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外的重逢城市像一個巨大的、永不停歇的旋渦，把每個人卷入其中，身不由己。
林棠覺得自己就像這旋渦里的一粒塵埃，努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卻總是在原地打轉(zhuǎn)。
今天又是加班到深夜的一天。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辦公樓，
冰冷的夜風夾雜著細密的雨絲撲面而來，瞬間穿透了她單薄的職業(yè)套裝。
她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早上出門看天氣晴朗，就把那把常備的傘留在了家里。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彼洁熘?，拉了拉風衣的領子，準備沖進雨幕，跑到地鐵站。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悄無聲息地滑到了她面前，
車燈柔和地照亮了她有些狼狽的臉。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林棠？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真的是你？”林棠愣住了。這張臉，
她怎么可能忘記？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即使他現(xiàn)在西裝革履，氣質(zhì)沉穩(wěn)，
眉宇間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淀和職場的銳利，那雙深邃的眼眸，
依然和記憶深處那個穿著白襯衫、笑容明亮的少年重疊。沈嘉銘。她的同桌，
她整個高中時代的“白月光”?！吧颉蚩偅俊彼淮_定該怎么稱呼他。
聽說畢業(yè)后他出國深造，回來后接手了家族的企業(yè)，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炙手可熱的新貴。
她是偶爾從以前的同學群里才得知這些消息的，他從未主動聯(lián)系過她。沈嘉銘看著她，
眼神復雜。眼前的女孩，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穿著職業(yè)裝，臉上帶著職場人的疲憊，
但那雙清澈的眼睛，依稀還是當年那個會偷偷看他，又會因為他一句話就臉紅的女孩。
“這么晚了，沒帶傘？”他注意到她略顯單薄的衣衫和被風吹亂的頭發(fā)，語氣自然地問。
“啊…嗯，早上看天氣預報說沒雨。”林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沈嘉銘沒有多問，
只是對司機示意了一下：“上車吧，我送你。”林棠下意識地想拒絕：“不用了，沈總，
我打車就好，不麻煩您了。”“上車吧，”沈嘉銘的語氣不容置疑，
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篤定，“這個點不好打車，別感冒了。
”他的司機已經(jīng)恭敬地為她拉開了后座的車門。林棠猶豫了幾秒，
最終還是在冷風和沈嘉銘平靜的目光下，彎腰坐進了車里。車內(nèi)空間寬敞，
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和他身上那件剪裁合體的西裝味道很像。
車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掠過，映在沈嘉銘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一片曖昧的光影。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林棠有些局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十年未見，
他不再是那個會和她分享零食、討論習題的少年，而她，
也早已不是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對他笑鬧的女孩?！斑@些年…還好嗎？
”還是沈嘉銘率先打破了沉默?！巴玫模绷痔男α诵?，“就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她頓了頓，好奇地問，“你呢？聽說你現(xiàn)在是大老板了?！薄罢劜簧洗罄习?，
”沈嘉銘自嘲地笑了笑，“就是繼承家業(yè)，按部就班地做點事。”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帶著一絲探究，“你呢？還在做設計？”“嗯，一家小設計公司，做平面和UI。
”林棠點頭，“我喜歡畫畫?！薄巴玫模鄙蚣毋懻f，“你的專業(yè)能力一直很強。
”這句突如其來的夸獎讓林棠心里微微一動，臉頰有些發(fā)燙。她低下頭，
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小聲說：“謝謝?！避囎悠椒€(wěn)地行駛著，雨點敲打車窗的聲音，
像是某種無聲的背景音樂。林棠偷偷抬眼打量身邊的男人。他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削弱了幾分平日的凌厲，顯得安靜而溫和。十年了，
時光在他身上刻下了成熟和穩(wěn)重，卻似乎并沒有磨滅掉某些本質(zhì)的東西。那種隱約的熟悉感，
讓她心跳有些失序。（二）塵封的記憶車子在林棠家小區(qū)門口停下?！爸x謝你，沈總。
”林棠解開安全帶，真誠地道謝?！敖形疑蚣毋懢秃??！彼犻_眼，看著她，“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绷痔耐崎_車門，一股冷風夾雜著雨絲立刻涌了進來。她正要下車，
沈嘉銘忽然叫住她：“等等?！彼麖暮笞眠^一把黑色的長柄傘，遞給她：“拿著，
明天可能還有雨?！绷痔挠行┮馔?，接過傘：“謝謝，明天我還你?！薄安挥昧?，
放你那里吧。”沈嘉銘的語氣很隨意，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林棠握著那把傘，
傘柄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點點頭，下了車，撐開傘，
快步走進小區(qū)。站在樓道口，她還能透過雨幕看到那輛黑色的賓利緩緩駛離。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傘，又抬頭望向沈嘉銘消失的方向，心情復雜難言。沈嘉銘…白月光。
這個詞幾乎是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是啊，他曾經(jīng)是她整個青春期的白月光。
高中的時候，他是學校里光芒萬丈的存在，成績優(yōu)異，籃球打得好，長得又帥，
是眾多女生暗戀的對象。而林棠，只是一個坐在他旁邊的普通女生，性格有些內(nèi)向，
成績中等。她和沈嘉銘的故事，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卻在細微處透著溫馨。他們是同桌，
課桌中間那條“三八線”是心照不宣的界限，卻又總是被他不動聲色地忽略。
他會記得她不吃蔥和香菜，每次和她分飯都會特意叮囑食堂阿姨；他會在她被數(shù)學題難住時，
看似不經(jīng)意地遞過一張寫著解題步驟的草稿紙；他會在體育課她落單時，跑到她身邊，
拉著她一起去操場散步。那時候的林棠，對沈嘉銘的感情是朦朧而羞澀的。
她不敢直視他明亮的眼睛，每次他對她笑，她都會臉紅心跳，她把他寫進了日記本，
偷偷收藏他隨手送的小玩意兒，比如一顆漂亮的鵝卵石，或者一張寫著鼓勵話語的便利貼。
她以為，這就是喜歡了。她以為，沈嘉銘就是她生命里那輪皎潔的月亮，
照亮了她整個灰撲撲的青春?？伤龔牟桓艺f破。她只是默默地喜歡著他，
看著他和其他女生說笑，看著他被眾人簇擁，看著他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
心里既羨慕又失落。畢業(yè)后，他出國留學，她留在國內(nèi)讀大學。他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
是逢年過節(jié)時，他群發(fā)的祝福短信。再后來，他回國接手家族企業(yè)，而她大學畢業(yè)，
進入職場，兩人徹底失去了交集。關于他的消息，都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他越來越優(yōu)秀，
越來越耀眼，身邊從來不缺優(yōu)秀的追求者。聽說，
他曾經(jīng)和某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傳過緋聞，雖然最后不了了之，
但足以讓像林棠這樣的女孩，徹底斷了念想。是啊，他和她，從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是蕓蕓眾生里最普通的一個，而他，是天上的星辰，遙不可及。所以，
當他今天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遞給她一把傘，對她露出熟悉的笑容時，她才會如此驚慌失措。
原來，歲月并沒有完全磨滅掉他留在她心底的印記。那個所謂的“白月光”，
依然在她記憶深處，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只是，這份光芒，
似乎已經(jīng)不足以照亮她現(xiàn)實中的路了。（三）小竹馬的溫暖林棠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
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她脫掉濕漉漉的外套，泡了個熱水澡，試圖驅(qū)散身上的寒意和心頭的紛亂。
洗完澡出來，看到客廳茶幾上放著一杯溫熱的牛奶，旁邊壓著一張便簽紙，
上面是她閨蜜陳曦龍飛鳳舞的字跡：“回來了給我發(fā)消息！冰箱里有吃的，別餓肚子！
”一股暖流瞬間涌上心頭。陳曦是她大學同學，也是她在這個城市里最好的朋友，
性格開朗潑辣，像個小太陽。林棠笑了笑，拿起手機給陳曦發(fā)了條微信報平安。然后，
她坐在沙發(fā)上，捧著那杯溫熱的牛奶，思緒卻又不由自主地飄回了沈嘉銘身上。她拿出手機，
鬼使神差地在通訊錄里翻找著那個幾乎從未撥打過的名字。找到了，備注還是高中時存的，
“沈嘉銘”。他的頭像是一片深邃的夜空，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和他的人一樣，
透著一股距離感。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發(fā)出任何消息。也許，就這樣保持現(xiàn)狀，
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他們都已不再是當年的少年少女，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軌跡，強行再續(xù)前緣，
不過是徒增尷尬罷了。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起身去書房打開電腦，
準備再改改方案。就在這時，手機“叮咚”一聲，彈出一條微信消息。不是沈嘉銘，
而是陳曦?！八藛?？我跟你說個事！”林棠回：“還沒，怎么了？
”陳曦：“我今天去醫(yī)院看望我姨媽，你猜我在醫(yī)院碰到誰了？”林棠：“誰??？
”陳曦：“顧言深！”聽到這個名字，林棠的手指微微一頓。顧言深。她的“竹馬”。
如果說沈嘉銘是她青春期遙不可及的白月光，那么顧言深，就是她從小玩到大，
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小竹馬，是那個可以讓她毫無顧忌地依賴和信任的存在。
顧言深比她大兩歲，父母和她家是世交，住在同一個小區(qū)。
他從小就和林棠、陳曦一起玩泥巴、抓知了長大。他不像沈嘉銘那樣耀眼奪目，
性格溫和沉穩(wěn)，甚至有些靦腆，從小就喜歡跟在林棠和陳曦后面，默默地保護她們。小時候，
林棠被人欺負了，是顧言深第一個沖上去把她護在身后；陳曦爬樹掏鳥窩下不來，
是顧言深搬來梯子把她安全地弄下來；林棠和陳曦考試考砸了躲起來偷偷哭，
是顧言深買了零食和漫畫書去找她們，笨拙地安慰她們。他一直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也是個很好的行動派。只是，他的這份好，似乎總是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距離感。
他對誰都很好，溫柔體貼，卻唯獨對自己，似乎格外“兄弟”，經(jīng)常勾肩搭背，
叫她“小棠哥”（雖然他比她大），惹得林棠每次都想揍他。她和顧言深之間，更像是親人，
或者說，是“兄弟”。高中畢業(yè)后，顧言深也出國了，去了另一所大學學醫(yī)。林棠原本以為，
他們也會像和沈嘉銘一樣，逐漸疏遠。沒想到，顧言深每年寒暑假都會回來，
雷打不動地約她吃飯、看電影，或者只是在家附近的公園里散散步，聊聊天。
他對她的關心無微不至。知道她胃不好，
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養(yǎng)胃的藥和熬好的湯；知道她工作忙，不按時吃飯，
就會在她加班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她公司樓下，給她送來熱騰騰的飯菜；知道她怕黑，
晚上回家晚了，總會發(fā)消息問她到家沒有。林棠一直把顧言深的關心當作是“兄弟情”，
雖然偶爾也會覺得有些異樣，但更多的是感激和依賴。畢竟，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
有這樣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是件很幸運的事。她回陳曦：“啊？他不是在國外嗎？
回來也不說一聲?！标愱兀骸昂俸?，說是回來參加一個醫(yī)學研討會，順便看看他爸媽。
我姨媽是他媽的老同學，正好碰上了。我跟你說，小棠，顧哥現(xiàn)在可帥了！成熟穩(wěn)重，
溫柔體貼，還是個大帥哥！好多小護士小護士都偷偷看他呢！”林棠失笑：“行了行了，
陳曦，你一看到帥哥就走不動道?！标愱兀骸鞍パ?，我是說真的嘛！而且，
我覺得吧…”陳曦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神秘，“我覺得顧哥對你可不一般。
”林棠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收緊：“別胡說，我們就是…就是好朋友?！薄安挪恍?！
”陳曦發(fā)了個翻白眼的表情，“每次聚會，他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你加班晚了，
他比我還著急！你生病了，他比我還緊張！上次你發(fā)燒，迷迷糊糊給他打電話，
他半夜趕過來照顧了你一夜！這要還不是喜歡，我直播倒立洗頭！”林棠被她說得臉頰發(fā)燙，
心里卻有些亂。陳曦說的這些事，她當然都知道。顧言深確實對她很好，好到讓她習以為常，
甚至忽略了一些細節(jié)。可是…喜歡嗎？她對顧言深是什么感情？是兄妹之情？是朋友之情？
還是…她自己也說不清。她只知道，顧言深的存在，像陽光一樣，溫暖而可靠。
他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給她帶來安心的感覺，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放松。
不像沈嘉銘，像一顆遙遠的月亮，美則美矣，卻清冷疏離，帶著一種不可觸及的距離感。
“好了好了，別八卦了，”林棠打斷陳曦，“他回來了你知道就行，下次聚會再說吧，
我先忙工作了?！薄昂冒珊冒?，工作重要?！标愱匕l(fā)了個無奈的表情，“不過小棠，
你自己好好想想哦，顧大哥那么好的男人，錯過了可就沒地兒找了！”林棠沒再回復，
關掉了微信界面。她看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設計稿，
又想起了沈嘉銘那把還放在門邊的黑色長柄傘，以及顧言深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
白月光，小竹馬。一個是心心念念的遙想，一個是觸手可及的溫暖。
她好像…從來沒有認真地比較過。（四）悄然滋生的情愫接下來的幾天，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平靜。沈嘉銘沒有再聯(lián)系她，那把黑色的傘安靜地立在門邊，
像一個沉默的提醒。陳曦倒是時不時地在她耳邊念叨顧言深的好，
搞得林棠每次聽到顧言深的名字都有些心煩意亂。周五晚上，公司組織聚餐。
林棠本來想推辭，但部門總監(jiān)點了名，只好硬著頭皮參加。
聚餐地點選在一家環(huán)境不錯的餐廳。席間，觥籌交錯，大家聊著工作，開著玩笑，
氣氛還算融洽。林棠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吃著東西，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在這時，
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氨福瑏硗砹?。”這個聲音，
讓林棠的心猛地一跳。顧言深！他怎么會在這里？顧言深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目光很快鎖定了角落里的林棠，徑直朝她走了過來。“不好意思，科室臨時有個急診手術(shù)，
結(jié)束得比較晚?！彼叩剿磉叄_椅子坐下，聲音溫和地解釋道，
順便給林棠面前的空杯子倒?jié)M了水。他的動作自然而然，仿佛他們早就約好了一樣。
林棠有些措手不及，臉頰微微發(fā)燙：“你…你怎么會來？”部門總監(jiān)見狀，
笑著打趣道：“喲，這不是顧大忙人嗎？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看來我們是沾了小棠的光??！
”顧言深笑了笑，跟總監(jiān)聊了一會，這才把話題引到了林棠身上：“小棠最近怎么樣？
工作很忙嗎？”原來他跟總監(jiān)是高中同學，怪不得總監(jiān)一直對她頗為照顧?！斑€好，就那樣。
”林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戳著碗里的米飯。其他同事也好奇地看著他們，
眼神里帶著曖昧的笑意。林棠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幸好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轉(zhuǎn)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但顧言深的存在感實在太強，
即使他坐在旁邊沒有說話，林棠也能感覺到他溫和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
聚餐結(jié)束后，大家三三兩兩地告別。林棠正準備打車回家，
顧言深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小棠，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好。
”林棠連忙擺手?！斑@么晚了，不安全，”顧言深不由分說地拿起她的包，“走吧。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林棠只好跟上他。兩人并肩走出餐廳，
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稍微驅(qū)散了一些酒意?！澳慵倚^(qū)附近不好打車，我送你到家門口。
”顧言深解釋道。林棠沒再說什么，默默地跟著他。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只有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響。到了小區(qū)門口，林棠停下腳步：“就到這里吧，
謝謝你送我回來?！薄班?，”顧言深點點頭，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你一個人住，
要注意安全?！薄拔抑??！薄斑€有…”顧言深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你胃不好，
剛才菜式都是辣的，我看你吃得少，餓不餓？”林棠搖搖頭：“還好。
”顧言深皺了皺眉：“你等會。”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林棠愣住了。他這是…沒過多久，
顧言深又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桶?！敖o你帶了點粥，剛熬好的，暖暖胃。
”他把保溫桶遞給林棠，語氣依然溫和。林棠看著那個保溫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