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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中午,隔壁的張阿姨急匆匆敲響我家的門。
“蘇小姐,快去城東的寵物樂園看看,你家悅安怎么會在那里?”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跌跌撞撞地往城東跑去。
到了寵物樂園門口,保安攔住了我。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我女兒在里面……”
但無論我怎么哀求,他們始終冷眼旁觀。
我心急如焚,女兒明明是和顧承澤去學(xué)校了,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正在我進退兩難之際,寵物樂園的大門打開了。
白曼寧帶著幾個保鏢趾高氣揚地走出來。
“真是沒意思,以為能玩得久一點,結(jié)果這么快就被咬死了……”
我沖上前抓住她:“悅安呢?我的悅安在哪里?”
白曼寧輕蔑地打量著我,露出殘忍的笑容。
“你說呢?”
“像你們這種窮酸,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是替這個社會清理垃圾罷了……”
我瘋了一般想沖進去,卻被保安死死攔住。
白曼寧扔出一張銀行卡:“讓她進去吧,我倒要看看她崩潰的樣子,一定很精彩!”
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靜靜地躺在狗籠里,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面。
我踉蹌著爬到女兒身邊。
脖頸處猙獰的傷口,身上布滿撕咬的痕跡,血肉模糊。
我的手在空中顫抖,不敢碰觸,不知從何下手。
她該有多痛,該多絕望。
我的悅安,懂事的悅安,明明說很快就回來,怎么就……
“悅安,寶貝,媽媽來接你回家了,你醒醒啊……”
但那個總是甜甜叫著媽媽的聲音,永遠地消失了。
我把女兒抱上我送外賣的電動車,用一條新毛巾蓋住她傷痕累累的小臉。
結(jié)果卻在半路碰見了正在陪白千雪逛街的顧承澤。
“顧承澤,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我失控地沖上去打他。
他一把推開我:“你發(fā)什么瘋?悅安不是自己回家了嗎?”
白千雪優(yōu)雅地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
“賤種死了,你還想勾引我老公?”
我猛地抬頭,看著她滿是惡意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突然驚叫一聲倒在地上。
“我好心扶你,你竟然推我?”
顧承澤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
“就你這樣沒教養(yǎng)的母親,難怪悅安這么沒規(guī)矩。”
“給千雪道歉!”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聲音發(fā)抖:
“顧承澤,你讓我給殺害我女兒的兇手道歉?你還是人嗎?”
他暴怒地吼道:“夠了,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為了悅安的名聲,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顧承澤,你敢不敢看看你的女兒?你這個畜生!”
我指著電動車上蓋著毛巾的悅安。
他臉色一變,似乎察覺到事情超出了掌控。
正當他要掀開毛巾時,白曼寧氣喘吁吁地跑來。
“爸爸,校長等著和你簽合同呢!”
顧承澤松了口氣,丟下一句 “回頭再說” 就匆匆離開。
從此,他再也沒有回頭。
接下來幾天,顧承澤始終沒有出現(xiàn),我獨自送女兒走完了最后一程。
那天晚上,我躺在悅安的小床上,摸到枕頭下面有個硬硬的東西。
是她畫本,上面一共畫了三幅畫。
第一幅是爸爸的公司上市,第二幅是一家三口在游樂園,第三幅是她長大后帶我去鹿城看海。
我撫摸著最后一幅畫,淚如雨下。
我的悅安,再也沒有以后了。
放下一份離婚協(xié)議,我最后看了眼這個住了十年的出租屋。
然后帶著女兒永遠地離開了這個滿是痛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