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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然半跪在冰冷的墓碑前,來來回回地?fù)崦涠涞恼掌?/p>
“朵朵,安息吧。”
她聲音很輕,被風(fēng)吹散。
正巧撞到匆匆趕來的江宴塵。
他跌跌撞撞沖下來,頭發(fā)凌亂,臉上是未干的淚痕和泥土的污跡。
“嫣然,你說什么......”
“你告訴我,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他幾乎是撲到墓碑前,可在看清上面新刻的名字和照片時,最后一絲僥幸轟然坍塌。
他身體忍不住顫抖,雙膝一軟,跪倒在冰冷的石階上。
“朵朵......我的朵朵......”
他聲音干啞,幾次手指顫抖著想去碰墓碑上女兒的笑臉,卻始終沒有伸出手。
李嫣然沒有看他,也沒有阻止。
她只是默默把墓碑前的鮮花擺正,動作機械地掩飾心里的悲慟。
“嫣然......”
江宴塵猛地轉(zhuǎn)向她,膝行幾步,想抓住她的褲腳,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抓不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三萬塊是朵朵的救命錢......”
他語無倫次,涕淚橫流,卻始終不能要李嫣然有半分動容。
“我當(dāng)時只想著升職加薪,想著只要拿下那個項目,我們就能換大房子,朵朵能上最好的學(xué)校,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我不知道那三萬塊錢是女兒的救命錢,我只是想給你們更好的生活??!”
“更好地生活?”
李嫣然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跪在泥濘里的男人。
眼神里沒有恨,沒有怨,只有一片死寂。
“所以,你連女兒手術(shù)那天都可以忘記?”
“所以,你花了三萬只為了討好許可兒?”
“所以,你爬上許可兒的床,也是為了給我們更好的生活?”
她問,語調(diào)沒有一絲起伏。
江宴塵如遭雷擊,整張臉蒼白到嚇人。
卻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他無地自容,悔恨像無數(shù)根針,狠狠扎進他的心臟。
他只能徒勞地?fù)u頭,眼淚混著泥土流進嘴里,又苦又澀。
“嫣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打我,罵我,怎么都行!但我求你別離開我,求求你......朵朵沒了,我只有你了......”
他伸出手攥住李嫣然的手,一下下抽 打在自己的臉上。
李嫣然后退一步,掙脫他的手。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眼神里只剩下徹底的漠然。
“江宴塵。”
“現(xiàn)在說這些,朵朵能活過來嗎?”
“這是你自己選的Labubu,是你自己你選的前程,還是你自己你選的許可兒?!?/p>
“那就好好抱著你的選擇,過你選的好日子去吧。”
“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也別臟了朵朵的地方?!?/p>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沒有絲毫留戀轉(zhuǎn)身離開。
“嫣然!”
身后傳來江宴塵撕心裂肺的哭喊,卻始終無濟于事,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他癱倒在冰冷的墓碑前,身體劇烈地抽搐著。
悲慟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下攪動得他肝膽俱裂。
那些他曾經(jīng)引以為是的錦繡前程,那些他看不上的李嫣然的付出,最后親手毀了他的家,他的女兒,他的妻子。
冰冷的雨點毫無征兆地砸落下來,混著他臉上的淚和泥土。
凄慘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