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其實我心悅你許久,那時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侍衛(wèi),自是配不上你,
我想著來塞北掙下軍功,借此向陛下求旨娶您?!?/p>
虞傾皎愣住,她并非遲鈍之人。
在塞北這段時間,沈寒山的特殊對待,她隱約猜到了他的心意。
然而,她從未想到沈寒山竟對她情深至此。
“可等我封將之時,你卻早已與他人心意相通,嫁為人婦。
想著你若真能幸福,我便將這份感情永久藏于心中,
但當(dāng)我得知他待你不好,恨不得立刻把你搶過來。
好在上天憐我,又把你送到我身邊?!?/p>
聽完他的話,虞傾皎眼淚蓄滿眼眶,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
“殿下,如今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重新開始一段全新的感情么?”
他牽起她的手貼在心口,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她眼眶的淚水終是決堤,飛撲進(jìn)他的懷里,感受男人胸腔處心跳如雷,哽咽道:“我愿意......”
看著兩人相擁而泣的幸福畫面,溫秉勛知道這次他真的永遠(yuǎn)失去了她。
傍晚,城內(nèi)燈火通明、熱鬧無比,百姓為沈寒山點燃孔明燈祈福。
城內(nèi)所有人都在為沈寒山醒來的消息慶祝,沒有人注意到溫秉勛落寞離去的背影。
溫秉勛沒去和虞傾皎道別,他心里清楚她肯定不想再見到他。
溫秉勛騎上馬遠(yuǎn)去,孤單的身影飛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五日過后,溫秉勛握著韁繩的手早已麻木到僵硬。
終于在馬蹄聲停歇時,抵達(dá)了溫府門口。
望著蕭條的府邸,他滿心疲憊與復(fù)雜,緩緩?fù)崎T而入。
溫秉勛不知不覺走到了虞傾皎曾住的別院,走前他特意囑咐下人打掃干凈這間院子。
剛走到院子里,就聽見大吵大鬧的怒罵聲。
他心情不悅,離開前他千叮嚀萬囑咐,誰也不許靠近這個院子半步,到底誰膽子這么大?
溫秉勛忍著怒氣,加快了腳步,走近聲音越發(fā)清晰,竟是小桃的聲音。
“我是陛下欽賜給溫郎的正妻,府里的一切都是我說的算!這院子里的東西全部給我扔了,以后這個院子便是我的?!?/p>
“桃夫人,大人走前特意吩咐過,誰也不能動這院子里的東西,您這樣,大人回答我們不好交待?!?/p>
“公主和溫府早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現(xiàn)在我才是這里真正的女主人,連我的話都不聽,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哐當(dāng) ——” 瓷器碎裂聲炸響的剎那,溫秉勛神色巨變。
他推開雕花木門,屋內(nèi)一片狼藉:梳妝臺被劈成兩半,釵環(huán)首飾散落一地;衣柜里的衣服被剪成碎片;錦緞被褥被潑染上墨汁。
小桃正得意洋洋地欣賞著屋內(nèi)的“杰作”,下人瑟縮地跪了一地。
看到屋里的場景,溫秉勛臉色愈發(fā)陰沉,聲音冷得瘆人:
“你怎么敢?”
他一開口,嚇了她一跳,小桃沒想到溫秉勛會突然回來,她倏地眼淚說來就來,面露楚楚可憐的模樣。
“溫郎,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不是我,是這幫下人......”
溫秉勛面上無心疼之色,雙眸死死盯著她,語氣帶著危險和警告:
“孩子被打掉的疼,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凈,還這么不長記性?!?/p>
“如今我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皎皎,可你居然連她僅留下的東西毀于一旦,你真是找死?!?/p>
他抬起手使出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扇在小桃的臉上,似是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巴掌。
小桃被兩個巴掌扇的蒙住了,被喂墮胎藥那天的痛苦仿佛重現(xiàn)。
她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又是一頓毒打。
“對不起,溫郎,我只是覺得公主這個屋子位置好,沒人住可惜了,所以才自作主張?zhí)幚砹斯鞯臇|西?!毙√倚⌒慕妻q道。
“是么?你來說,我不在的時候桃夫人都做什么了?”溫秉勛指著一個眼熟地婢女問道。
婢女看了眼一旁的小桃,趕忙低下頭悶不做聲。
“你如實說,沒人敢將你怎么樣?若是不說或者胡說,杖責(zé)五十?!?/p>
溫秉勛語氣平和,卻讓跪地的下人不寒而栗。
“大人,奴婢說,求大人放奴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