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林黛玉她爹林如海,我剛咽氣就被抬進(jìn)了榮國府。 看著女兒在賈母懷里哭成淚人,
我心如刀絞卻動彈不得。 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在耳邊炸響:“親,續(xù)命套餐了解一下?
” “任務(wù)一:三天內(nèi)弄死賈寶玉身邊的刁奴李貴?!?我正發(fā)愁如何詐尸,
卻見女兒擦干眼淚。 “外祖母,寶玉哥哥身邊那個李貴,總往二太太院子里遞小話兒呢。
” 十年后,我成了鹽政首富。 看著眼前冷眼刁難我的女主管,我心中暗驚。
——她怎么跟我上輩子在賈府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女兒黛玉一模一樣?
意識像是從萬丈寒潭深處,被一根燒紅的鐵鉤子猛地拽了上來。冷,刺骨的冷。
骨頭縫里都滲著那股子停尸房特有的陰濕氣息。眼皮沉得宛如壓了兩扇石磨,黏在一起,
撕都撕不開。耳朵倒先一步活泛了,嗡嗡的雜音里,一絲撕心裂肺的抽噎越來越清晰,
錐子似的,一下下鑿在我的心尖上?!啊?!
”這聲音……小刀子一樣割著嗓子,可憐得不成樣子。是黛玉!我心底一炸,
那點沉重的眼皮硬生生給我掀開了條縫。迷蒙的白光刺了進(jìn)來,模糊晃動。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孝服,白慘慘一片。視線往上,
是描金掛彩、陳設(shè)富麗卻莫名透著一股陳舊暮氣的房梁——絕對的古代富貴人家風(fēng)格。
我這“身子”顯然正躺在一塊硬板上,冰涼刺背,動一根指頭都艱難得堪比搬山。頭一偏,
視線艱難聚焦。幾步開外,
一個穿著錦緞、滿頭銀絲的老太太正緊緊摟著個身形單薄、一身素縞的小女孩。
女孩的小臉埋在老太太懷里,瘦削的肩膀抖得像寒風(fēng)里的枯葉,
那一聲聲破碎的“爹爹”就從那里溢出來,揪得人喘不上氣。賈母……懷里那個,
是我的黛玉!我的女兒!一股屬于“林如?!薄@個新軀殼原主的悲愴與劇痛,
混著我自身的驚駭,如同洶涌的洪流直沖頭頂。
腦子里陌生的記憶碎片轟然炸開:巡鹽御史林如海,中年喪妻,
獨女黛玉即將北上投奔外祖母榮國府。可自己,竟在這當(dāng)口上沒了?!女兒才多大點人?
寄人籬下,沒爹沒娘……原著里那“風(fēng)刀霜劍嚴(yán)相逼”的日子……我死得太不是時候了!
胸腔里憋了一口滾燙又絕望的濁氣,只想爬起來把女兒搶回來,護(hù)在羽翼之下。
可這身體僵硬得像塊朽木,連動一動眼皮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完了,
這是真要死了……剛穿過來就要再死一次?【叮!檢測到強(qiáng)烈求生欲及愛女意志!
】 【綁定條件滿足!新手急救大禮包火線送達(dá)!】 【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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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戳‘確認(rèn)接受任務(wù)一’!】一個機(jī)械、歡脫、帶著點廉價的促銷語氣腔調(diào)的聲音,
毫無征兆地在我腦子里炸響,震得我腦仁生疼。后面跟著一連串飛速滾動的文字,
跟老式游戲機(jī)里的指令提示一樣。臥槽?!系統(tǒng)?!絕境逢生?我根本沒得選!確認(rèn)!
立刻確認(rèn)!意念像一道閃電轟向那個跳動的按鈕!【收到親!
任務(wù)一:三天內(nèi)物理清除賈寶玉陪讀小廝‘李貴’(此人信息已同步傳輸)。
任務(wù)獎勵:初級‘行動如常’狀態(tài)(非永久)及積分100點!友情提示:清除需徹底,
手段不論(親,您懂的),失敗或超時則收回禮包效果,后果自負(fù)哦!
倒計時開始:71:59:59...】李貴?寶玉那個陪讀?
一股關(guān)于這人尖酸下作、慣會逢高踩低的記憶碎片混著系統(tǒng)塞進(jìn)來的“重點信息”涌入腦海。
清除?物理清除?要我這個剛“詐尸”的死鬼去殺人?!一絲冰涼從脊柱竄上來。
這系統(tǒng)絕對有毒!就在我念頭飛轉(zhuǎn),琢磨著是拼死硬剛還是曲線救命的當(dāng)口,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整個靈堂寂靜了一下。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賈母懷里那小小的身影,忽地用力撐直了身子。
黛玉慢慢抬起頭,那張還掛著淚痕的小臉繃得緊緊的,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嘴唇抿成一條倔強(qiáng)的直線。唯有那雙眼睛,濕漉漉的淚光還未褪盡,
眼底卻已經(jīng)翻涌起一種與年齡極不相符、足以令人心悸的冷靜。是的,冷靜!
一種近乎刺骨的清醒。她誰也沒看,目光空洞地掠過我這躺著不能動的“尸體”,
仿佛沒看見我眼皮的抖動,最終直直地望向摟著她的賈母。她的眼神里,
找不出一絲剛才那種幼獸般的茫然無助,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我這個親爹都感到陌生的……探究?或者說,評估?我心下一沉,
一股比死亡寒意更甚的莫名恐慌扼住了我。不對勁!林妹妹不應(yīng)該……是這副神情!
賈母也被外孫女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一怔,連忙收緊了胳膊:“我的玉兒,想哭就哭出來,
別憋著,???跟外祖母說說……”黛玉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像沾了露水的蝶翅。
淚珠依舊凝在長長的睫毛上,可她開口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剛哭過的微啞,
卻異常平穩(wěn)清晰,字字珠璣,砸在人心上:“外祖母……”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
目光不閃不避地看著賈母。那一瞬間,
嗅到一種……屬于我前世在頂級跨國公司高管會議桌上才見過的、那種掌控節(jié)奏的凜然氣場?
荒謬!“……寶玉哥哥在府里,”黛玉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靈堂里殘余的哽咽聲,
“身邊人可還安分么?”她沒有絲毫拐彎抹角,“我聽嬤嬤說過,有個叫李貴的哥哥,
”她吐出“哥哥”這個稱呼時,聲音里沒有半分親昵,只有純粹的敘述,“最是‘伶俐’,
總愛往二太太院里跑,將寶玉哥哥的事,無論大小,‘記’得尤為清楚,‘說’得也格外快。
”靈堂里徹底安靜了。針落可聞。王夫人那張富態(tài)端莊的臉,笑容僵在了嘴角,
像一幅沒干透就被水洇了的畫。她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指節(jié)泛出些許用力過度的蒼白。
看向黛玉的眼神,如同淬了冰的針,一瞬間的驚愕后是深不見底的審視。李貴是她的眼線,
雖不算機(jī)密,
卻也從未想過會被一個剛進(jìn)府、喪父喪母的小孤女就這樣清清淡淡、明明白白地當(dāng)面點破!
還點得如此“客觀”!邢夫人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兩圈,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翹,
又趕緊用帕子掩住,發(fā)出一點極其壓抑、悶悶的嗤笑聲。死對頭吃癟,活該!
賈母摟著黛玉的手臂驟然收緊,蒼老松弛的眼皮抬起,
精明的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王夫人微微發(fā)青的臉,又落在黛玉身上,那目光里,
驚疑、審視、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交織在一起。她看著懷里小小的、蒼白的外孫女,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她。這哪是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病秧子?這份眼力,
這份不動聲色的狠勁兒……賈母心底第一次掠過一絲寒意。林丫頭這一句話,看似沒頭沒腦,
甚至可能被認(rèn)為是童言無忌,但句句含鋒!既點名了李貴吃里扒外,
更暗指王夫人手伸得太長,對寶玉(或者說對賈府的未來)控制過度!其威力,
不亞于一把軟刀子直接捅到了家族內(nèi)斗的核心!賈母活了這么多年,什么沒見過?
可她從未想過,這把軟刀子,竟然會從自己這個看起來最柔弱無害的小外孫女手里,
這么輕飄飄地遞出來。時機(jī)更是“妙”絕!
在她這個外孫女剛剛痛失父親、正是最該六神無主哀傷欲絕的時刻!這種反差太劇烈,
太悚然!只有我這個“裝死”的親爹,躺在冰冷的門板上,心口狂跳得快要炸開!
女兒……我的女兒……被穿越了?!還是重生了?!這冷靜犀利的眼神,
這精準(zhǔn)狠辣的政治手腕……絕不屬于一個六歲的、剛從揚州孤身投親而來的林黛玉!
一股混雜著狂喜(女兒似乎能自保)、擔(dān)憂(她到底是誰?
)和巨大不安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我。任務(wù)的艱巨性在暴增——不僅要干掉那個李貴,
我還得弄明白,懷里這個目光冷冽的閨女,到底是何方神圣?還有那要命的三天期限,
成了懸在頭頂?shù)腻幍?!就在靈堂里這詭異的死寂持續(xù)發(fā)酵、連空氣都凝滯成塊的時候,
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和少年不諳世事氣質(zhì)的嗓音,突兀地插了進(jìn)來:“老祖宗,
林妹妹在哭什么呀?”一身大紅箭袖、頭戴累絲嵌寶紫金冠的賈寶玉,被幾個丫鬟簇?fù)碇?/p>
好奇地?fù)荛_門口垂下的素幔,探進(jìn)頭來。他臉上還帶著剛從脂粉堆里出來的紅潤光澤,
嘴角甚至掛著一絲未及收起的笑意。顯然剛剛外頭的動靜,
一點沒耽擱他沉浸在詩社雅集的吟詠纏綿里。靈堂內(nèi)那種壓抑緊繃的氣氛,
被這懵懂天真的問候撞得微微晃了一下。像平靜死水潭里突然扔進(jìn)了一顆小石子。
所有復(fù)雜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這位賈府鳳凰蛋的臉上。
有王夫人那來不及掩飾的錯愕與一絲絲心虛,有邢夫人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
更有賈母那深沉如淵的審度和……不悅。賈寶玉被這么多“長輩”看得有些莫名,
下意識地往里走。
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被賈母緊緊摟在懷里、小臉依舊蒼白卻不再哭泣的黛玉身上時,
那份少年郎的情愫又上來了。他自動忽略了周遭的暗流涌動,只覺得林妹妹梨花帶雨的模樣,
比他看過的所有才子佳人戲文畫冊都要凄美動人。一種強(qiáng)烈的表現(xiàn)欲和保護(hù)欲瞬間淹沒了他。
他快步上前,幾乎要湊到賈母和黛玉面前,聲音刻意放得柔軟溫和,
帶著點安撫的腔調(diào):“好妹妹,快別哭了!身子骨要緊!傷心傷身都是虛的,
老祖宗最心疼你了!以后在這府里,我就是你親哥哥!
誰敢欺負(fù)你……”他還想多說幾句體己話,甚至想伸手去碰碰黛玉的衣袖?!澳愀绺?!
”幾乎是同時,王夫人和賈母的聲音,帶著截然不同的情緒,卻同樣尖銳地響起!
王夫人那句“你哥哥”是脫口而出的急剎,帶著明顯的驚慌和阻止——這種場面,這種時刻,
被點了眼的李貴是寶玉的人,寶玉還在這兒對黛玉獻(xiàn)殷勤,簡直是火上澆油!
生怕事兒鬧不大嗎?而賈母那一聲“你哥哥!”,則如同沉雷炸響,
飽含著積壓的不耐煩、不悅和此刻被點燃的怒火!
她正為黛玉一句掀開內(nèi)斗黑幕的話心頭巨震,為這外孫女陡然顯露的可怕心機(jī)心驚,
更對王夫人插手寶玉監(jiān)控的事極度惱火。寶玉此刻撞上來,懵懵懂懂地還要撩撥黛玉,
簡直就是個不知死活的棒槌!兩重不同的怒斥疊加在一起,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賈寶玉那剛剛還明媚如春風(fēng)的臉上。寶玉懵了。徹底的懵了。
他臉上的紅暈刷地褪盡,白得像墻皮。眼睛圓睜,難以置信地看看臉色鐵青的王夫人,
又看看怒目而視的賈母,
最后茫然無助地轉(zhuǎn)向他心中“剛剛受了天大委屈應(yīng)該需要他安慰”的林妹妹。
他從未見過老祖宗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像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物!
還有太太……為什么也吼他?他做錯了什么?他只是想安慰林妹妹??!
巨大的委屈和被至親斥責(zé)的茫然痛苦瞬間淹沒了這位少年公子哥所有的心思。
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哇”地一聲,這位被寵壞了的賈府鳳凰蛋,
竟在這肅殺冰冷的靈堂上,像個三歲孩子般,放聲嚎哭起來,捂著臉扭頭就往外跑,
丫鬟們慌忙去追。靈堂里更加混亂了。王夫人又急又氣又心疼,顧不得其他,跟著追了出去。
這一場風(fēng)波的始作俑者,我的好閨女林黛玉,
此時卻只是冷淡地收回了投向門口那場鬧劇的視線。她微微抬眸,看著賈母緊蹙的眉頭,
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那句攪動風(fēng)云的話和寶玉的崩潰哭鬧,都不過是吹過耳畔的風(fēng)。
然后,她極其自然地、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疲態(tài),輕輕重新依偎回賈母懷里,
將那張蒼白的小臉,深深地埋進(jìn)了那片代表“庇護(hù)”的錦繡之中。姿態(tài)如同倦鳥歸巢,
尋求庇護(hù),無辜而脆弱。我躺在那里,靈魂像被冰錐和烙鐵反復(fù)貫穿。
【倒計時:70:30:42……任務(wù)目標(biāo)狀態(tài)更新:李貴,賈寶玉隨從。
當(dāng)前坐標(biāo):賈寶玉居所“絳蕓軒”小院內(nèi)。狀態(tài):因?qū)氂袷荏@大哭,被王夫人遷怒斥退,
心情惶恐不安中。】冰冷的提示框在我腦內(nèi)刷新,右下角血紅的倒計時無情跳動。
系統(tǒng)這狗東西,逼得是真緊!靈堂那出驚心動魄的大戲之后,
我被安置在了榮府一個名為“寒碧齋”的偏僻院落里。名字聽著就透著一股凄涼。
“壽材”暫時擺在廂房偏廳,門窗緊閉,掛滿了象征死亡的素幡。
空氣里彌漫著經(jīng)書焚燒的煙味、陳朽木器的悶味,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屬于停尸房的陰森。
身下這塊硬木板硌得渾身骨頭疼。我得活動起來!
系統(tǒng)給的那點“物理驅(qū)動基礎(chǔ)權(quán)限”像個蹩腳的外骨骼,
勉強(qiáng)能支撐我的關(guān)節(jié)做出幾個有限動作,但想要“清除”李貴,靠這點笨拙的“詐尸”功夫,
純屬自殺。親閨女黛玉帶來的震撼沖擊還沒散去,眼前最直接的危機(jī)卻迫在眉睫。
李貴……這個人渣必須死,不為別的,就為那點微末的“行動如常”狀態(tài)和續(xù)命積分!
狗系統(tǒng)的任務(wù)完成方式寫著“手段不論”,說明默許陰招。念頭電轉(zhuǎn)間,
屬于林如海的記憶碎片再次涌出,其中一段尤為清晰:李貴這廝,
仗著是寶玉奶兄(奶媽兒子的身份),在外院小廝里是個人嫌狗憎的霸王,
可偏偏有個致命弱點——極其貪杯!而且醉酒后管不住嘴,常因言語張狂得罪人。
幾天前他在外面酒樓吹牛,就曾炫耀自己靠著二太太的賞識,連正經(jīng)主子都不用放在眼里,
甚至提過一句“璉二爺在外面置外室那點銀錢勾當(dāng),還不是靠我牽線?哼,他算什么!
”線索!關(guān)于賈璉偷偷在外養(yǎng)女人的風(fēng)流韻事,在我穿來前,
林如海從揚州那邊和賈家來往的管家口中略有耳聞,此刻結(jié)合記憶和系統(tǒng)提示,
成了我能撬動賈府大人物的一根毒刺!目標(biāo)鎖定——賈璉!他是王熙鳳的丈夫,
那個潑辣精明、在榮國府掌握大管家實權(quán)、地位僅次于幾個主子的男人!更重要的是,
賈璉風(fēng)流歸風(fēng)流,卻也極愛面子,最怕后院起火,
尤其怕被自家那位“鳳辣子”知道他在外面的荒唐事。這種把柄落到王熙鳳手里,
輕則扒皮抽筋,重則……李貴居然連這都敢摻和?找死!
但如何讓“死鬼”林如海隔空把話遞到賈璉耳朵里?不能直接詐尸爬去告狀,
那百分百會被當(dāng)場燒了。系統(tǒng)任務(wù)還要求“清除需徹底”,得確保賈璉成為我的執(zhí)行人。
我得借力打力,讓“死者”的指控更有分量……有了!計劃在黑暗中飛速成型。
我拼命運轉(zhuǎn)那點系統(tǒng)權(quán)限,讓僵硬的手指在壽衣寬大的袖子里極其輕微地搓動了幾下。
觸感傳來——袖袋內(nèi)側(cè)有個不起眼的小暗袋!林如海這人謹(jǐn)慎,習(xí)慣于隨身藏點緊要物件。
借著翻動尸體準(zhǔn)備入殮的機(jī)會,我費盡力氣,
終于在負(fù)責(zé)清洗更衣的老仆李嬤嬤幫我調(diào)整僵硬軀體時,
把那一點點的“小動作”傳遞了出去——仿佛只是尸體的自然抽搐。老嬤嬤的手猛地一頓!
她混濁的老眼疑惑地抬起,看了看我那緊閉雙眼、了無生氣的臉。隨即,
她的手指極其隱蔽地、略帶顫抖地探入了那個袖袋暗袋。
摸到了一小卷硬硬的、帶著蠟封的東西——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蠟封上,
赫然印著一個小小的“林”字火漆?。。鞘橇秩绾5牧?xí)慣,
以防信件被拆) 老嬤嬤是老江湖了,在賈府經(jīng)歷過的骯臟事不知多少,
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分量!死人袖子里的密信!她不敢聲張,趁給我撫平壽衣袖口的瞬間,
那紙條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滑進(jìn)了她自己的袖筒深處。信息鏈條已經(jīng)布下第一步。下一步,
是選擇信息接收人。王熙鳳當(dāng)然是最直接的選擇。但……我“死”了,送信的是林如海,
收信的是管家媳婦,直接跨過了賈府尊卑,指向性太強(qiáng),未必能達(dá)到最好的借刀殺人效果。
而且,王熙鳳太精明了,她可能會懷疑甚至利用這張紙條。
不如……讓紙條“意外”地出現(xiàn)在鳳姐的死對頭、趙姨娘(賈政妾室,
賈環(huán)生母)房里某個心腹手里?以趙姨娘的眼熱嫉恨和挑事能力,
必然會把“死人揭發(fā)賈璉外室”的事,添油加醋、無比精準(zhǔn)地捅到王熙鳳的軟肋上!這火,
才燒得更旺!
統(tǒng)界面實時監(jiān)控著:【倒計時:68:45:17... 李貴坐標(biāo):已回到寶玉小院下房。
情緒狀態(tài):【緊張】【怨憤】(被王夫人責(zé)罵后不滿,借酒消愁中)】好極了!
緊張+怨憤+酒,就是點燃炸藥的引信!我要確保李貴今晚喝大!最好能說出些更要命的話!
行動!深夜。榮國府西北角一處專門堆放雜物的僻靜庫房院門外。
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仆婦(老嬤嬤的心腹),正把一個裝著潲水的木桶放在墻角。
她似乎沒站穩(wěn),腳步踉蹌了一下,袖口里極其“隨意”地飄落出一樣小東西。
一個剛清理完小廚房灶臺、灰頭土臉的小丫頭(趙姨娘安插的釘子)恰巧路過,
借著月光瞥見地上那個小蠟丸,好奇地?fù)炝似饋?。兩個時辰后。趙姨娘的居所“聽雨軒”里,
響起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狂喜的尖笑?!鞍盐业睦咸鞝?!
”趙姨娘捏著被手下小丫頭呈上來的紙條(拆蠟手法極其粗暴),眼珠放光,
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快!去!悄悄兒告訴你司棋姐姐(王熙鳳貼身大丫鬟之一),
就說……哎呀,你就說有天大的熱鬧!讓她想辦法務(wù)必請二奶奶‘單獨’來一趟!
就說我這有個……新鮮玩意兒!”這一夜,很多人無眠。賈璉心愛的外宅小院。風(fēng)停雨歇后,
璉二爺摟著新寵,睡得正酣。院門卻被轟然撞開!王熙鳳披著猩紅斗篷,
如一道裹挾著硫磺烈火的復(fù)仇風(fēng)暴直沖而入。那張精雕細(xì)琢的俏臉,
此刻只有燒熔精鐵的冰寒!她身后,是七八個膀大腰圓的粗壯仆婦。
賈璉的驚叫被王熙鳳一個凌厲無比的眼神瞪了回去。王熙鳳根本沒有廢話,
手中的紙團(tuán)狠狠砸在賈璉臉上!那紙條展開,上面只有一行瘦金體小字,墨跡深沉,
力透紙背——帶著一種死者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篤定:“李貴所知,恐污二爺清名。
”——林如海絕筆沒有證據(jù),沒有具體內(nèi)容,卻比什么都可怕!“李……貴?
”賈璉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昨晚醉醺醺的李貴在他面前炫耀的話如同炸雷在腦中轟響!
那些要命的細(xì)節(jié)……王熙鳳的眼神告訴他,她根本不需要具體證據(jù),
林如海的名字加上李貴的名字,就是閻王爺?shù)拇呙?!他賈璉在外風(fēng)流,
王熙鳳睜只眼閉只眼,
到可能敗壞她名聲、動搖她管家權(quán)威、甚至鬧到老太太面前去……鳳辣子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何況還有“死人指控”的恐怖加成?誰會給一個死人扣屎盆子?!林如海雖然死了,
但他清名仍在,他的“遺言”自帶致命殺傷力!而就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刻,
另一個戰(zhàn)場已然開火。寶玉院子里一處昏暗污濁的小下房里,燈燭已滅,
只有熏人的劣質(zhì)酒氣彌漫。李貴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人責(zé)罵的怨氣、對寶玉遷怒的恐懼、對前途的迷茫和被那些體面小廝奚落的不甘糾纏在一起。
他嘴里含混地罵著:“呸!
什么狗屁金鳳凰……老子給他跑前跑后……出了事就拿老子頂缸……二太太?二太太了不起?
管得著老子?……璉二爺……嘿,
皮肉……那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是……嗝……”粗俗不堪、大逆不道、污穢下流的話,
毫無顧忌地從那張被酒精麻痹的嘴里源源不斷地噴吐出來,充滿了整個小小的下人房。
就在他滿嘴噴糞污穢不堪的時候,“嘭”!他的房門被猛地從外面撞開了!門口站著的,
赫然是帶著兩個粗壯家丁,一臉陰沉肅殺、剛剛從外宅脫身出來的賈璉!
他是來找李貴“問話”的!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這足以讓他萬劫不復(fù)的污言穢語!
其是涉及王熙鳳的名聲(王熙鳳是二奶奶)……王熙鳳那雙丹鳳眼里最后一絲理智徹底湮滅!
殺意暴漲!她不需要審問,不需要證據(jù)了。這個口無遮攔、知道得太多的酒鬼奴才,
自己撞到了最鋒利的刀口上!“好哇!好個大膽的刁奴!
”賈璉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尖利,“吃里扒外,背主忘恩,污蔑主子!
還不給我拿下!”他此刻只想滅口!越快越好!林如海紙條上那句“恐污清名”的陰森寒意,
和眼前這不知死活的醉漢吐出的穢語,交織成一張勒緊他脖子的絞索!“冤枉!二爺冤枉??!
我……我喝多了胡說……嘔……”李貴看到暴怒的璉二爺和隨后如同殺神般出現(xiàn)的王熙鳳,
酒瞬間嚇醒了大半,屎尿齊流地?fù)涞乖诘乜念^如搗蒜,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澳孟拢?/p>
”王熙鳳只吐出兩個字,冰冷徹骨。粗壯的家丁一擁而上,用破布狠狠堵死了李貴的嘴。
慘叫聲和求饒聲瞬間被悶死,只剩絕望的嗚嗚聲。他被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等待他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城外亂葬崗的新坑!【叮!恭喜親!
】 【任務(wù)一:物理清除目標(biāo)‘李貴’(已完成√)。
清除執(zhí)行者:賈璉、王熙鳳(協(xié)作達(dá)成度93%,評分S)。
清除方式:非宿主直接出手(附加分+50)。清除后患處理:目標(biāo)尸體已處置(+50)。
總計獲得積分:300點!
】 【新手獎勵包即時派發(fā):限時體驗版‘行動如常’狀態(tài)(24H)已啟動!
生命基礎(chǔ)維持能量注入!請親親再接再厲!
】一大串提示伴隨著金幣砸袋子的歡快音效在腦中炸開。成了!
一股溫和但極其清晰的力量感瞬間沿著脊柱蔓延四肢百骸,
沉重僵硬了幾個時辰的肢體驀地一松!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猛地從冰冷的停尸板上坐了起來!
“嗬——!”一聲倒抽冷氣的驚喘劃破“寒碧齋”偏廳的死寂。
正在旁邊角落里打盹、念著經(jīng)文的老仆人嚇得魂飛魄散,直挺挺地往后栽倒,雙眼翻白,
眼看就要嚇暈過去?!皠e叫!別喊!”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剛能動彈的身體還有點不聽使喚,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一把捂住老仆人的嘴,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人中,把他即將沖出口的尖叫強(qiáng)行扼了回去。老仆人渾身篩糠,
眼珠暴突,死死瞪著眼前這張蒼白得毫無血色、分明是自家老爺卻又明明斷了氣的臉。
死亡的氣息混著一種冰冷的生命力,詭異得令人頭皮炸裂!“是……是老爺?
”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我!我沒死透!
閻王爺嫌我陽壽未盡,一腳踹回來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
讓那雙剛剛恢復(fù)些許神采的眼睛逼視著他,努力讓眼神聚焦,
傳遞出一種不容置疑的“真實”,壓低聲音,語速飛快而清晰,
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驚恐與疲憊,“此事絕不能泄露!聽見沒?事關(guān)重大!若走漏風(fēng)聲,
你我都……難有好下場!” 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在這深宅大院,一個死而復(fù)活的人,
不是祥瑞就是妖孽,尤其是在我剛用死人之名間接結(jié)果了一個刁奴之后。
老仆人渾濁的眼里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動搖,
這“死而復(fù)生”的目光(里面混合了他熟悉的林如海的一部分沉痛和一種完全陌生的決絕),
本能地點了點頭,身子依然抖得厲害?!昂谩谩彼麖难揽p里擠出回應(yīng),癱軟在地,
面如死灰,顯然嚇得不輕。“現(xiàn)在!” 我慢慢松開手,
活動了一下剛剛獲得“新生”的手腕,感覺那系統(tǒng)施舍的力量在體內(nèi)流淌,
帶著某種冰冷的效率,“去,悄悄找……我閨女來!就說……說我有件緊要東西留給她,
怕那些人污了去……只能現(xiàn)在給她!” 我頓了一下,目光如錐,“記??!只能她一個人來!
別讓任何人看見!”我必須立刻確認(rèn)一件事:這個在靈堂上冷靜掀開風(fēng)暴蓋子的林黛玉,
究竟是什么來路!老仆人連滾帶爬、腳步虛浮地走了出去,每一步都透著靈魂出竅的驚惶。
夜風(fēng)從未關(guān)緊的窗戶縫隙吹進(jìn)來,帶著榮國府深處庭院草木的潮濕腥氣。
我靠坐在冰冷的門板邊,大口呼吸著混雜了焚香氣和泥土味的空氣,
感受著那點“活”的氣息。
:58:01...初步檢測到高維意識波頻接入……目標(biāo)指向綁定……】我的心猛地一沉。
高維意識?綁定?果然指向黛玉!沒過多久,一陣極輕、極快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
如同受驚的小獸,卻又帶著一種刻意的收斂。
偏廳那厚重的門簾被一只蒼白纖細(xì)的小手輕輕掀開一條縫隙。黛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