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羽話音落下的瞬間,芙寧娜的大腦徹底凝固了。
她只是出來透口氣緩解緊張……怎么就撞上『天理』本尊了?!
望著近在咫尺的黎羽,芙寧娜毫不懷疑其身份的真實性——天空島的那位,豈是凡人能知曉并敢冒充的存在?
“早…早上好,黎羽大人!”芙寧娜壓下翻騰的心緒,努力維持著水神的儀態(tài),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禮。
“水神芙寧娜,代表楓丹及我個人,向您的蒞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黎羽唇角微揚(yáng),目光掃過她緊繃的神情,忽然湊近:“嗯?你好像……有點(diǎn)緊張?”
“沒…沒有!”芙寧娜呼吸一窒,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那維萊特他們正在恭候您,請隨我移步……”
黎羽卻輕輕搖頭:“時間還早,芙寧娜,不如……由你帶我逛逛沐芒宮?”
∑( ̄□ ̄)?!
芙寧娜瞳孔地震:“我……我嗎?”
“這里,還有第二個芙寧娜嗎?”黎羽挑眉反問。
高高在上的水神竟也有如此窘迫的一刻,芙寧娜無法拒絕,或者說……她根本不敢拒絕。
“都說了,不必如此拘謹(jǐn)?!崩栌鸬穆曇艨桃夥湃崃诵?,帶著安撫的意味,“你和芙卡洛斯的‘劇目’,我早已知曉,若真在意,楓丹早已不復(fù)存在?!?/p>
這安撫比芙卡洛斯的千百次保證都更有效,或許正源于他那絕對的身份。
“真…真的嗎?”芙寧娜小心翼翼地確認(rèn),她不怕死,只怕因己之過累及楓丹。
“我何須欺騙自己的下屬?”黎羽俯下身,指尖帶著一絲溫涼的觸感,輕輕點(diǎn)在她的額心。
“況且,你們‘欺騙’的是法涅斯,與我黎羽何干?”
他對芙寧娜確有好感——那份曾于“游戲”中見證的、忍受五百年孤寂的堅韌,令人動容。
芙寧娜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頭微松,只是……方才黎羽眼中一閃而過的,是……心疼?是對下屬的關(guān)切嗎?
“黎羽大人想去哪里?”芙寧娜終于卸下了緊張的重負(fù),水神的自信重新點(diǎn)亮眼眸,“楓丹的每一寸土地,我芙寧娜都了如指掌!”
黎羽搖頭:“在沐芒宮內(nèi)走走便好,對了,芙卡洛斯應(yīng)該已將吞噬世界的具體情況告知于你了吧?”
“是的,”芙寧娜正色道,“上次她從天空島歸來,便傳達(dá)了七神會議的要旨,還讓我……兩周內(nèi)整頓楓丹……”
她語氣帶上一絲困惑,她知道這是黎羽的意思,可是楓丹在她五百年的治理下,除了那個“謊言”,其他的堪稱井井有條。
黎羽擺了擺手:“那道命令并非針對楓丹,不必介懷,專注應(yīng)付吞噬世界的任務(wù)即可?!?/p>
他心中所想的是蒙德與稻妻,尤其是后者!
那位“土妹子”武力雖強(qiáng),治國之道卻令人扼腕。
堂堂神明竟被架空?!
連放手千年的巴巴托斯都不至于此。
若雷電影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加上溫迪、鐘離的提點(diǎn),此刻稻妻怕正經(jīng)歷一場劇變吧,大換血。
芙寧娜望著身旁深不可測的存在,忍不住輕聲問道:“世界之外……是怎樣的景象呢?”
“包羅萬象?!崩栌馃o意多談,話鋒如流水般轉(zhuǎn)向,問道,“芙寧娜,你既執(zhí)掌正義,若遇觸犯律法者,當(dāng)如何處置?”
“欸?”芙寧娜一怔,隨即挺直腰背,聲音清澈而堅定,“我會將他帶到歐庇克萊歌劇院!帶到諭示裁定樞機(jī)之前!接受最公正的審判!”
她作為水神五百年來無數(shù)謊言中,唯一發(fā)自肺腑的箴言!
『只要在這歐庇克萊歌劇院!在這諭示裁定樞機(jī)之前!我魔神芙卡洛斯!連世間的諸神都可以審判!』
雖帶豪言壯語,卻淋漓盡致地詮釋了她心中的『正義』——如同稻妻的『永恒』,蒙德的『自由』,皆已融入神明的骨髓。
黎羽聞言,深邃的眼眸中漾開真切的笑意:“所以,我的第一站,才會選擇你。”
話音落下,他緩緩攤開手掌。
剎那間,屬于『天理』的至高權(quán)柄在其中流轉(zhuǎn)、凝聚。
華光驟盛,隨即收斂,一枚流轉(zhuǎn)著純凈水藍(lán)色光暈的神之眼,靜靜躺在他掌心。
“這…這是?”芙寧娜的目光被牢牢吸住,聲音微顫。
“這是贈予芙寧娜的見面禮,”黎羽的聲音溫和而鄭重,“更是對你五百年堅定意志的證明?!?/p>
他托起芙寧娜的手,將那枚冰涼又似乎蘊(yùn)含著溫暖力量的神之眼,輕輕放入她的掌心。
嗡——
神之眼觸及肌膚的剎那,溫潤的水藍(lán)色光芒自內(nèi)而外綻放,柔和卻堅定。
當(dāng)人的愿望強(qiáng)烈到極致,神明的目光便會垂落,神之眼由此而生。
芙寧娜凝視著手中這枚小小的、卻重若千鈞的藍(lán)色寶石,積蓄已久的水霧終于決堤,模糊了視線。
五百年……
為了拯救楓丹,她獨(dú)自一人扮演著神明,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背負(fù)著足以壓垮任何凡人的孤獨(dú)。
而此刻,黎羽將這枚神之眼交予她手中,親口承認(rèn)——
那是她五百年意志的證明……
我的意志被『天理』給認(rèn)可了……芙寧娜將手中的神之眼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