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為了立住他「悲天憫人」的人設(shè),在與我合力獵殺魔獸時扔掉了劍。
他紅著眼眶被師姐師妹攙扶?。?/p>
「這魔獸活了五千年,我們怎么可以傷害它……」
我因此受傷,師姐師妹們卻為他說話:
「你如此善良,反倒讓我等自愧不如了。」
「一顆真心最難得,不愧是姐妹幾個認的小師弟?!?/p>
我怒火中燒:
「那是魔獸!不是你的靈寵!你對著敵人不拔劍是何居心!」
他自覺愧對于我,鬧著要自盡謝罪。
師姐師妹們怒了。
回到宗門,大師姐打翻了我的救命藥。
二師姐碎了我的神廟。
師妹則殺了我的靈寵。
我傷心欲絕,死在一個雨夜。
重生后,我回到了和小師弟獵殺魔獸那天。
1
「不!我不能這樣!」
在魔獸的嘶吼聲中,師弟玄逸扔下劍:
「這魔獸活了五千年,我們怎么可以傷害它……」
失去了他的牽制,魔獸徑直沖向我。
幸好我死過一次,早有準備。
趁著魔獸騰空,一個滑鏟到了魔獸正下方,一劍刺入腹部。
漫天血雨淋到我身上,我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玄逸甚至都忘了說話。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我一腳踩在魔獸身上,手起刀落,挖出了獸骨。
「玄、玄明……」
大師姐滿眼都是驚訝。
畢竟這只五千年的魔獸是我們四人此行的目的。
原以為不會拿下,不想我一人就取出了獸骨。
我沒回答,拖著帶血的劍上前,一把揪過玄逸就是狠狠一拳頭打在臉上:
「砰!」
2
拳頭狠厲,直接把人打倒在地。
玄逸被打蒙了,愣愣的望著我。
我長劍直指他的鼻子:
「廢物!遇魔獸不拔劍,反而繳械投降!你差點害死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
玄逸垂下眼眸,眼眶發(fā)紅:「只是……那魔獸太可憐了……」
他一向喜歡如此。
先闖禍,然后滿口仁義道德,博得師姐師妹的同情。
「師兄……」「閉嘴!」
我狠狠瞪了一眼師妹玄瑤:
「我訓誡師弟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那我可有資格?」
二師姐玄悠上前一步,滿眼都是威嚴:「玄明,小師弟修為尚淺,我等……」
「你也閉嘴!」
我給了她一個眼刀。
玄悠直接愣住了。
還是大師姐給她撐腰:
「放肆,這是你師姐!」
「師姐又怎么了?」「你說什么?」
我沖她們冷笑:
「獵殺魔獸這么危險的行為,你們做師姐的不說嚴陣以待,反而縱容玄逸臨陣脫逃。
「若非我反應(yīng)及時,此刻已被魔獸咬斷經(jīng)脈!
「你們不說懲罰罪魁禍首,反而阻止我懲治逆徒,是何居心!」
師門等級森嚴,大師姐何曾被如此忤逆,當即不悅皺眉:
「小師弟……」「別說什么他修為尚淺,難免害怕!」
我打斷他:「這種話說多了你不覺得惡心,我覺得!
「再這么說也金丹期了,煉氣新人都不會來這一套,他這么做是想拖累死誰!」
說著,我拔劍指向幾人,帶著滿身魔獸的血氣:
「我意已決,今日再有人阻攔我懲治逆徒,下場同此魔獸!」
3
此刻我浸了血,形同惡鬼。
另外這幾人剛剛見識到了我殺死魔獸的英姿,一時間也不敢招惹我。
只是皺著眉頭。
我冷哼一聲,收了劍,來到小師弟眼前:
「沒用的廢物,臨陣膽怯,扔劍逃走,險些害死別人!
「回去我的神廟,跪足三日,好好反??!
「若被我發(fā)現(xiàn)偷懶,我親自責罰你!」
說完把獸骨放進了我的置物袋,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
大師姐玄卿叫住我,聲音里都是威嚴:
「本次獵魔是為小師弟升階,你為何獨吞獸骨!」
我回頭,冷冷一笑,指向坐在地上將要破碎的小師弟:
「一個懦夫,也配享受戰(zhàn)利品?」
「你!」
「住嘴!」
我打斷了師妹:
「師門上下五千子弟,誰人不是自己獵殺魔獸?
「只有小師弟一人,要我們?nèi)藥兔Α?/p>
「況且他目前的修為五百年魔獸就足夠,偏偏要五千年的獸骨?
「自己不敢動手,又想要五千年的修為,如此貪心,也配自稱劍修?」
幾句話把小師弟說的雙眼發(fā)紅:
「師兄,你也太過分了……」
「玄明你……」
師姐師妹們咬緊了牙,一個個握緊了拳,卻又無法反駁。
我冷冷一笑:
「這魔獸歸根到底是我一人獵殺的,汝等從頭至尾都在和小師弟打情罵俏。
「想要,也要配得上才是?!?/p>
然后一指玄逸:
「現(xiàn)在就回師門,若我回去沒有看到你在我的神廟跪著,我便親自責罰。」
說完拂袖而去。
4
我找了家客棧換下了一身血衣,穿上了干凈的道衣。
等我回去,有弟子急急忙忙跑過來:
「師兄快跑!師尊回來了!」
我一皺眉。
師尊在外游歷,按理說還有三個月才會回來。
「怎的如此突然?」
「是師姐她們親自去把師尊請回來的!」
那小弟子上氣不接下氣:
「師兄你不知,你不在的時候,玄逸師兄在您的神廟跪暈過去了,但是想到您的懲罰,又堅持不去休息,師姐們無奈,便請了師尊緊急回山!」
我冷哼一聲:
「都金丹期的人了,跪不到兩日就能暈倒,真是好演技?!?/p>
小弟子急得不行:「師兄!您再不跑來不及了!」
我抬頭,看到駕霧而來的人,一笑:
「已經(jīng)來不及了,想來我踏入山門的那一刻,他們就接到了消息?!?/p>
果不其然,他們迅速來到我眼前。
師尊黑著臉:
「來人!把他給我押到義天堂!」
義天堂,那是專門審判犯了大錯的弟子的場所。
5
「大膽玄明!你的師弟剛剛經(jīng)歷了魔獸圍獵,正是虛弱之時!
「你一個做師兄的不說好生照拂,反倒罰他跪你神廟!
「如此德行,枉為師兄!你還有什么好說!」
看著師尊盛怒的臉,我淡淡一笑:
「魔獸圍獵?師尊,您真的覺得魔獸是他殺死的?」
沒想到師妹搶先一步站了出來:
「師尊,魔獸圍獵實在艱險。
「但是玄逸師兄雖然修為尚淺,卻不肯退步分毫。
「最后因為實在支撐不住,被魔獸打掉了劍,不想被大師兄誤會,以為他可憐沒收。
「師尊,玄逸師兄實在冤枉!」
我看向她:「你確定如此?」
不想二師姐出面:
「師尊,玄逸這次是為了自己升階獵殺魔獸,怎會可憐它們?
「玄明師弟不僅誤會他,還私吞了他的獸骨,實在是小肚雞腸了些?!?/p>
師尊面色陰沉:
「你是說,玄明還拿走了玄逸升階用的獸骨?」
不等我開口,大師姐便一錘定音:
「師尊,玄逸師弟沒有抱怨,反而拖著病體跪玄明的神廟,若我們不給他公道,傳出去,還怎會有人愿意投奔宗門?」
我咬緊了牙:
「師尊,師弟從未對魔獸有過分毫攻擊,反而是在關(guān)鍵時刻扔下了……」
「夠了!」
師尊打斷了我的話。
下一秒,我腰間的置物袋一輕。
低頭,里面的獸骨就被他隔空取走了。
他握著那閃閃發(fā)光的五千年獸骨,冷冷看著我;
「證據(jù)確鑿,你還要狡辯!玄逸是我親自帶起來的,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你太讓我失望了,玄明……」
我呼吸一滯,他背過身去,負手而立:
「來人,玄明私自用刑,誣陷師弟,愧為師兄。
「著脫去他一身道衣,廢去全部修為,打入侍從之列,侍奉玄逸?!?/p>
6
我沒想到,我一直敬重的師尊,此刻居然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宗門弟子都在看著,當眾扒我衣服,算是奇恥大辱!
「師尊!我冤枉!」
在師姐師妹按住我的時候,我拼了命掙扎,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師尊。
怎么會呢?
他把我從亂世中帶回來,雖然嚴厲了些,可也是賞罰分明。
為何,為何這次甚至不愿意聽我把話說完?
大師姐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你本亂世浮萍,蒙師尊厚恩方有今日,如此掙扎,難不成還想忤逆恩人?」
「我……我……」
我咬著牙,身子不住的顫抖。
我無所謂師姐她們怎么對我,畢竟我與她們不過只是同門之誼。
可是師尊,是我曾經(jīng)當做父親一般的存在。
他現(xiàn)在拿著我拼死取出來的獸骨,轉(zhuǎn)手交到聽到動靜出來的師弟手里,像是對小時候的我那般溫柔:
「給,你的東西,務(wù)必好好拿著,莫要被旁人擄去。」
我目眥欲裂:
「不!師尊!我不接受!
「那是我的東西!我是清白的!」
師尊沉了臉:
「你們動作怎么這么慢?」
「呲啦!」
我的道衣被撕爛,只有薄薄一層里衣覆在身上。
風一吹,冷的發(fā)抖。
我抬頭向上,牙齒都要咬碎:「師尊……」
突然,獸骨被一道火紅的身影擄走。
下一刻,一只火紅狐貍叼著那獸骨,跳到了我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