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徹底被林鶴聲的陰影籠罩。
局里對他的重視程度與日俱增,而對我的態(tài)度卻愈發(fā)冷淡。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里滿是不屑,仿佛我成了一個多余的存在。
“聽說鶴聲尸語者的名聲都傳到其他組了,真是給警局長臉!“
“就是,不像有的人,什么首席法醫(yī)?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了!”
我每天都在努力證明自己,可每一次都被林鶴聲輕易碾壓,所有努力似乎都成了徒勞。
除了同事,林鶴聲尸語者的身份也傳到了受害者家屬的耳中。
之前同意解剖尸檢的家屬紛紛來警局鬧事,指責(zé)我糟蹋死者遺體。
“既然警局有尸語者,為什么還要往我兒子尸體上動刀子,害他連個全尸都沒有?“
“什么權(quán)威專家,我看就是個黑心腸的壞胚子!
最后是局長出面,才平息了這場風(fēng)波。
而林鶴聲的名聲又再次被打開,市里的重點大學(xué)都邀請他去開講座。
他前腳剛走,后腳就又出了一場事故。
因為性質(zhì)極度惡劣,省里下令必須盡快破案。
可尸檢環(huán)節(jié),受害者家屬堅決拒絕解剖,他們?nèi)氯轮?/p>
“不是有個尸語者,能跟死者對話嗎?讓他來!”
可林鶴聲不在,警局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說家屬接受解剖尸檢。
局長好言勸說幾個小時,終于爭得家屬同意,他囑咐我:
“硯舟啊,這次機會你要好好把握,現(xiàn)在外界對你有些評價,但你要是能破了這個案件,那就是立了大功,別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我拼盡全力,不眠不休一整晚完成尸檢報告,希望能借此挽回一絲尊嚴。
可當(dāng)我拿著報告準備向家屬和領(lǐng)導(dǎo)匯報時,林鶴聲卻突然出現(xiàn)了。
他站在人群前,開口道:
“死者死亡時間約在凌晨三點,其頸部切割傷口邊緣不整齊,創(chuàng)角一鈍一銳,創(chuàng)腔內(nèi)見組織間橋,可見是被具有一定重量和鋒利度的砍器砍擊所致?!?/p>
“死者面部有多處銳器劃傷,深淺不一,兇手應(yīng)該對死者十分憎恨,大概率是熟人作案?!?/p>
“叔叔阿姨,對不起,是我來晚了,要不然就能保一個全尸了?!?/p>
林鶴聲的話如晴天霹靂,讓我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我只覺一陣寒意從脊背直沖頭頂。
他剛才那些話,竟與我準備說的每一個字,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