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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青玉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替我披上衣裳。
“回國公夫人,世子夫人是在此替世子療傷。”
眾人滿臉不解。
我解釋道:“婆母,世子的藥方特殊,飲藥過后會出現(xiàn)體熱癥狀。后院荒廢已久,最是陰涼,適合他養(yǎng)身?!?/p>
余清梨見與我撕破臉皮卻沒能得逞,打算直接置我于死地,她陰狠道:
“你撒謊,什么世子!里面分明是......”
她突然想到什么,匆匆跑進(jìn)屏風(fēng),看清床上的男人,她瞪大了眼。
“那,那大爺......”
廢棄西廂房突然傳來一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
余清梨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
門內(nèi)糾纏的一雙人影,正是孟景行和她近身侍女紅蕊。
余清梨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孟景行納了紅蕊做第七房妾室。
聽聞她醒來得知這消息,險些又暈倒,隨后砸碎不少玉器擺件泄憤,這才消停。
青玉與我說時,我正又給孟景書施完針。
轉(zhuǎn)頭收拾銀針,沒留意到身后人眼皮下的眼珠竟動了動。
“偷雞不成蝕把米?!蔽依湫σ宦暋?/p>
余清梨現(xiàn)在怕是恨死我了。
孟景行納的不是別人,是她近身服侍的人,還是先與丫鬟背著她偷情,才后納的人,簡直在狠狠打她的臉。
一樁一件地吃癟,余清梨怕是做夢都想著怎么能報復(fù)我,弄死我。
她看似端莊大度,實則小肚雞腸,心腸歹毒。
很快,國公府突然在夜里出了亂子。
“有賊人,有刺客!”
這些人是沖著孟景書來的。
在我和青玉的刻意引導(dǎo)下,通通被引去公爹院里。
保護國公爺?shù)?,都是些武功高強的人?/p>
很快,刺客都被抓住了。
他們有留了活口,供出來是我里應(yīng)外合,指使他們殺了孟景書:
“她嫌棄世子是廢人,又擔(dān)心自己救不活世子,于是想殺人滅口?!?/p>
“二弟妹,就算你怕二弟不醒,也不該謀殺親夫啊,這可是重罪!”余清梨哭得極其夸張。
她打得一手好盤算,要是我們沒有引走刺客,既讓他們殺了世子,又供出是我所為,一口氣除掉兩個心頭大患。
還好,也不是只有她會安插眼線在我身邊。
早從她院里的灑掃丫鬟處得到消息,我提早準(zhǔn)備,救下孟景書一命。
見無人說話,余清梨又道:
“公爹,二弟妹只是一時想不開,還望您網(wǎng)開一面,別要了她的命!她如今是二弟身邊最親近的人,沒她照看,只怕二弟......”
“照看?!”國公爺冷笑,“我看她怕是想親手殺了我兒子?!?/p>
他說,有一就有二,我生了異心,絕不能留。
聞言,余清梨手帕下?lián)踝〉淖旖菗P起。
我看了一眼婆母,她方才一直一言不發(fā)。
與我對視后,她終于出言道:“不行!”
她看著眾人,語氣不容置疑:
“她能救醒書兒,我見過的,書兒從前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她施針,書兒手指動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只要她手能施針,其他不重要?!?/p>
婆母動用家法。
我被押在板凳上,棍子重重打在我后背。
一下一下,白衣上漸漸浸出血印。
我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是死死盯著余清梨。
她也瞪著我,眼里滿是怨恨和不甘心。
只要孟景書活著,我就會活著。
只要我活著,總有報仇雪恨的一日。
只是不曾想,這一日來得這么快。
五十板還沒打完,我院里的丫鬟飛快跑來,滿臉的喜色:
“世子醒了!世子醒了!”
眾人再顧不得我,都趕去看孟景書。
青玉急忙走到我身邊,“夫人救醒世子,功過相抵,你們這些刁奴,還不放人!”
她扶著我回去。
床邊里一圈外一圈都是人,還有宮里派來問候的內(nèi)侍公公。
余清梨站在邊邊上,臉色唇色都白了,緊緊扭著手帕。
“真是老天開眼!”婆母喜極而泣。
“沒想到我昏迷這樣久,令大家擔(dān)心了?!?/p>
孟景書握著她的手安慰,眼神掃視一周,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在我身上。
他雖久病面色蒼白,眉宇間卻不怒自威,氣勢壓得人心驚。
他問:“她是誰?”
眾人回頭,視線都落在我身上。
氣氛尷尬一瞬。
孟景行率先開口:“二弟,這是你的新娘?!?/p>
孟景書勾了勾唇:“我的新娘?我的新娘為何被打成這樣?”
余清梨像抓住救命稻草,搶過話頭表忠心:
“云微一時想岔,勾結(jié)刺客,里應(yīng)外合,想害死你。幸好我們及時趕到,才救下你一命?!?/p>
“是嗎?”
誰知孟景書掃她一眼,冷冷笑了。
“大嫂,誰真想害我,你不是最清楚?”
余清梨怔愣在原地,臉上血色瞬間褪盡......