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了命地拍打門板。
“別走!里面有人!放我出去!”
“救救我的孩子!”
可門外腳步聲已經(jīng)遠去。
十個指尖血肉模糊。
我抱著孩子,用頭撞破了落地窗。
好不容易跑到馬路上,迎面忽然駛來一輛車。
劇痛襲來,我抱著孩子倒在血泊里。
孩子早就咽氣已久,連啼哭都發(fā)不出來。
我掙扎著朝她爬去,最后只能伸手替她合上眼睛。
沉寂多年的系統(tǒng)被激活,腦海里傳來機械的電子音。
“檢測到宿主最后一步救贖任務(wù)失敗,即將啟動自毀程序...”
手機彈出動態(tài),許如煙坐在酒店頂樓,跟傅廷硯吃著燭光晚餐。
“一灘爛肉還用等一年嗎?菜市場多的是。”
我緩緩勾唇,閉上了眼睛。
是啊,爛肉不用等一年。
她變成碎片,也不過彈指的功夫。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著,一條又一條的消息彈出來。
像淬了毒的針,扎進我逐漸冰冷的意識里。
傅廷硯的名字在置頂欄閃爍,頭像依舊是我們結(jié)婚時拍的合照。
他笑得溫柔,攬著我的肩,背景是莊園里開得正盛的薔薇。
而發(fā)出的消息,卻比寒冰更刺骨傷人。
“蘇若瑤,別給臉不要臉。”
“我讓你在房間待著,是給你機會反省,不是讓你裝死?!?/p>
“明天早上八點,我要看到你乖乖坐在餐桌前等我,聽到?jīng)]有?”
“再敢鬧脾氣,女兒這個月都別想見?!?/p>
消息源源不斷,帶著他慣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以為我還被困在那棟牢籠里,以為我還會像過去二十年一樣,哪怕心臟被挖走,也會巴巴地等著他回頭。
可這次,我真的累了。
二十年的真心付出被狠狠踐踏。
第一次,我懷疑自己做錯了。
也許任務(wù)不一定非要完成,也許,生命的價值是自由,而非愛情。
我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懷里的孩子身體已經(jīng)僵硬。
手機屏幕的光映著我臉上混合的血和淚,顯得格外諷刺。
系統(tǒng)的電子音還在腦海里回蕩。
自毀程序啟動的倒計時,每一秒都像重錘敲在心上。
“蘇若瑤!你聾了?”
“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孩子?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月嫂把她送出國,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
“說話!”
他的耐心耗盡,消息開始變得暴躁,夾雜著不堪的辱罵。
“裝什么清高?當初不就是靠著心臟再生的鬼話騙我娶你?現(xiàn)在玩欲擒故縱這套,不覺得晚了嗎?”
“趕緊給我回消息!別讓我回去抽你!”
我想笑,卻只能咳出一口血。
指尖顫抖著,想要回復,卻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他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直到它自動掛斷,轉(zhuǎn)為語音留言。
“蘇若瑤,我告訴你,別給我?;?!”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壓抑的怒火。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和許如煙好好相處,聽到?jīng)]有?你要是再敢對她動手,我就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