孩子喜氣洋洋,“你若識趣,孩子以后都會叫你媽?!?/p>
我雙眼直愣愣看著病房天花板,木然開口:
“欠你的債我還完了,放我走吧?!?/p>
......
看著窗外的臉被強(qiáng)行扭回來。
謝沉舟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眼中滿是嘲弄和涼薄。
“四個孩子就活了兩個,你和我說還完了?”
“許知年,你明知阮阮和飛絮最喜歡孩子,卻將她倆的孩子活活憋死!”
“你這一生,究竟要造多少殺孽才夠?”
我捂著痛到麻木的肚子,紅了眼眶,“我沒有?!?/p>
四胞胎發(fā)動得急,緊急剖宮產(chǎn)還是沒避免大出血。
我全身的血換了兩遭才撿回一條命,可兩個孩子卻因為缺氧胎死腹中。
謝沉舟絲毫不聽我解釋,將剛下手術(shù)床的我再次拖進(jìn)手術(shù)室。
吩咐醫(yī)生:“給她植入胚胎?!?/p>
我不可置信,“謝沉舟你瘋了?我子 宮全切,還怎么植入胚胎?”
謝沉舟破天荒摸了摸 我汗?jié)竦聂W角,聲寒如鐵:
“你不知道有人工孕囊嗎?孩子是阮阮和飛絮最大的愿望,咱們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會成功的?!?/p>
“這是你欠她們的?!?/p>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話,卻驚得我后背發(fā)麻。
一年前,謝沉舟的四位青梅遭人綁架,柳飛絮的妹妹柳卿卿跪到我面前。
“四個姐姐只是太喜歡謝哥哥了,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她們!”
我連話都沒聽懂,謝沉舟早已掐住我的脖子,雙眼猩紅地逼問我她們的下落。
縱使我百般辯解,卻沒有一個人信我。
后來綁匪沒拿到贖金,干凈利落地撕票,柳卿卿抱著她姐姐的尸體哭到昏厥。
迎回四個牌位那天,謝沉舟將我綁在手術(shù)臺上植入胚胎時,說的也是這句:
“許知年,這是你欠她們的。”
再次睜開眼時,我摸著肚子上熟悉的粗大針孔,木然得流不出一滴淚。
上次的幾個針孔,困住了我生不如死的一年。
我不知道還會被困多久。
或許五年?或許十年?
剛生完孩子的肚皮像是松垮的氣球,布滿了斑駁的紫色紋路。
我看了半天,吃吃地笑出聲,爬上了閣樓的窗臺。
等謝沉舟推門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我搖搖欲墜的樣子,他飛撲著將我拖進(jìn)室內(nèi)。
仿佛緊張極了我,卻在結(jié)束檢查后,掐住我的脖子撞到墻上。
“讓你孕育孩子,是給你彌補(bǔ)錯誤的機(jī)會,別不知好歹!”
“我警告你,在生出四個健康的孩子前,你別想畏罪自殺?!?/p>
“否則他的下場,你是知道的!”
一片血色中,謝沉舟按著我的腦袋懟上手機(jī)。
看著病床上雙目緊閉的爸爸,我咬著牙,緩緩將頭叩到地上。
“是我錯了,求少爺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