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距離會所兩條街外的一家酒吧里,夏融煦正機(jī)械地擦拭著酒杯。
震耳欲聾的電子樂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他寧愿待在這里也不想回那個出租屋,他怕遇到李棟,
新房子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明天下午看房,東區(qū)一個老房子頂樓,離地鐵口很近,附近有很多公司,
夏融煦打算就在那附近找工作,酒吧打工以后大概是不會再來了。
"A03包間要酒。"老板把裝滿洋酒的托盤推到他面前,"小心點,那幫人喝高了。"
夏融煦點點頭,
推開包間門時,濃重的煙酒味撲面而來。
五六個中年男人癱在真皮沙發(fā)上,有兩個男人身邊還摟著小美女。
其中一個正拿著麥克風(fēng)鬼哭狼嚎。
"您的酒。"
他蹲下身,熟練地用開瓶器撬開第一瓶威士忌。
水晶杯剛擺上茶幾,一只肥厚的手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腕。
"小帥哥,"滿臉通紅的男人噴著酒氣,"陪哥哥喝一杯?"
夏融煦的指尖微微發(fā)涼,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抱歉,工作時間不能喝酒。"
"裝什么清高?陪我喝杯酒怎么了?"男人猛地拽住他的領(lǐng)結(jié),"老子給你錢,要多少?"
領(lǐng)結(jié)勒得喉結(jié)生疼,夏融煦的余光瞥見其他客人看好戲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氣,鏡片后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夏融煦唇角忽然揚起一抹得體的微笑:"先生誤會了,不是我不識抬舉。"
他動作優(yōu)雅地解開被拽皺的領(lǐng)結(jié),"只是我們店里有規(guī)矩,侍應(yīng)生喝酒要被扣薪水的。"
指尖輕輕搭上水晶杯,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若是客人堅持..."琥珀色的酒液緩緩注入杯中,"我們自然要以客人為尊。"
包間里頓時響起起哄聲。
夏融煦仰頭飲盡的姿態(tài)格外漂亮,喉結(jié)滾動間,酒液一滴未灑。
"謝謝老板。"
他放下杯子時,鏡鏈輕晃,"這瓶山崎18年,王總果然懂行。"
被捧得飄飄然的男人頓時眉開眼笑,又開了一瓶更貴的。
夏融煦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間,時不時拋出幾個專業(yè)品酒術(shù)語,把一屋子醉鬼哄得服服帖帖。
今天晚上的提成賺翻了!
二十分鐘后,他拿著厚厚一疊小費退出包間,轉(zhuǎn)身時嘴角的笑意瞬間冷卻。
夏融煦撐著洗手臺,盯著鏡中自己泛紅的眼眶看了幾秒,突然狠狠擰開水龍頭。
他俯身干嘔了幾聲,卻只吐出幾口酸水。
"去他大爺?shù)?.."
他低聲咒罵,看了眼表——11:43。
這個點該下班了。
剛才包間里那個胖子不安分的手和惡意的眼神讓他后背發(fā)涼,多年的生存經(jīng)驗告訴他:趕緊撤。
他粗暴地將濕漉漉的劉海擼到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
冷水拍在臉上,試圖沖散那股令人作嘔的感覺。
鏡中的年輕人臉色蒼白,只有眼尾還泛著不自然的紅。
外套往肩上一甩,夏融煦從后門溜了出去。
夜風(fēng)迎面吹來,他深吸一口氣,摸出手機(jī)看了眼明天的看房提醒,東區(qū)頂樓,月租3800,押一付三。
貴得肉疼,但值得。
夏融煦快步穿過幽暗的巷子,這里是酒吧后門,還是死胡同,根本沒人。
突然,一只肥厚的手從背后猛地按住他的肩膀,他渾身一僵,本能地肘擊身后,
"??!"一聲痛呼,但還沒等他掙脫,前方又閃出兩個黑影。
借著遠(yuǎn)處霓虹的微光,夏融煦認(rèn)出了那張油光滿面的臉,正是包間里那個灌他酒的胖子。
"小帥哥跑得挺快啊。"胖子咧著嘴,"拿了我們這么多提成,下班了也該陪哥哥們聊聊天說說話辦辦事..."
夏融煦剛要呼救,身后突然襲來一陣刺鼻的氣味。
一塊濕漉漉的布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乙醚的甜膩味道瞬間充斥鼻腔。
他劇烈掙扎,指甲在那人手臂上抓出幾道血痕,卻被另一個人反剪住雙手。
"唔!"
遠(yuǎn)處的江畔突然炸開一簇?zé)熁?,絢爛的光芒照亮了半邊夜空。
游客們的歡呼聲、音樂聲此起彼伏,完美掩蓋了巷子里的動靜。
夏融煦的視線開始模糊,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走,地下停車場..."胖子淫笑著拽住他的胳膊。
夏融煦的意識在墜入黑暗前猛然清醒,乙醚的效果比他預(yù)想的短暫得多。
地下停車場的冷氣讓他打了個寒顫,混沌的視線逐漸聚焦——胖子正拽著他的胳膊往一輛黑色面包,另外兩個同伙一左一右架著他,在監(jiān)控死角處停下。
沒辦法這小子太能鬧騰,被人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
"媽的,勁兒還挺大..."
胖子啐了一口,從口袋里摸出個小藥瓶,"給他加點料。"
夏融煦劇烈掙扎起來,瘦削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猛地掙脫了胖子的鉗制。
可還沒等他跑出兩步,就被另外兩人狠狠按在水泥地上。
粗糙的地面磨破了他的膝蓋,血腥味混著地下室的霉味鉆進(jìn)鼻腔。
"老實點!"其中一人掐住他的后頸,強(qiáng)迫他仰起頭。
胖子捏開他的嘴,往喉嚨里倒了粒白色藥片。
苦澀的藥粉在舌尖化開,夏融煦劇烈咳嗽起來,卻被人死死捂住嘴。
藥效來得很快。
一股異樣的燥熱從小腹竄上來,四肢卻軟得使不上力。
夏融煦眼眶通紅,不能就這么認(rèn)命了,
只能自救,就像從小到大無數(shù)次一樣……
視線模糊間,突然瞥見身旁的消防栓,透過玻璃,能清晰看到里面閃著冷光的消防斧。
胖子油膩的手已經(jīng)摸上了他的腰際。
夏融煦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混沌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這種藥效完全發(fā)作前大概還有三分鐘,必須在這之前...
"哥..."夏融煦故意讓聲音變得綿軟無力,睫毛輕顫著垂下,裝作藥效發(fā)作的樣子,
"我、我站不穩(wěn)了..."他的身體像沒了骨頭般往下滑,手指卻悄悄摸到了消防栓的拉環(huán)位置。
胖子果然上鉤:"這就對了,哥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