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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愣了下,徑直冷笑出聲:
“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當(dāng)初你為了姐姐給我下藥的時候,可沒見半分心軟!”
我媽眼神躲閃,當(dāng)即理虧得說不出話來。
我姐見狀不妙,眼珠子轉(zhuǎn)動兩圈,頃刻間眼睫上掛著淚珠:
“都是姐姐不好,害得你和咱媽離心!”
沒待我開口,周邊的人群就開始竊竊私語,譴責(zé)的對象很快變成了我姐。
“我呸!真是不要臉!剛才我們對你妹妹砸臭雞蛋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出真相,現(xiàn)在這般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呢?”
“可不就是嗎,這當(dāng)姐姐的心眼也太黑了!只顧著自己活命,你妹妹的名聲前途你是一點不顧??!”
“真是可怕,不敢想象萬一小鈺沒有鬧大這件事,豈不是真如了這家人的愿?!”
我媽身形晃動了下,眼看又要裝暈。
卻見我眉頭也不皺一下,只在旁冷冷抱臂,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我爸和我姐更是淹沒在人群的指責(zé)中,自顧不暇,根本沒空去搭理她。
她只好悻悻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試圖跟我打起親情牌:
“你姐也是一時想不開,她也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這回吧!”
“對,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姐躲避開憤怒的人群砸來的臭雞蛋,慌忙附和著我媽。
我看著她這番和我剛才如出一轍的狼狽模樣,心中快意極了!
下一瞬,她拽住我的褲腿,哭得梨花帶雨道:
“姐姐也是沒辦法了啊,才會將主意打在你身上,再有半小時,我就會被系統(tǒng)永久抹殺......”
“什么?!”我媽胡亂抹掉淚水,慌忙爬起來,沖過來拉住我的手,卑微乞求:
“算媽求你了,你就可憐可憐你姐姐吧,這些年她供養(yǎng)你讀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怕我不同意似的,我爸也慌忙在旁幫腔:
“是啊,爸也求你了,就幫幫你姐姐吧!哪怕、哪怕是等她畢業(yè)后,你們再找機會換回來也行!”
我嗤笑出聲,心口卻有股難以忽視的疼痛,譏諷道:
“爸媽你們捫心自問,若是我真的同意和姐姐換身體,以后你們真的舍得姐姐和我再換回來嗎?”
他們沉默心虛的模樣,就像一把錘子沉悶地重?fù)粑业男呐K。
我突然覺得,過去十多年來我堅持的親情,瞬間都好似笑話。
肩膀驀然被人拍了下,張教授嘆了口氣,安慰我道:
“別傷心孩子,他們這群人還不配!”
“以后等待你的,是未來廣闊的天地!”
我深吸口氣,將眼淚憋回,露出升學(xué)宴后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教授,我們走吧!”
張教授點點頭,不怒自威地掃了眼我爸媽,他們當(dāng)即顫抖地縮回想要伸來的手。
我回屋里打包行李,打量著這件矮小的房屋,破舊的陳設(shè),眼眶又忍不住酸澀起來。
從小到大,我聽過最多的話便是“小鈺,你還小,你就讓讓你姐姐吧!”
爸媽固然對我有生育之恩,可這樣偏心又窒息的親情,我再也不想要了!
我在這里真真切切生活了十多余年,可到頭來屬于我的東西,卻寥寥無幾。
行李很輕,我一只手幾乎就能拎起。
路過他們身邊時,我只冷冷丟下一句:“以后每年我會給你們寄回一筆養(yǎng)老費的。”
我掃了眼姐姐,不,應(yīng)該說是李芳。
聲音愈發(fā)冷淡下去:
“至于你,我的好姐姐,我目前心愿不多,倒是也有一個?!?/p>
“那就是,我希望永遠(yuǎn)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李芳眸底譏諷,徹底撕開偽裝的面具,癲狂道:
“你就是個白眼狼,我在外獨自打拼三年,早早輟學(xué)打工,只為供養(yǎng)你上學(xué)!”
“可到頭你又是怎樣對我的?別忘了,若不是我,你哪能實現(xiàn)你的清華夢?”
我毫不示弱地當(dāng)即瞪了回去:
“為何供養(yǎng)我上學(xué),你心里清楚!”
“至于我的清華夢,就算沒有你供養(yǎng),我自小學(xué)習(xí)優(yōu)異獲得的獎學(xué)金也足夠支撐我上大學(xué)!”
想起獎學(xué)金,我冷冷勾下唇:
“說起我那些獎學(xué)金,每次都是被爸媽搜羅走,轉(zhuǎn)頭填進了誰的腰包,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心虛地垂下頭去,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爸媽更是心虛地縮著脖子,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眼看李芳又要開口,我無意與她糾纏,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