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杏花村早已沉入夢鄉(xiāng),只有幾聲犬吠,遙遙地從村子另一頭傳來,更襯得夜色深沉。
楚天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又輕輕地帶上。
里屋,葉青瑤的呼吸均勻而綿長,睡得很沉。那滴靈泉水的效果,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她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竟有了一絲淡淡的紅潤,睡顏安詳,嘴角微微翹著,似乎在做什么美夢。
正是這份安詳,讓楚天眼中的殺意,凝如實質。
他在角落里翻出一套父親留下的黑色短打,換上之后,整個人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院門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他的人已經到了院外。
王麻子兄弟的家,在村子最西頭的破落院子里,與旁的人家隔著一段距離,方便他們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也方便今夜他動手。
走到王家門口,離著老遠,楚天就聞到了一股劣質酒水的氣味。
一縷昏黃的燈光從門縫里透出來,伴隨著的,是兄弟二人壓低了聲音的交談。
“哥,那姓楚的小子今天也太邪乎了,他真能一個人打死那頭大蟲?”王二麻子灌了一口酒,聲音里還有些后怕。
“屁!”王麻子吐了口唾沫,臉上滿是嫉妒和怨毒,“肯定是那大蟲本來就快死了,讓他走了狗屎運!不過他那身蠻力倒是真的,咱們暫時別去惹他?!?/p>
“就這么算了?”王二麻子一想到葉青瑤那張臉,心里就跟貓抓似的,“哥,那小娘們兒……俺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那么水靈的……”
“算了?嘿嘿……”王麻子的笑聲陰冷得像毒蛇吐信,“怎么可能算了!他不是寶貝他那個病秧子嫂子嗎?咱們就讓他寶貝!等過些日子,風頭過去了,他肯定會松懈下來。到時候,咱們兄弟倆摸進去,把人綁了!”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里的惡意卻濃得化不開:“賣到南邊的黑窯子里去!那種地方,達官貴人最喜歡這種調調!咱們跟窯子里的老鴇說好,讓她天天接客,把人往死里折騰!然后,再把這消息放給那姓楚的,讓他知道,讓他去找,讓他眼睜睜看著,就是不讓他贖回來!我要讓他這輩子都活在悔恨和痛苦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嘿嘿嘿……還是哥你高明!”
門外,楚天靜靜地站著可他身遭三尺之內的空氣,卻仿佛已經凝結成冰。
“砰——!”
一聲巨響,王家那扇破舊的木門整個炸裂開來,木屑四濺!
屋內的淫笑聲戛然而止。
王麻子兄弟倆驚恐地回頭,只見一道黑影,裹挾著沖天的殺意,已經站在了門口。
“你……你……”王二麻子手里的酒碗“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雜種!你找死!”王麻子到底是心狠手辣之輩,驚駭過后,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抄起桌上那把剔骨屠刀,面目猙獰地吼道,“弄死他!”
王二麻子也抄起一條板凳,跟著他哥沖了上去。
楚天甚至沒有躲閃,只是在王二麻子沖到近前的瞬間,向左側跨出一步。
那看似沉重的板凳,帶著風聲,從他身側堪堪擦過。
也就是這一瞬間,楚天出手了。
他一把扣住王二麻子持著板凳的手腕,輕輕一擰。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啊——!”
王二麻子的慘叫才剛喊出一半,一只手掌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將他后續(xù)所有的聲音都堵了回去。
稍一用力,王二麻子的身體軟了下去,死不瞑目。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一兩個呼吸之間。
沖在后面的王麻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在眼前被瞬間格殺,嚇得魂飛魄散。
“鬼……鬼??!”
他怪叫一聲,哪還有半點拼命的勇氣,轉身就想從被撞開的門口逃出去。
可他剛一轉身,就感覺后領一緊,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傳來,他竟被硬生生地提了起來,然后狠狠地摜在地上。
王麻子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掙扎著回頭,對上了一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
“別……別殺我……”王麻子徹底崩潰了,涕淚橫流地求饒,“錢……我把錢都給你!求你饒我一命……”
楚天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走到桌邊,撿起了那把沾著油污的屠刀。
“下輩子,投個好胎?!?/p>
冰冷的話語,是王麻子在這世上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刀光一閃,屋子里,徹底安靜了下來。
濃郁的血腥味開始彌漫。
楚天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開始處理現(xiàn)場。
他將王二麻子的尸體拖到桌邊,用王麻子手里的屠刀,在他身上又補了幾刀。然后,他從王麻子懷里搜出幾個錢袋,將里面的碎銀和銅板全都倒了出來,灑滿了一地。
最后,他拿起桌上那壇沒喝完的劣酒,澆在了王二麻子的尸體上,又將酒壇子隨手一扔,砸在墻角。
做完這一切,整個現(xiàn)場看起來,就像是兄弟二人因為分贓不均,醉酒后起了沖突,最終自相殘殺。
他仔細地用一塊破布擦去了自己留在門框上的痕跡,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后,才轉身,再次融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回到自家小院時,夜風依舊清冷,院子里靜悄悄的。
楚天推開里屋的門。
昏暗的油燈下,葉青瑤依舊睡得香甜。
楚天的心,在這一刻瞬間變得無比柔軟。
他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嫂嫂,安心睡吧。”
“以后,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p>
說完,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沒有噩夢,沒有心悸。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